沈朝辞没把他的愧疚当回事,事到如今,他心里又何尝不清楚,自己能依靠的,自始至终,只有自己一个人。
或许,白南初是个意外。
但是,现在,她不见了。
要知道,她的存在,如雨后甘霖,如雪中送炭,让他乏味又枯燥的生活变得有趣起来。
原本,以为她是自己的消遣,现在才知道,早就离不开了。
长宁公主表示自己根本就顾不得那许多了,至于沈朝辞为什么这么做,有没有什么算计,全部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她只知道,自己的小命儿都快要没了!
所以,还是不要去整这些有的没的。
于是,等到皇宫门口的时候,直接就倒了下去。
对于长宁公主的所作所为,皇宫上下早就已经得到消息,然而,得到归得到,厌恶归厌恶,只要宫里那两位没说什么,他们便是有天大的意见,也只能进去禀报。
夏朝当今的圣上,年号,天元,年纪,三十有二。
按理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奈何奸臣当道,肆意横行,太后一党的势力更是前所未有的强大,将帝王的权力压制的死死的。
若说,最开始的时候,天元帝还顾忌几分母子情分,这些年下来,却是被她的偏心给逼的毫无办法。
因此,也是憋着一口气。
长宁公主算下来,也是他的长姐,在没有正式翻脸,或者说,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天元帝自然不会把事情闹得那般难看。
更遑论,太后偏向长宁公主,这一点,有目共睹。
听说自家长姐受委屈,天元帝自然是要赶过去安慰一番的,结果,这厢刚到常宁宫,便听得里面一阵哭喊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后挂了呢。
当下,天元帝也没着急进去,反倒是转头出去,在常宁宫附近溜达起来。
太后给里头那位爱女封号‘长宁’,以自己的寝宫‘常宁’谐音,宠爱可见一般,这也就是不好行那些大不韪之事,不然的话,他估摸着太后都能动心思,让长宁将他取而代之。
常宁宫里头,长宁公主自然是装晕的,忙着逃命的时候,或许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但是,现在却觉得不大一样了。
既要表现自己的可怜,让全天下的人看看,自己才是受害者,又要保证自己所受的委屈,全部都要被皇兄和太后知道,正所谓,告状也是有讲究的。
当今太后五十有余,如今,看着爱女哭的如此凄惨,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大好了,不是她难缠,更不是她凶,只不过,她这一生,只得此一女,从小就是当眼珠子般疼着的。
如今,看她这幅样子,心里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行了,乖女儿,别哭了。”
“娘。”长宁公主在她面前,从来就不会用‘母后’那样生疏的词语去称呼她,相反,就像是寻常的女儿家一般,小意温柔,时不时撒个娇。
太后听到这个称呼,一颗心,越发软的不像话,更加觉得,一切都是那些人的错,自家女儿是没有任何错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