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海域,妖修地界,凌星岛凌星阁内,沈杜若刚离开不久,宋诗画自传送阵归来,想要寻沈杜若研制炉鼎女修多情蛊的解药。
唐凌道:“她有事回丹鼎宗一趟,待会儿回来。”
宋诗画问:“那咱们是等她回来开议事会,还是现在就开?”她需要和月信姐妹更新合欢宗的情况。
唐凌回道:“现在开吧,我可以转述给她。”
除了沈杜若外,月信姐妹全员到了议事厅,宋诗画开始讲起这些天在合欢宗的所见所闻。她和独孤空青偷偷潜伏在合欢宗,身临其境地体验了一把合欢宗女修被洗脑的生活。昨日是合欢宗徵级女修的结业典礼,这一届的徵级女修要比往年少了许多,只有六个人,她们依次上台,等待由合欢宗宗主在她们的眉间轻点一颗朱砂痣。
但是在宗主阮软软手持灵笔,轻蘸朱砂,为一名徵级女修轻点眉间痣时,她手中的朱砂盘无故被打翻在地,她手中的灵笔也被夺走,悬浮在空中。
“谁?还不快快显形。”阮软软翻转手腕,激射出一团红色血雾,弥漫整个礼台。
独孤空青挽起剑花,将身边的血雾逼退,宋诗画则使出【狂风符】将血雾吹散。然而这血雾只需要沾染上一丁点就足以破坏她们隐身符的效果。待这血雾散去,宋诗画和独孤空青的身影也在礼台上显现。
比阮软软更快做出反应的是和独孤空青更近的一名徵级女修,她发出一声兴奋的尖叫,“天啊,是楚渊。”
这声尖叫简直就像是引爆了沸腾的烧水壶,尖叫声此起彼伏。
“天啊,真的是楚渊。”
“楚渊公子来咱们合欢宗了。”
“他是来找霏霏师姐的吗?”
“天啊,万里追妻,霏霏师姐也太幸福了吧。”
独孤空青压根就不知道她们在尖叫什么,唐凌没给她讲过这个细节,待血雾一散,她便持剑刺向阮软软,剑似流星,寒光闪进阮软软的胸膛。但是她原本柔软的胸膛陡地变得坚硬不催,她无端长出一副蝎子甲壳硬皮的盔甲,将独孤空青的【神木剑】紧紧地嵌住,令她无法拔出。
阮软软掌中又有一团暗褐色的云雾生成,朝近身的独孤空青袭去。独孤空青只有弃剑,回跳至宋诗画的身旁。阮软软操纵着手中的暗雾,化作一股股雾状长鞭向她们袭来。在待雾鞭袭近,宋诗画便能看见那根本就不是雾,那是一团团暗褐飞蚊聚在一起形成薄雾,想必也是阮软软的蛊虫。
宋诗画当机立断,激射出一道【火御符】逼退雾鞭,向台下的徒女高声喝道:“这黑雾是蛊虫,剧毒,不想死的就离远点儿。”
“也没有剧毒。”阮软软娇笑道,“就是吃掉你的皮肉罢了。”
再射出数道【火御符】,宋诗画在礼台四周竖起四道火墙,以免蛊虫四溢,伤及无辜。这火不是普通的火,是赤炎的凤凰赤火,可以烧尽这天下一切污秽。
阮软软就是蛊后,她总是能使出千奇百怪的蛊虫来,一会儿是满地爬的蝎子,一会儿是红色的嗜骨蚁,一会儿是biubiu吐丝的毒蛛。宋诗画忙着用【爆炎符】烧尽这些毒虫,独孤空青由于神木剑失手,便只能使一些法术为宋诗画打辅助。
烧到最后,宋诗画的符快要用完了,阮软软轻轻笑道:“哟,你的宝贝使不出来了,姑奶奶我的宝贝还多得是,让你都见识见识。”
宋诗画气极,她大意了,战斗准备不足就贸然行动。她们没想着今日行动,只是见着阮软软要为女修点痣,便没忍住出手,那点痣的朱砂分明就是阮软软炼制的多情蛊蛊液。
在合欢宗徵级女修的结业典礼上,当女修们满心以为自己可以自由闯荡修仙界时,阮软软在她们的额间轻点一颗朱砂痣,微不可见的蛊虫深入她们的肌肤,钻进她们的血脉,盘踞在她们的心间,从此那颗本该是象征着自由的痣成了她们的夺命痣,她们要每月从合欢宗手里拿到解药才能缓解浑身万蚁嗜骨的疼痛。
阮软软又放出上百条窸窸窣窣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向宋诗画和独孤空青快如闪电地袭来。宋诗画力有不逮,独孤空青无剑在手,战力受限,便想着把【神木剑】夺回来,她飞到阮软软身边,握住剑柄想要把它拽出来,但是拽不动,这剑就像是长在阮软软的盔甲里,和她融为一体了。
