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越国和魔道交战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七派的几位元婴修士此时却聚集在掩月宗的一处密地里,脸上略显愁容地交流着什么。
月婆婆咳嗽一声道:“几位道友经过这段时间的打坐恢复,也算是将之前斗法的伤势养好了一些了,如今是时候商量下怎么应对魔道的入侵了。”
钟大先生不满道:“几位道友的伤势只是轻伤,这点时间也能恢复个七七八八了,可我可是被那魏无涯的毒雾擦中了,这点时间只够我将毒性压制下来,想要祛毒没有经年累月之功哪里能治好。”
寒真君冷笑道:“若不是你多嘴多舌,魏无涯会给你这个教训么?而且若非是你把魏无涯捅漏出来,如今我们至少可以有九国盟这条退路,如今呢?正魔九国盟都被我们得罪了,你我还能有其它退路吗?”
其他几位元婴亦有些神色不善地看着钟大先生,把这位看的心里直发毛,心中虽有对之前行为的后悔,但更多的还是对其他几位的怨恨,毕竟若非这些人当初挟持了自己,逼得自己不得不签订契约,如今他灵兽山还能投靠御灵宗的。
令狐老祖劝慰道:“好了,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无意义,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难题吧。
之前我们想的联盟各个非正魔两道的门派的想法,如今是没法实现了,更是因此事暴露,惹来了三大修士出手打压,所以此事现在只能搁置,要想应对魔道入侵,就要另想办法了。
索性现在魔道还只有三宗在攻打我们越国,如今到也打的有来有回,若是再等到元武国紫金国的同道来援助,这场战争也不是没有胜算。
当然这前提是合欢宗等三宗不插手的情况下,虽然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对方为何会分兵攻打,而不是合力出击,雷霆扫穴,但这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是我们能借着对方分兵的情况下先将如今这三宗打退,那么之后再要和对方谈条件的话,就有利多了。
至于原本的加入九国盟的退路,在魏无涯这位大修士的态度不明之下,只能拿来作为最后的选择,却不能视作一条完整的退路。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有更多的时间来为以后打算,和魔道的僵持也要一直持续下去,只有拖延的时间越长,我们找到另外一条退路的机会才越大。”
只是听了令狐老祖的话,其他几位元婴修士却是依然沉闷不已,灵虚子叹息一声道:“也是我等行事不密方有此难,以至于如今到了这走投无路的境地。
令狐道友说的和魔道一边对抗一边另寻退路之法确实可行,最好的结局不外乎是我越国被魔道占去大部分灵地,而后我等大战中剩下的那些修士继续苟延残喘,七派变作五派或者两派;
若是往坏的方向考虑,那就是魔道六宗全力出手,九国盟亦不肯接受我们,我七派走投无路之后与对方拼个鱼死网破而已。”
几人默然,毕竟都是修成元婴的修士,如今局势又不复杂,哪里看不明白,在七派挑头结盟之事败露后,就已经被正魔两道视为要拿来杀鸡儆猴的鸡了,九国盟虽然不弱于正魔任何一方,但是对方也有慕兰人这个大敌要防守。
原本若是钟大先生没有揭露魏无涯的话,七派以放弃越国和全力出手对抗慕兰人为代价,还能请动魏无涯出面保下他们七派的传承。
但是如今得罪了对方,这条路要想走下去的话,就没这么容易了。
这时月婆婆开口道:“几位也不必如此沮丧,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结盟之事虽然无望,但是也只是暂时的,若是日后再有何变化发生,这联盟说不定就成了呢。
我等如今只要先坚持下去,未必没有转机出现。”
“哦?听婆婆之意,莫非是有何好消息不成。”巨剑门的铁剑道友开口道。
月婆婆笑道:“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只是之前我七人被那三位拦截之后,只是和对方切磋了几天便得以离开,几位莫非不觉得奇怪吗?
毕竟大修士的神通可不是我们可以轻易应对的,别的不说,但就魏无涯的毒功,在座的有谁能言抵挡的了。
钟道友你可是亲身体验过的,你觉得若是对方没有留手的话,你还能活着回来吗?”
钟大先生连忙摇头道:“自然不能,若非对对方的毒功十分畏惧,我又岂会如此焦急祛毒,但就是这样,也只是暂时将此毒压制下去而已。”
月婆婆点头道:“如此就是了,那三位既然没有出力留下我们的意思,却又偏偏要拦住我们回越国的路,如此岂不是奇怪?
所以老身有个猜想,这三位其实是另有所图,而至于所图为何?这点老身就猜不出来了,不知几位道友可有何高见?”
