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安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就准备去睡觉。
她才刚走到床边,大殿的门就被人一脚狠狠的踹开,许安安惊疑的转过头看去,一身黑衣的程淮也踏步走了进来。
殿内很暖和,许安安也穿着单薄的纱衣,两人对视一眼皆没有说话,程淮也转过身,伸手把殿门紧紧的闭拢。
走到桌子旁,隐在宽袖下的酒瓶被他扔在桌上,然后他便在自顾自的坐下趴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许安安:“……”
这人疯了吧?
她犹豫了片刻才走近,就闻到了程淮也身上有淡淡的酒味,这人不能喝酒还去碰酒,许安安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她看向那个酒瓶,以他的酒量,大致也就喝了一小口还能保持几分清醒,再多一口估计就昏死过去了。
许安安决定懒得管他,她转身要走之际,一只微凉的手掌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许安安,你这是……要跟朕划清关系了是吗?”
许安安垂眸看着他的手,又挪到他的面容上,发现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凤眸执拗的看着她。
见她不语,他手上的动作紧了紧:“你说话,是吗?”
许安安微叹一口气:“皇上,您喝醉了,妾身送您去溪贵妃那儿吧。”
“要跟朕划清关系?”他又问了一遍。
许安安似无奈的笑了笑:“那便去皇后那儿?说起来您还未去过呢。”
手腕被他捏得有些疼,她又改口了:“那么去兰婕妤那儿?丽嫔?刘美人?胡才人就算了吧,您别去祸害她了,她心不在后宫的。”
许安安忍着疼,笑得艳丽:“都不喜欢?那就去岑星洛那儿?不过她现在还在被您禁足,实在不行就让岑太后给您挑的妃嫔早日进宫,姐妹们太少了,没个新鲜的花样,您还是放过妾身吧。”
程淮也心有些疼,被许安安气的。
平日里那么乖顺的一个人,为什么说话偏生句句带刀,扎得他恨不得弄死她。
她未明说,但态度告诉他了,甚至装都不跟他装一下了。
“你休想!”他的声音咬得很紧,可以听出他很怒。
程淮也猛的一下站起身,拉着许安安就往床畔走,许安安挣扎了两下,发现这狗男人力气大得厉害,许安安是被他拖着甩到了床上。
就算被褥柔软,她同样摔得头昏眼花,还未回过神,程淮也就压了上来,她的手被他一只手紧紧的束缚着,另一只解着她的纱衣。
肌肤裸露,露出她淡紫的小衣,触及空气引得她肌肤泛起一阵颤栗,程淮也埋在她的脖颈处狠狠的咬了她一口。
许安安眼眶红了:“你别碰我!脏死了。”
程淮也的动作一顿,他黑眸对上她泛红的眼尾,嫌他脏?
也就这么一愣神的时间,许安安把他推开,然后把衣裳遮盖住自己的身躯,缩在了最里面,整个人都对他很抗拒。
程淮也疲累的倚靠在床柱上,两人都没再说话,而程淮也脑海里想的却是许安安泛红的眼。
他好像看见的一直都是带笑的许安安,曾经还想过她哭起来是什么样的,现在如愿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两人之间不知为何多了一条鸿沟,各在一边观望,然后渐行渐远。
上次她还说过,她喜欢这样的他,那个可以提剑保护她的程淮也。
血仇与喜欢之间隔着一条谴责他的道德,他再犯贱也不能喜欢害死杀母之人的女儿。
他母亲的那颗心,最终还是被许康文拿走了。
他的心又栽在了许安安身上。
他们怎么都这么惨呐,遇见的都是许家人。
程淮也用手遮盖了他的双眼,声音微哑:“许安安。”
许安安抱着双膝红着眼睛看向他。
程淮也扯了扯唇角:“如果我说……”
“如果我……”
他把手放下,身子前倾如墨的黑眸跟她对视着,他喉结微动,似笑着:“如果我……也喜欢你呢。”
“如果我,只有你一个人呢。”
“你能不推开我吗?”
他今夜喝了点点的酒,他要让自己处于清醒与麻痹之间,曾经他最讨厌的东西,竟然能让他鼓起勇气,说出他一直不敢说出来的话。
许安安愣愣的看着他,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程淮也竟然跟她表白了,她的心跳有些快,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有她一个人?
那他去溪贵妃和沈思思那儿不可能就坐一晚上喝茶吧。
许安安撇过脑袋:“那你去溪贵妃跟思思那儿做什么。”
程淮也没想到她也在意这个事,所以她也惦记他的?
他又靠近了一分,声音淡淡的含着委屈:“你不搭理我,我只能去她们那儿坐上一夜,吃点瓜果点心。”
许安安错愕的看着他,所以他真是去喝茶的?
但是这个不搭理他,不也是他自己先凶的吗?筚趣阁
许安安小声嘀咕:“谁让你那日那么凶,今天早上也凶我,凶了我两次。”
“以后都不凶你了。”
许安安眨着漂亮的眼睛:“真的吗?”
“真的。”
得到许诺,许安安这才笑了起来,笑容一如既往的明艳温暖,见人似乎被哄好了,程淮也再次靠近,他声音暗哑:“安安。”
许安安抬头这人都到了她的跟前,他一贯冰冷的黑眸都染上了柔色,疏淡的眉眼浮上情欲。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两人呼吸交融,他薄唇轻轻的吻在她的红唇上。
他带着许安安一起沉沦进柔软的被褥里,被系好的纱衣再次解开。
他抬手,层叠的床帘落下遮蔽住了两人的身影,黑衣从床畔滑落在地,跟着紫衣混合在一起。
烛光摇曳,外面的雨依旧没停,淅淅沥沥的落在地上,弹跳间砸起水花泛起涟漪。
雨水落在梧桐叶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茯苓站在檐下,看着雨珠,本来程淮也怒气匆匆的来,还不准她们通报,搞得她格外担心许安安的安危。
但好在半天过去了,也没有发生什么打砸事件,她也渐渐的放下心来。
夜至三更,烛火还未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