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早饭,温庭湛带着他去中国转学生们的安置地集合。
瞬发传送阵的蓝光轻松遮掩住他的视线,等斯内普从那种莫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一座漂亮的竹制小院门口,而不知从哪里薅了两把椅子过来的温庭湛早就坐定在了椅子上,现在正笑看着他,示意他过去坐下。
“你能在霍格沃兹里带着人幻影移行?”明白自己伪装失败的斯内普不再在温庭湛面前装作此前对巫师世界毫不知情的模样,他用不可置信的震惊目光盯着笑眯眯的青年,“是只有你,还是你们中国人都能——邓布利多教授知道这件事吗?”
“这不是幻影移行,只是个瞬发传送阵而已,”作为负责人,温庭湛习惯性地早到十分钟,在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他很乐意和这个同寝的小男孩唠唠嗑,“不只有我,他们都会,就只是速度不如我而已。”
“至于校长,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温庭湛伸手揉了把瞠目结舌的小男孩,有些狡黠地眨了眨眼,“但就算他知道,大概也得装成不知道的样子。”
针对幻影移行的禁制是霍格沃兹安全的保障和底蕴的象征,也是压制魔法部日渐膨胀野心、防止对方凭武力插手学校的一大利器。
与此相对地,拥有瞬发传送能力的中国转学生背后,站着整个实力远超巫师界的中国修真界,以及虽然希望渺茫,但仍然存在的、被拉拢作为同伴的可能。
邓布利多得罪不起中国,也不可能在早已是一滩浑水的魔法部面前暴露己方的弱点,作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他会做出真正适合当下的选择的。
斯内普虽然没太听懂后面那句,但他依旧为温庭湛语气里的那种感觉蹙了蹙眉,不知怎么地,这句分明不存在任何威胁的话却让他感受到了极细微的不适。
“思泽?”没来得及细想,他就看到身边的青年站起身来,面上带上了他从未曾见过的清浅笑意,“你怎么是和乘舟一起来的?”
“师兄。”庄乘舟规规矩矩的停下脚步,躬身行礼,“我做完早课去吃饭的时候碰到思泽师妹了。”
“我也在啊师兄!”月尺玉从两人身后探出个脑袋来,“怎么就说阿泽一个——你都没发现我的吗?”
“师兄,”最后出声的才是他的小师妹,她微笑着拽了把就要窜到自家师兄面前去的月尺玉,咬牙切齿地轻声回复道,“狸奴,我师兄伤没好透,他忘开灵视最好不过,你少去招他。”
“我听到了阿泽,”快步上前的温庭湛轻笑出声,他伸手揉了揉自家师妹的脑袋,转向不知不觉围在他身边的众人,“本命武器都带了?”
“带了。”
“那当然带了啊,”见温庭湛的目光转向他,庄乘舟嬉皮笑脸地回答道,“怎么可能忘记啊,那可是本命武器欸。”
“想带也没有啊,”见对方的目光扫过,猫妖一边极光棍地一摊手,一边探身向温庭湛凑过去,嘴里笑嘻嘻地逗弄道,“要不师兄给我找一个?”
“别闹,”温庭湛从容侧身,避开了她的靠近,颇为无奈地捏开了她不老实伸向自己脸的爪子,“你现在是人了,月尺玉,为人处世别总带着一股猫味儿。”
这根本不是什么有关男女之情的逗弄,不过是猫猫起了性子、爪子痒了,随便找了个好脾气的猫抓板发泄两下而已。
“月尺玉!”肖予砚匆匆从后面走来,单手捏过她的腕子把人拽远,碍于位置关系只得以微微躬身的姿态向温庭湛道歉,“师兄不好意思,我来迟了点。”没能看住自家爪欠的猫咪。
“卧槽,”旁边的庄乘舟看了看满脸不以为意的猫妖和替她收拾烂摊子的肖予砚,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感慨,“你,你们的胆子是真的大啊!”
“我看你胆子也不小,”就迟了一步,没来得及捂住自家师兄嘴的迟方瑜咬牙切齿地在他耳侧低声威胁道,“再说话不过脑子,我就把你丢到禁林里送蜘蛛!”
“唔唔!”庄乘舟在他亲亲师弟的手下惊恐挣扎,这才勉强获得了点说话的缝隙,“不敢了不敢了——你明知道我最怕蜘蛛了!师弟你好狠的心!”
“行了,”笑眯眯地旁观了会儿他们的笑闹,温庭湛开口制止了他们的下一步动作,“我们今天去对角巷,这是我请来为我们引路的斯莱特林新生,西弗勒斯-斯内普。”
“你好,斯内普先生,我是庄乘舟,是个道修,”先凑上去的自然是记吃不记打、没几句话就自己乐呵起来了的庄乘舟,他用一种新奇的眼神看着被温庭湛搂着肩膀的男生,友好地同他握了握手,“这还是师兄第一次向我们引荐别人欸——你肯定很厉害!”