令狐老祖皱眉道:“这三位都是后期的大修士,若说这世间还有何物可有吸引对方的话,除了化神之事,其它也没有什么能有此等吸引力。
而若是说到化神,那么曾经出现在我越国的那两位就是迈不过去的话题。以对方天南三大修士的身份,要想知道当初的事也不是没有门路。
那么对方拦住我们又不对我们下死手的行为就有了解释,是为了试探我越国曾经出现的那两位化神前辈是否和我们有关系,又或者是我们是否知道这两位的消息。”
寒真君也赞同道:“令狐兄所言有理,但是还有一点,或许这三位只是不想让我们临死自爆,伤到自己也说不定。”
月婆婆心中其实是偏向对方是为了化神而来的,而其不直接言明自然是因为不想透露出去掩月宗之前发现的有关那位妙音的踪迹了。
虽然当初她曾下令严守此消息,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不要说合欢宗和掩月宗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合欢老魔要是想知道点什么掩月宗的秘闻,花点时间总能知道,月婆婆自然知道这点,故而她也更确定那位合欢老魔必然已经从掩月宗里得到了一些秘闻。
此时她若是直接点明对方就是为了化神而来,那么就有一个疑问,对方何以会确定七派会和这两位化神有关系。
毕竟这里面一位很大概率是来自大晋,而另一位来历更加神秘,从其功法表现出来的只言片语中,可是和七派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若是加上掩月宗发现了妙音的踪迹这条信息呢?那么在合欢老魔的视角看来,那就是掩月宗根据这位妙音留下的蛛丝马迹找到了对方,而后和对方有过什么约定。
比如说什么供奉对方请求庇护啊,什么为其做事搭上人情啊之类的,而之后越国出头联络建立联盟之事更是佐证了这一点。
故此合欢老魔在此事暴露后,一番思索决定拉上另外两位出手试探一二,引得这位化神出手最好,对方会出手,那就说明对七派还是看中的,那么七派能得对方看中,他正魔两道没理由不能。
只要对方有所求,那么他们三大修士就算穷搜天南也会满足对方,只求对方指点一些突破化神的秘法便可。
而就算试探不出来什么,也无伤大雅,就当随便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而已,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见到这几位都觉得对方是为了化神而来,月婆婆也点头道:“若是对方为此而来,那么之前出手拦截之事就不会是最后一次,接下来必然还会有其它手段等着。
所以从这点来看,我们想要脱离这场和魔道的战争漩涡的话,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要走。故此老身有个建议,可否借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化神修士,来给正魔两道演个障眼法。
毕竟几位也知道既然当初那位化神下令封锁血色禁地,那么必然还有回来的一天,而这一天是什么时候我们无法确定,正魔两道也无法确定。
那我们要是借此来引导对方的话,让对方以为这两位化神修士即将重新来到血色禁地,一来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轻起元婴之战,二来为我们拖延时间争取等到化神真来的那一天。
当然这样子做很冒险,万一触怒了那位化神修士的话,我七派必然不复存在,但是收益也很高,只要这种推延越久,那么我们等来对方的机会越大,而只要对方真来了,这场战争必然没法继续下去。
到时候我们七派就可以继续留在越国,免遭流离失所之难。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听到月婆婆这利用化神的办法,其他几位心中都不由一惊,但是思量之后,也对这里面可供操作的地方细细思量起来,最后发现这个办法并非没有实现的可能,当即一番讨论后,纷纷点头同意起来。
送走这几位后,月婆婆又找来南宫婉的师姐慕容屏,对其说道:“屏儿,之前我等议事的结果我已告诉你了,接下来你先将手里的事情停下,专心闭关,寻找破丹成婴的契机。
若是你能突破,那么在我的秘法加持之下,你很快就能进阶到元婴中期,虽然这样你要突破后期会变得异常艰难,但是凭借着元婴中期的修为,再加上你的本命法宝凝光镜,便足矣延续我掩月宗的道统。
婆婆今日提出此办法,日后若是惹来化神怒火,必然要以死谢罪,但我掩月宗能有你来主持大局的话,日后也不至于落到烟消云散的下场。”
慕容屏一脸沉重的点头答应。
而在天南这边纷纷乱乱的时候,大晋这边也有了新的变化。
自从那几位化神联手开始为《乾元四象神阵》做准备,这大晋的天就一直变化不定,而越是上层的人士,越是对这种变化感到敏感。
这一日,大晋腹地一处灵山洞府内,向之礼等几位化神都聚集在此,盯着下面人研究出来的对四象阵法有助的东西,一边互相讨论交流,一边随手施法应证,正讨论的热火朝天,远处天空陡然飘来一团浓重的黑云,正以似缓实急的速度往这里赶来。
向之礼第一个发现了此变故,抬头以神识往那处一扫后,开口道:“几位道友,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呼老魔放下手中的玉简冷哼一声道:“这几个妖修来就来,还弄出这么大动静,莫非是觉得我大晋无人吗?”说着起身往外走去,纵起一道黑光往那处黑云飞去。
白道人也起身道:“我去帮帮呼道友,免得对方有何阴谋暗算。”见此向之礼和风老怪也不在此地待了,和其一起起身飞了出去。
待到几位化神来到那片黑云前后,也对黑云内的景象吃了一惊,只见黑云内妖影重重,最中间是一个模样娇俏可爱的幼童,在其身边则是一位白发长须的老者,一位身着宫装的美艳女子。
而周围护卫的八九级的妖修足有数十,七八级的妖兽已经破百,更有不少四五级的妖禽在云内盘旋,仅是现在展露出来的实力,屠灭大晋那些什么十大正派十大魔派都不在话下。
向之礼当即出声道:“车道友,你带着这么多妖修来我大晋腹地是何意?还有鹿前辈,你不在你五龙海清修却和车道友一起来此有何贵干?”
中间那位老翁起身笑道:“向小友别来无恙啊,一别经年,没想到你也成了一个小老头了,犹记得当年你跟着你师来我五龙海做客,那时的你还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小伙子呢,没想到如今也成了吾辈中人了。”
听到老翁此语,向之礼等人心中都不由感到些微尴尬,这老鹿是天地异种,一身寿元到如今不说活了万年,八九千也有了,论辈分是他们长辈的长辈了。
再加上这老鹿好客,时常在他那五龙海里设宴摆酒,遍邀宾客,他们这几位年轻时也曾参加过对方的白鹿宴,如今对方拿出这老前辈的架势,这几位哪里还好直接喊打喊杀。
向之礼当即笑道:“鹿前辈能来,小辈既然自然欢迎,只是前辈这样兴师动众的,委实让我等吓了一跳,故此言语有些冒犯,还请鹿前辈见谅。”
老翁一摆手道:“些许小事而已,何足道哉,若是几位小友觉得这些人碍事,那就和我这个老家伙另找一处地方聊会便是。”
这时旁边的幼童出声道:“鹿兄,如此热闹之事如何好忘了我,且带我一起去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