阮软软哈哈笑道:“任何兵器只要沾了我皇蝎甲的边,就再没有退出去的道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趁独孤空青分心之时,操纵一条毒蛇从她背后偷袭。就在这毒蛇正要咬到独孤空青脖子时,宋诗画使出【碧水符】,射出一道水柱,将它打走。
“你就不要管你的剑了。”宋诗画着急忙慌地喊道,“难道没有剑,你就使不出你的剑招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独孤空青极速弹跳,跳离阮软软,然后回转身子,运转灵力,做出持剑的姿势,凭空使出一招剑招直劈阮软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剑意在心中凝结,剑形在空中凝实,一道如虹剑光劈向阮软软无坚不摧的皇蝎甲。这皇蝎甲是由蝎王之王的琵琶硬皮炼制而成,可以吞噬任何沾身的兵器,将其融合为盔甲的一部分,所以这盔甲制敌越多越强,它也会变得更强,是阮软软的绝对防御。
可是独孤空青的无形之剑劈开了她绝对防御的皇蝎甲。独孤空青再接再厉,剑招频发,直将她坚硬的盔甲划得四分五裂,霸道剑气伤到躲在盔甲里的血肉之躯。阮软软受此重击,噗地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独孤空青又补了两剑,直到她确定阮软软失去战斗力后,她才手持她幻化出的形意剑问她,“说,多情蛊的解药在哪儿?”
“呵,你们知道的还挺多。”阮软软就算是吐血吐到内伤,也还保持着一副娇滴滴的嗓音,“那你们难道不知道,多情蛊的解药就是我吗?”
多情蛊虫是由阮软软的精血喂养,多情蛊是由她的精血炼制,所以它们以她的精血为食,所谓的解药就是由她的精血炼制的食丹,没有食丹,蛊虫饿极,便会啃食宿主的皮肉骨血五脏六腑,直到啃食完毕宿主死亡。
阮软软的语气带着一股子笃定,“你们不能杀我,我死了,她们都得死。”
“对,我们不能杀你。”宋诗画快步上前,恶狠狠道,“但是我们可以把你关起来,有事没事就割你几刀,让你流血不止,生不如死。”
阮软软丝毫不怕宋诗画的威胁,娇笑道:“你们不会的。你们一看就是好孩子。”
宋诗画冷哼一声:“那你看错人了。”
礼台四周的火焰散去,礼台下还留着不少观望战况的人,她们见着自家的宗主被外人擒获,哪怕外人是楚渊,也义愤填膺,想要救宗主。
一女修厉声喝道:“楚渊,你为何要伤我宗宗主?就算是霏霏师姐负你在先,你也不应该迁怒合欢宗,肆意伤人。这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独孤空青听得一头雾水,指着自己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宋诗画猛地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唐凌说过,她们盗用你的画像,给你起了个名叫楚渊。”
独孤空青皱眉道:“为什么?”
宋诗画指向被俘的阮软软,“你得问她。她为什么要这样欺骗这些女修?”
阮软软还在垂死挣扎,“你们休要信口雌黄。我待徒女视如己出,我何时骗过她们?”她望向台下女修高喊道:“徒儿们,这两个贼人偷袭合欢宗,宗主不敌被擒,你们一定要为宗主我报仇啊。”
宋诗画看向台下蠢蠢欲动的众人高喊一声:“你们有谁认识央央?”
人群中有五六个人举手。如果唐凌在的话,她会认出来,举手的都是合欢宗的授业先生,其中有桑桑。
“认识就好办了。”她拿出留影石,将央央的投影投于半空中。那是央央偷拍的炉鼎坊的影像,出镜的有她,有其她女修,还有炉鼎坊的老鸨。
人群开始骚动了。央央结业得早,如今认识她的只剩授业先生了,但是她拍到的炉鼎女修里有新进结业的女修,是她们的朋友。而且那炉鼎坊的老鸨也是她们的熟人。“这不是曾经回来分享过修仙经验的莺莺师姐吗?”
