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倾城,霓光闪烁。
江拂瑛驱车来到市中心。
迈着一双大长腿,施施然下了车。
黑色鱼尾裙映衬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白皙修长的大腿更是在绚烂的灯光下耀眼夺目。那一头波浪长发,妩媚又妖娆;桃花眸盛着霓光,如漫天星河,一颦一笑都是勾人的。
周围的人无一不被她的美貌吸引。
小九紧紧跟在她身边,既好奇又害怕。
【宿主,这是哪儿啊?】
这里是最繁华的商业区。
江拂瑛自己也记不清有多久没来这儿了。
抬手轻抚自己耳边的碎发,踩着高跟鞋,自信张扬走进去。
“最繁华的商业区,带你瞧瞧。”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
江拂瑛本就生得美,是那种一眼就忘不掉的,十分有记忆点的美。
她这般在商业区大摇大摆地逛着,引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不远处的咖啡厅里。
一红裙美人微微倾眸,红唇弯了弯,拿过桌上的包包,娉婷袅娜地走向她。
江拂瑛品尝着手里的甜点,幸福地眯了眯眼,满足极了。
“嗨,美女。”
红裙美人不请自坐,拉开她对面的椅子,笑着坐下,撑着下颚打量她。
江拂瑛蹙眉,放下甜点,礼貌性点点头:“你是?”
红裙美人有着一副极具攻击性的美艳面孔,气质不输于江拂瑛,与她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美。
那一身抹胸红裙,衬得她肌肤瓷白,脸上的妆容也十分精致。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打量,语气玩味:“看到美人,想搭讪一下。”
小九暗戳戳盯着她看,半天看不出端倪,小声道:【宿主,这个女人怪怪的,她身上的气息让人很不舒服。】
江拂瑛同样打量着她。
眼前这个美艳的女人给她的感觉也很奇怪,与其说奇怪,倒不如说有些熟悉,似乎在某个人身上见过。
桃花眸微不可查闪了一下。
“想搭讪我,怎么也得先报上名来。”
红裙美人掩唇轻笑,连声音都似带了把钩子,挠得人心痒痒的。
“我叫禾奚。”
她用食指在桌面一笔一笔写下自己的名字,挑眉等待回答。
江拂瑛颔首,同样笔画出自己的名字:“我叫江拂瑛。”
“叮。”
禾奚的手机响了。
她亮起手机,漫不经心瞥去一眼,以一种惋惜的口吻说道:“有点事,不能再和美女聊了,给个联系方式呗?”
她晃了晃手机,眼中的精明没有遮掩半丝。
似在明晃晃告诉江拂瑛,她看上她了。
江拂瑛半敛眸子,拿过她手机,输入一串号码,还给她。
【宿主,这个女人明显是看上你了啊!】
你怎么还给联系方式了?
江拂瑛示意它淡定。
禾奚如愿拿到联系方式,朝她扔去一个wink,心满意足离开。
江拂瑛继续低头吃着甜点,回想禾奚的一举一动,唇角绽放出一抹名为兴奋的笑容。
“小九,你不觉得,她有点熟悉吗?”
小九茫然。
熟悉?哪里熟悉?
江拂瑛也不卖关子,悠哉望着外头的那抹红影,桃花眸浮起玩味。
“她是沈熙禾。”
她以肯定的口吻点破。
这叫禾奚的女人,太像藏在沈熙禾皮囊下的那个人。
一个人无论顶着怎样的躯壳,那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禾奚的长相打扮,以及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出的媚意,完全符合沈熙禾的作风。
小九震惊,捂着嘴巴,满眼不可思议。
【沈熙禾?她?!】
“嗯哼。”
原以为沈熙禾会藏在暗处搞事,没想到会这般耐不住性子,主动接近她,真觉得自己不会发现?
太过自负不可好。
甜点吃完,也无心待下去。
又驱车回到自己的公寓。
……
江拂瑛早早去了实验室,整理好需要的材料,身后响起机械门打开的声音。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进来。
江拂瑛记得,是化学组的那些人。
不过……
人群中的禾奚冲她扬扬眉。
江拂瑛垂眼,淡淡道:“组长都跟我说过了,你们就用隔壁的实验室。”
化学组组长脸上堆着笑,忙不迭应好,带着组员去了隔壁实验室。
小九看着人群里的禾奚,疑惑道:【沈熙禾怎么跟着来了?】
自然是为了对付她啊。
江拂瑛在实验室完成自己的任务,看着时间还早,想看看沈熙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眸光动了动,抬脚去了隔壁实验室。
禾奚今日穿了一件碎花长裙,两侧编了个麻花辫,妆容清新,好一副乖乖女之态。
外面套上白大褂,神情专注看着手里的试剂瓶。
江拂瑛扯了扯嘴角。
还真像那么回事。
组长看见她,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迎过来:“江教授,你怎么来了?”
江拂瑛朝禾奚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看见熟人,过来看看她怎么样。”
组长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神色若有所思。
同她寒暄几句,在江拂瑛的示意下,回到自己的实验中。
江拂瑛看了一会儿,有些无趣,掩面打了个哈欠,便离开了。
【宿主,你这过来,就为看一眼?】
“嗯,沈熙禾会主动找我的,放心。”
这是沈熙禾的幻境,她即便想做什么,也是无用功。
晚上九点。
江拂瑛享受着玫瑰浴,身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唇瓣微弯,拿过手机放在耳边,懒洋洋“喂”了一声。
禾奚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出。
“江姐姐,这边有个part,来吗?”
