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风之所以现在会远离其他部落和人群,是因为库尔勒部落本来,就是为了避开杀戮才不断迁徙的。
他们往往是向着远离人群的地方迁徙,自然生存环境差,大部落不愿意去的地方,却成了他们的常住地。
据族老们提起过,库尔勒人原来也曾跟外界商队往来过,他们用兽皮交换过一些物资,比如食盐、布匹、刀具、铁器之类的。
塞外草原上的铁器、食盐和布匹等极度匮乏,这种行为都是表示友善、互利的表现。
可是,后来开始打仗了,那些拿刀挎箭的大部落人或商队,会杀死他们这些原始部落人,或抓去当奴隶。
在库尔勒部落被无故杀了若干人之后,库尔勒人决定不再见商队或陌生人,见到骑马带刀箭的人就想法躲避。
这一年半来,石风还真的没遇见过骑马带刀箭的人。
因此,他们也就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总不至于在这个原始愚昧的地方,过上一辈子吧!
石风经常很无助的想着这些问题,一旦想到这些恼人的事,他的脑袋就疼得厉害,心里难受得要死。
他除了会打猎,还会下河捕鱼,遇到有湖或河流,就是他开心和大显身手的时候。
在部落里,跟他说话最多的是一个小女孩,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很瘦弱,手臂和腿,就像后世农田里的桔杆,感觉大风刮吹得猛点就会断。
她叫艾曼,这只是发音,是库尔勒族长的二女儿。
每当遇到河流,也是石风和艾曼最开心时候。
除了能经常下河洗澡之外,还能经常捕鱼来饱腹,难得的苦中有乐。
得益于若干年前和外界商队的交流,目前库尔勒部落里有些铁器的。
到现在为止,库尔里部落有一把大刀,二把短刃和四柄长矛,虽然打造的很粗陋,但打猎嘛还勉强能用。
弓箭都是他们自己做的,弓是辽东极寒地区产的硬木,也叫柘木,弓弦是兽皮或兽的肠子晒干做的。
箭杆当然是木质,箭头是硬木或动物骨削成的,也就是史书中常说的骨箭。
喔靠,一切太原始了,非常的low。
石风随身带着的那柄长刀,叫雁翎腰刀,非常锋利。
雁翎刀属于直刃长刀,这刀差不多和剑一样平直,单面开锋,厚脊,窄身,刀刃长三尺,整柄刀是由模具一次成型,净重十二斤九两,刃强而锋锐,利于劈斩而不妨直刺。
它是大明帝国军队中,特种兵的制式兵器之一。
每把刀的刀背上都刻有兵营卫所编号,以及铸造衙门的火印戳记。
这是中原汉人铁匠的铸刀,工艺精湛,跟塞外那些粗糙刀具不能相提并论。
实际上,塞外好的刀具,比如一些贵族或奴隶主的佩刀,也是俘虏中原铁匠们铸造的。
石风的刀具和箭壶弓箭,那一直是族里的宝物。
那十几支仅剩的铁矢,石风都舍不得用,珍藏在自己宿舍的地窖里,以备不时之需,平时打猎用的都是骨箭或硬木箭。
他一直是用刀高手,对于大型动物,石风经常用锋利的雁翎刀作最后一击。
库尔勒打猎时,族人们主要用围猎方式,还是用弓箭,刀和长矛完成最后一击。
但用刀完成最后一击的机会也不是太多。
像山林里的野兔野鸡这些小动物,一箭足够。
但对于像黄羚羊这样的大型动物,在大多数时候下,用不上长矛和刀。
因为中箭受伤的羚羊,不会马上倒地,而是负伤逃得无影无踪。
等你好不容易找到它时,羚羊很有可能,已经被野兽给分食掉了。
春季的某日,石风正在和部落里的其余五个强壮男人,一起追踪一头中了数支骨箭的野生黄羚羊。
进入春季之后,原本遍布在草原上干涸沼泽,大多数都已经有水了,这些大沼泽成了附近动物们的水源地。
春季打猎变得要省时省力不少,比其它季节在山林里到处奔跑要简单些,只要蹲守在水源边,动物们经常性地的来饮水,就很容易用骨箭围猎。
这天,石风他们正在追赶的野生黄羚羊,就是在沼泽水源旁边射到的。
他们所用骨箭,威力较小,跟三棱铁矢那根本没法比。
一头百余斤重的野生黄羚羊,经常要五六箭才能放倒,而且看射中的是哪些部位。
头部,脖颈部最为有效。
而这次打猎,石风先射倒了一只小一点的野生羚羊,他是一箭封喉,而哪只大点的,是族长和另外二个男人射的。
他们有三箭都击中了野生黄羚羊的腹部,这不算是要害。
这只野生黄羚羊体型大了些,大概有百十来斤重,虽然中了三箭,却依然跑得无影无踪。
中了箭之后,黄羚羊跟所有动物一样,都会疯狂逃命,这时,人依靠双腿根据无法追到它。
怎么办?
库尔勒人自有一套追踪羚羊的方法,就是跟着羚羊逃跑时留下的足迹,进行人为追踪。
追踪羚羊是件苦差使,不但要有独门绝活,还得有体能,因为追踪几十里路是常有的事。
总之,追踪羚羊要有锲而不舍的精神,追上羚羊比饿肚皮等死要强这个道理,族人们都明白,所以,只有盯住羚羊,直到它倒地捕获为止,否则,就要一直追踪下去。
你还别说,库尔勒部落狩猎手段非常的原始,主要是狩猎工具,这真的是太low。
但他们辨踪追击羚羊的本领,极为高明,这就是物极必反的自然规律。
有短必依所长,否则就无法生存。
他们能从杂乱无章的动物足迹中,能分辨出那个是他们受伤羚羊留下的。
也能从踹倒的草丛里,判断出羚羊逃跑的方位,甚至是还能坚持多久会倒下。
俗话说耳濡目染,况且还是亲身经历,这一年多下来,石风也掌握了辨踪识迹的基本绝技要领。
当然,跟族长们一同出猎,不需要他表现这种绝技。
话说石风等六人追踪那只受伤的黄羚羊,从清晨开始一直追到太阳当头的正午,真是锲而不舍。
虽说追击速度不快,还时有停顿下来分析观察,但估计他们至少跑出了三十里路程。
这追踪有点像后世的马拉松,石风跑得双腿是越来越沉重,双腿像灌了铅似的、人还气喘如牛。
再看着队伍中库尔勒人,他们迈出的步伐,还是那样的轻盈。
唉,这人比人可要比死人呐!
石风被远远地抛在了队伍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