留音石只记录影像,没有声音。宋诗画又射出一张【传讯符】,符里传来的是央央的声音,她向大家讲述着所谓的闯荡修仙界全是谎言,她们一出宗就被送到炉鼎坊,身上中了蛊毒,为了缓解蛊毒的疼痛,被逼着接客。
宋诗画捡起置于地上的朱砂盘,大声说道:“这朱砂就是多情蛊毒,你们的宗主在为你们点朱砂的时候给你们下蛊。如果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自己来看,你仔细看就能看见泛着绿光的蛊虫。”
这真相来得太过骇人,没有人能在短时间接受。阮软软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你们莫要听她胡说,她们是和央央合伙来骗你们,想要颠覆合欢宗。你们是要相信一个外人,还是相信待你们视如己出的宗主?”
“你闭嘴。”宋诗画气得上前猛扇阮软软一耳光。她给她使了一张【禁言符】,让她不能再说话。
礼台下的众人在议论纷纷,半信半疑。宋诗画无奈,向独孤空青低语几句。独孤空青闻言,抿唇道:“我可以的。”
她抬头看向众人,“我听说,你们有个霏霏师姐,回来讲过闯荡修仙界时和我有过一段情缘,还双修精进修为。但是这全都是谎言,我不叫楚渊,我也不认识什么霏霏师姐。我的名字叫独孤空青。而且……”她止住话头,动手脱下宗服外衣和里衣,只留下最私密的一层心衣。自从回归女身后,她便不再用裹胸裹住自己的胸部,如今心衣贴身,胸脯的曲线毕现,在全是女人的合欢宗,独孤空青用最原始的手段证明着她的女儿身。她神情严肃,“我是女人,我要如何才能和你们的霏霏师姐双修合欢秘法?”
众人惊呆,她们都在心中惊叹:“难道这都是真的?”有女修把这一届的优秀毕业生代表给拎上了台,质问她:“你说,她们说得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在骗我们?”
那女修颤抖着身子为自己辩驳,称她也不是有意欺瞒大家,如果她不回来编故事骗大家,上官重楼就不给她多情蛊的解药,多情蛊实在是太疼了,她也没办法啊。
又有女修跳上台去,急急问道:“那施施,颜颜和薇薇,她们去哪儿了?”见宋诗画迷惑不解,她便补充道:“她们都是羽级女修,羽级女修也去炉鼎坊了吗?”
宋诗画不知,她指向阮软软,“这得问她。”她撤了阮软软的【禁言符】,阮软软吐口唾沫道:“呸,你想让我闭嘴就闭嘴,想让我说就说啊。我偏不说,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说。”
那女修奔至阮软软跟前,心急问她:“宗主,你告诉我,施施在哪儿?”
见到熟悉的人,阮软软的语气变软,她叹口气道:“桑桑,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要问了,无知是福。”
此后桑桑再问,阮软软都如锯嘴葫芦一般,闭口不谈,但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外来的陌生女修所言非虚。
宋诗画看向独孤空青道:“她现在什么也不说,我得把她带回去,找沈杜若研制多情蛊的解药。这段时间,可不可以麻烦你留在合欢宗主持大局,安抚合欢宗的女修们?”