女人嗓音娇媚,千转百回间拉动心弦。
江拂瑛“唔”了一下,拨弄水面上的花瓣,状似无意:“你不是才下班么,这么赶,身子受得住?”
禾奚娇娇笑起来,望着眼前昏暗的酒吧,眸中闪烁着不明的意味。
低声勾引:“这不得放松一下嘛……江姐姐来吗?我可是很想江姐姐过来呢。”
小九搓了搓膀子,眼神嫌弃:【这沈熙禾也太会娇了吧。】
江拂瑛淡笑不语,把玩自己胸前的头发,有意吊着人。
那边见她久不回话,娇媚的嗓音伴随嘈杂的音乐一并传来。
“江姐姐……真的不来吗?”
失落、可怜。
被禾奚拿捏的很完美。
江拂瑛岂会辜负她的“一片苦心”,佯装为难:“不是我不去,我现在泡着澡,一时半会……”
“我可以等。”
禾奚坚定接下话。
话已至此,江拂瑛也没理由再说什么,应下后便果断清洗身子,全副武装准备一番,方才出门。
来到禾奚发的定位,是一家酒吧。
酒吧周围是零零散散醉鬼,身形摇摆,手臂搭着男人的脖子,大剌刺地拽着人走。
一看就不是什么清吧。
江拂瑛扭身进了酒吧。
昏暗的灯光配上激昂的音乐,有一种说不清的暧昧。
江拂瑛灵活穿梭在人群里,目光四下搜寻。
“江姐姐!”
循着声音扫过去,看见人影,抬脚走过去。
禾奚换下那件碎花裙,改成性感的吊带黑裙,长发卷翘,性感又迷人。
江拂瑛在她对面的卡座坐下。
挑眉看着周围。
“这就是你说的part?”
禾奚推来一杯浅蓝色酒,富有深意地笑了笑:“美酒、音乐、美人,还不够吗?”
目光意有所指扫过卡座外的男人。
江拂瑛十分给面子,分了几眼过去,摇摇头:“不符合我的审美。”
来酒吧的男人,能有几个清白的。
这里鱼龙混杂,发生什么也没处追究,谁知你是不是情愿的。
一群人里,狼狗型、小奶狗型、斯文败类型等等,要什么样有什么样,偏偏江拂瑛看着他们,脑海里闪过的是宋惊鹤的脸。
她见过少年时期稚嫩单纯的他,见过成熟稳重的他,也见过抱着她哭的他……甚至厌世病娇的他。
似乎宋惊鹤所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都被她撞见了。
禾奚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出神的脸,戏谑道:“江姐姐想什么这么出神?难道是喜欢的人?”
江拂瑛挑眉,语气让人捉摸不透:“男人只会阻挡我研究的脚步。”
禾奚笑而不语,眼底快速掠过一丝暗色。
十二点整,外边已然沉寂下来,酒吧却仍旧热火朝天。
舞台中央的歌手忘我的歌唱,台下的人嚣张肆意,搂着穿兔女郎的女人,目光直白。
江拂瑛索然无味,偏头盯着禾奚,没什么情绪道:“这part未免太过无聊,依我看,我还是回去睡个美容觉吧。”
她作势要起身离开。
禾奚没拦她,身子往后一靠:“好戏才刚开始,江姐姐确定要走吗?”
江拂瑛脚步不停。
身后喧闹不断,闪烁的灯光照亮禾奚眼底的阴翳。
临近大门,后面的喧嚣戛然而止。
江拂瑛顿住。
那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熙禾,我会变得强大起来的,强大到能保护你。”
“沈师姐,我也拜入天虚宗了!”
“沈师姐,我喜欢你。我知道你身边天骄众多,但我还是喜欢你。”
“沈熙禾!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从来没想过杀你!”
那是宋惊鹤的声音。
江拂瑛陡然沉了脸色,转身看着禾奚。
禾奚巧笑嫣然,盯着水幕里的画面,故作惊讶:“哎呀,这人好生面熟……不是江姐姐放在心尖上的人吗?他喜欢沈熙禾么?”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本开《身死后我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感兴趣的可以收藏哦。
天贞十九年,太傅姜芷于刑台凌迟而死。
是日,风雪倾城,满目细白。
同年,一人携先帝遗旨,登及摄政王之位。
文武百官纷纷被黜,朝堂人人自危。
穂和五年,姜芷在摄政王府的下房中醒来。
自此,以婢女阿止存活于世。
阿止向往大漠苍烟、皑皑山雪之景,掩藏自己的身份,谦卑自持,不复太傅之威。
她以为自己装作阿止,就可以远离朝堂的风雨诡谲。
蓦然回首,惊觉自己早已身陷其中。
她一手扶持长大的宁川,双腿残废,永坐轮椅,被置于摄政王的高位。
她怎忍心,看着他独自承受高处霜寒。
阿止知道,自己离不开这牢笼了。
——
谢宁川是街头流落的孤儿,十岁那年本想了此屈辱一生,怎料暖阳落在了他身上。
少女伸出纤白小手,逆着暖阳俯身瞧他。
谢宁川痴痴的将沾染污垢的手放进她干净温暖的手心。
姜芷死后的五年,谢宁川活得浑浑噩噩。
支撑他活下去的,是每日书写的手札。
五年光载,手札填满了书架。
姜芷二字不知何时成了禁忌,人人不愿提及。
却每每在困难时,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那位郦朝第一位女太傅。
政敌也罢,百姓也罢,姜芷仿佛成了所有人心头追忆的对象。
有人感慨贤臣短命,有人怀念棋逢对手时的感觉,有人痴痴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