是引荐,不是介绍。
在出发之前,他好说歹说地从孙思泽那里要到了温庭湛平日里的行事准则,他们的师兄介绍是从来只报对方的姓名,至于来人的目的和其他情报,则从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如果对方是名字冗长的国际友人,那就更好了,这位大佬甚至只会直接报出姓氏再加个称呼,连完整的姓名都得对方自己开口。
只有在引荐熟悉的友人、同僚甚至师长时,这位才会对说话破例多一点点耐心,把对方的身份说得稍微详细些。
“你好,斯内普先生,”好奇猫猫也凑了上来,在外人面前难得给在场的众人保留了点修士的良好礼仪,像模像样地自我介绍道,“我叫月尺玉,很高兴认识你吖!”
覆在各人喉咙上的灵力将中文转化成了对方听得懂的语言模式,被温庭湛拽到中国转学生中间的斯内普承受着周围人好奇的打量,有些惊讶地发现这里的所有人对自己似乎都不存在恶意。
“我是孙思泽,”别着赫奇帕奇院徽的女生向他微微颔首,“是我师兄的嫡系师妹,本职医修。”
“嫡系?”斯内普飞快地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男孩依旧死死捏着他的魔杖,有些警惕地问道,“你们不是一个学院的?”
“肖予砚,很高兴认识你,斯内普先生。”稍迟了一步的符修不动声色地把自家猫一把薅到了圈外,顺手调整了下不知何时就被她蹭歪了的院徽,“中国没有学院学校之分,只有宗门之别。以及,是,我们确实不都是同一个宗门的。”
“不同宗门?”男孩有些难以理解地环视了一圈对他表露善意、相互之间也不存在敌对情绪的众人,“你们之间没有争斗吗?”
“没有、吧……?”庄乘舟难得有些迟疑,他伸手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点困惑,“为什么要有争斗呢,都是中国人欸,我们……”
“有,”打断他的是丢修真界高层事务更为熟悉的温庭湛,“有的,庄乘舟,只是你,或者说除了我之外在场的所有人,你们不知道而已。”
“所有存在人类的地方,只要资源有限,就一定有争斗,”男人的语气平淡而温和,像是在讲述什么太阳东升西落的常识,“但争斗不涉及性命,也不涉及幼崽。”
“我们都是修士,再说远一点,我们都是中国人,都是自己人,”温庭湛伸手,揉了揉有些呆愣的庄乘舟,“不涉及颠覆民族或者国家的根本问题,就不会对自己人下死手。”
“你们长大了会知道这些的,而这些也本不该是由我来告知的东西,”他转向明显有些骚动的几个转学生,抬手示意他们冷静,“但你们现在是未成年,你们需要做的,是好好学习,尽快达到你们该有的高度,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由我们大人来解决。”
那点细微的不适感又来了,斯内普蹙眉,而且他竟莫名其妙地感到有些羡慕了——明明这样的保护会阻碍他们得到力量,所以,就只是因为他不是中国人么?
“我是迟方瑜,抱歉,如果刚才我身边这位让你感到不适了的话,”接到了温庭湛让他继续的暗示,一手拽着那个格兰芬多的拉文克劳捏了捏眉心,“我的嫡系师兄,呃,就是庄乘舟,他对你没什么恶意,就单纯是性格问题而已,希望你不要介意。”
“好了,我们要走了,各位,抓紧我——”大致估计了下时间,温庭湛打断了这场有些沉闷和拘谨的交流,指挥着众人在自己身边围成一圈,“除了双手随便抓哪儿都行,但不要随便乱动,事先写好的传送阵很容易出问题,也很难在中途再行调整。”
确认所有人都找到了合适的位置,温庭湛撕开了手中那卷为了让英国魔法部安心而制作的、打了魔法标记的卷轴,向撕开的裂隙中注入灵力。
标记发出一道红色的光芒冲着魔法部的方向离去,与此同时,淡蓝色的光焰冲天而起,不过一眨眼之间,所有人就都消失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评论!快速更新.gif
仔细研究了下欧美那边的观念,确实,东西方的文化差异直接导致了绝大部分人最开始的无法理解。
西方是看血统的,一个落魄的贵族后裔绝对会比一个毫无根基的中产阶级生活要好,哪怕他们可能一样有钱,但在东方,或者说,在中国,我们完全不会看重这些东西,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能生存到现在的祖上绝对出过那么几代贵族甚至是皇室,严格算起来,谁家的族谱还没个几千年了怎么滴/笑
我们只有买宠物的时候才会讲究血统,立场也是,不管内部打得多要死要活,外敌出现那肯定也是一致对外的,但欧洲那边似乎是因为皇室各种联姻,导致他们对国别反而不那么看重,最看重的是贵族血脉的身份——只能说,理解、尊重但不接受就是了
斯内普感到不适第一次是因为被他潜意识里视为家和退路的霍格沃兹被女鹅看不起(校长都要考虑影响、避其锋芒)第二次是因为中国对未成年幼崽的保护和女鹅对转学生们不由分说的偏爱(还不是爱情,就类似于你居然在转学生面前唯唯诺诺,在我这里重拳出击的双标引起的天然不适)
我写得似乎有点拖拉,emmm,尽量、尽量加快脚步
依旧求评论求收藏求营养液!特别是评论!这真的是我更新的动力啊啊啊!(扭曲而阴暗地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