独孤空青点头应允。
宋诗画使了一张【安睡符】让阮软软陷入沉睡,然后抱着她离开合欢宗。
走了两步,宋诗画又止住脚步,转头冲桑桑道:“上官重楼已经死了。他就是那个每月给炉鼎女修送解药的男人。想必你现在应该清楚,你心心念念的男人是龟公,是人贩子,是压榨你姐妹的罪魁祸首。他罪该万死,他不值得你为他流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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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诗画把阮软软带回凌星岛,清醒后的阮软软一点儿也不软,嘴硬得很,还是啥也不肯说。但是她啥也不说,也不妨碍唐凌获得她想要的信息。她看到阮软软的修行面板显示:
修仙人物:阮清(阮软软)
修仙类别:魔修
年龄:肉身 78/ 灵魂 564
元力等级:高级 (4464 /10000)
元力属性:金、火、木、水
元力值:5983
元力空间:无
元力神通:无
阮软软原名阮清,目前处于结丹中期,灵魂五百多岁,肉身不到八十岁,想必是她夺舍来的。
唐凌拿出【九世观尘镜】查看阮软软的今生,发现这观尘镜只能看到软软这具肉身七十八年来的经历。软软也是合欢宗的一名女修,她是在十九岁的时候被阮清夺舍了,本该结业出宗的软软留在合欢宗,成为合欢宗的宗主。
光看观尘镜,看不出来阮清的来历。唐凌不想搜魂,五百多年的灵魂记忆,若是用搜魂之术查看,势必会将阮清的灵智折磨得痴傻。她便用碧海螺请刑讯逼供的好手——秦泉灵出马。
秦泉灵收到她凌霄妹妹的召唤,二话不说立马来了凌星阁。唐凌已经告知她本名是唐凌,但秦泉灵还是喜欢叫她凌霄妹妹。
秦泉灵的妖力神通【靡靡之音】可以令人神智迷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得在被审讯之人神智清醒的情况下使用。
阮清见着这群粗鲁女修又叫来一个人想要刑讯逼供她,她甜甜笑道:“你们就不要白费功夫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秦泉灵清了清嗓子,对着阮清唱起空灵的鲛人歌谣。阮清的瞳孔开始涣散,神情变得松懈,但只片刻,她原本涣散的瞳仁缩小聚拢,神智有重回清明之兆。
秦泉灵的嗓音陡地升高一个音阶,原本清脆空灵的歌声变得振奋激昂。秦泉灵忙着唱歌,没空给唐凌解说,但唐凌能看懂,秦泉灵和阮清在进行一场精神力的角斗,阮清可没“三次”男和“祸水”男那么好掌控,她在负隅顽抗,额头有豆大的汗珠渗出,身躯不自觉地抽动着,终于慢慢地,她抽动的动静停了下来,脸上呈现出一副痴傻的模样。
“呼。”秦泉灵长舒一口气,幸好她的【靡靡之音】这些年有所进步,不然这个女的还真不好拿下。“你有什么要问的就赶紧问吧,我怕这女的一会儿就醒了。”
唐凌首先问得是多情蛊的解药是什么?阮清的回答和之前一样,解药就是她本人,看来之前并没有骗她们。
唐凌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把你的来历一五一十地讲清楚。”
五百六十四年前,阮清生于西吴修仙界,母父皆是普通修士,八岁她入了西吴缥缈宗修行音宗,十九岁她在西吴仙宝街购买仙衣时被一个魔修强掳了去,魔修玩腻了之后将她卖到北溟合欢宗。在合欢宗她受到惨无人道的酷刑和调教,然后她入了北溟炉鼎坊,后来被北溟前魔尊看上,进了魔宫,成为魔尊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在魔宫,她和当时身为魔将的上官重华勾搭上,助他杀了魔尊夺权篡位。上官重华为她寻来一方蛊术和多情蛊虫助她修炼。阮清修炼的蛊术可以炼制操控多种带有剧毒的毒虫,伤人性命,吸食她人精元。
上官重华夺得魔尊之位后,顺利成章地接管合欢宗。阮清对于合欢宗的管理提了建议,以前那种掳人抢人打人强迫人为炉鼎的方式太过简单粗暴,炉鼎女修的修为都不高,接客也没有激情,隔三差五就要寻死,不好管理。她建议从凡间招有灵根的女童,从小培养,定能培养出质量上乘的炉鼎女修。上官重华便放手让她负责此事。合欢宗由此从一个粗暴调教炉鼎女修的岗前培训班升级为修仙界的女德班和恋爱脑培训班。
阮清出此提议的私心在于,她绑定多情莹虫蛊母,可以靠蛊母吸取子蛊宿主精元提升修为。她每在一个炉鼎女修的眉间种上多情蛊,她就能通过她体内的蛊母感应吸食女修的精元。只是多情莹虫蛊母对肉身的消耗甚大,她每隔一百年左右就要重新寻得一副新的肉身,肉身以五灵根为最佳,可以吸食五属性灵气。
唐凌恨得牙痒痒,“同为女人,你怎么忍心欺瞒迫害那些无辜女童?”
阮清抬起一张痴傻的脸,吃吃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害她们,就没有人害她们了吗?至少她们在我手里,从小吃得饱穿得暖,从未挨过打,从未受过伤。她们可比我当年过得好多了。”
秦泉灵气得跳脚怒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既然曾经有过非人遭遇,知道它的苦痛,就应该是警示她人,拯救她人,而不是将更多的女人拉入地狱,和你共沉沦。”
“拯救她人?”阮清皱起眉头,“她人的死活跟我有何关系?这世间,没有人救过我,我为什么要救她人?”
秦泉灵气得想动手,“我真想杀了这个女人。”
阮清抬头笑道:“你杀不了我。”她的笑容不再痴傻,又有了那股子笃定。
唐凌知道她为何如此有恃无恐,只要她体内的蛊母不死,她就能重新夺舍她人肉身,延续她的生命。
她放出1000元力精神光丝探知阮清的肉身,看到那只盘桓在她心间的肥嘟嘟的莹绿色蛊母莹虫,她用精神光丝将那莹虫紧紧缠住,“这就是你如此猖狂的依仗?”
蛊母被拿捏,阮清瞬间捂住心口,跪倒在地,面呈无限痛苦之色。她颤抖着发白的嘴唇,“你不能杀我。我死了,那些女修都得死。”
“我没想让你死。”唐凌控制着力道,拿捏着那条小虫,“我捏着玩玩不行吗?”
阮清躺倒在地,浑身抽搐,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疼过了,□□和精神都有些承受不住。唐凌克制住一把将那小虫捏爆的冲动,“疼吗?你给那些女修下的多情蛊也是这般疼。为了不让自己疼,你就把疼痛痛苦转嫁她人,真鸡贼啊。但我偏偏看不惯这种行为,我要把那些女修受过的疼都通通还给你。”
阮清在受一场酷刑,蛊母造成的疼痛肯定要比子蛊莹虫带来的程度更深。她在地上如打摆子一般抽动,无尽地哀嚎,希望在场的女修可以心慈手软,放她一马。但是没有,她们就静静地看着她受刑,没有一个人看不过眼,出言让那心狠手辣的为首女修手下留情。
她看错人了吗?
虽然不知这群女修的底细,但她大概能猜出来这是一帮自以为在替天行道,解救炉鼎女修的正义之士。自诩正义的人有个毛病,那就是拘于道义,下不了狠手,更何况还都是一群女人,女人最为心慈手软,所以阮清落在她们手里,她并不是很担心害怕,她之前就在偷偷打量,寻找合适的肉身,打算伺机夺舍逃跑。
可如今她疼得快要丢了半条命,她匍匐在地,蠕动爬行至一个女修的脚边,伸手扯动她的裤脚,呜呜地央求着。
袁影无语,这个女人是怎么看出她是这一群人中最心软的。她将裤脚从阮清手中扯出,然后快步走出议事厅。不忍看下去,她可以选择不看,但是她不会阻止唐凌用刑。
慕月生追了出去,她担心袁影太过善良,受不了酷刑场面。袁影让她放宽心,“我没事,我都懂的。对她的仁慈,就是对那些受苦女修的残忍。”
慕月生正欲开口,忽然一阵阵凤鸣响彻天际,那是赤炎的警示鸣叫。慕月生脸色一变:“敌袭!”
无需多言,慕月生奔至议事厅,告知有敌来袭。袁影则迅速掏出一面金锣,哐哐敲了起来,锣声响亮穿透性极强,瞬间回荡在整个凌星阁的上空。
唐凌将阮清收至元力空间,和月信姐妹一起出了议事厅,组织凌星阁的徒女们撤退至秘境空间。
之前在参观凌星岛时,虞南星就告知唐凌,她们遵照唐凌给的建议,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一次敌袭演练,组织徒女们有效撤退。这锣由东方霸气炼制,增强了声波的音量和穿透性,是有敌来袭的提示音。月信姐妹人手一个,时不时就掏出来敲一下,训练徒女们的撤退反应。
当金锣敲响,徒女们不管是在练剑、画符、炼器、炼丹还是在嬉闹休息,都停下手中事务,迅速动身撤退,就连刚入宗门年仅6岁的徒女都迈着小短腿跟在姐姐们后面跑,跑着跑着被年纪大的徒女们一把捞起,一起朝凌星阁的秘境跑去。
她们虽然跑得欢儿,却以为这又是一场演练。只有月信姐妹知道,这不是演练,这是真的敌袭,只是事发突然,尚不知道敌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