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洲走后,阮玉玲询问起来:“他是怎么知道你回来的,你跟他打过招呼了?”
“没有。”
张云摇头,猜测道:“应该是执事堂那边走漏了消息,执事堂一直都千疮百孔,在去内务阁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哦……”阮玉玲追问道:“那结果呢?”
张云失神地道:“也算是圆满结束了吧,我不去白露峰,但也不加入任何一座山峰,这就是最后的结局了。”
“他们倒是肯咽得下这口气……”
阮玉玲知道,只要张云没有加入白露峰,就必然会引来别人的闲言碎语。
只是相比于他加入其他山峰,这个后果没那么严重,面子上可以过得去罢了。
“咽不下也得硬咽啊,谁让他们的势力比不过旭日峰呢?”
要说张云心中完全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但也就是背后说一句风凉话的程度罢了。
他跟白露峰之间没有那么强烈的冲突,一切因误会而起,最后以和解而告终,这就是全部了。
“哈哈,你倒也看得开,就没想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阮玉玲还在那煽风点火,试图勾起他的怒火。
但张云根本就不应这一茬,瞥了她一眼,只用简简单单地一句话给这件事定性:“我没你那么闲。”
“嘿!小小年纪,就这么多心思,小心长白头发。”
“就好像你的心眼就比我少了一样,我变成现在这样,还不是你教的?”
“你还敢还嘴?”
“凭什么不敢?”
“反了你了!”
……
姐弟俩说闹就闹,一点都不顾及那些小孩子们的眼光。
本来嘛,形象什么的,原本就是演给别人看的。
他们又不在乎别人的目光,还要顾及那么多做什么?
整天戴着个面具生活是很累的,两人都不怎么在乎所谓的脸面,也就无所谓了。
时间在无所事事中飞速流逝,很快就到了将要离别的时候。
临别之际,张云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一大堆东西,摆到了执事屋窗口前的桌案上。
“这些都是我闲来无事的时候,练手炼制出来的小玩物,师姐你没事可以拿出来玩一玩。”
“比如说这个小马,你按一下它的头,它就会吐出一颗糖丸出来,我知道你喜欢吃糖,所以回来的时候买了不少糖放进去,里面的应该够你吃几十年的了,看到喜欢的孩子,你也可以拿出去送人。”
“还有这个书架,你别看它小,但实际上是连接了储物袋的,你往上面放多少书,它都能吞进去,还可以按照顺序吐出来,总之挺方便的……”
阮玉玲趴在窗口后面,静静地看着他介绍那些玩具的功能。
半晌过后,她轻咳了一声,打断道:“小云,出门在外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知道吗?”
张云的动作一顿,闷声回答:“我知道……”
离别之时,哪怕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也能轻易地让人感到伤感。
虽然他跟别人道别的时候挺潇洒的,但在阮玉玲面前,他还是会心绪难平。
“师姐你也是,别总是趴在屋子里,没事儿就出来走动走动,哪怕跟孩子们聊聊天也是好的,整天趴着人就会废掉,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但应该是有那么点道理的。”
“有个屁的道理,就知道胡说八道。”
阮玉玲伸手弄乱了张云的头发,故作轻松地道:“对于你我而言,时间并非那般宝贵,你不用急着变强,凡事可以慢慢来,不急一时。”
她怕张云急功近利,但又不好插手他的修行,怕误人子弟,所以只能用旁敲侧击的方式给他灌输一些观念。
修行的事情她不懂,但她知道心浮气躁定然会引来祸患。
她相信张云能沉得住气,只是她也怕张云会出于别的原因,冒一些不该冒的风险。
实力什么的,只要能确保自身安全就好,比起追逐力量,她更希望张云能平安度过一生。
当然,她也知道这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她知道张云还有别的心思,所以也不多劝,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他有些有用的建议罢了。
张云自然也是了解她的,他也没想过自己要变得多强,所以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建议,在伤感的情绪近一步蔓延之前,选择离开。
说真的,他开始厌恶长时间的分离了。
如果顺利的话,他想在短时间内把自己的修为提升到筑基后期。
之后除了陪大师兄他们开荒秘境之外,就安安心心的陪伴这些自己所爱的人。
至于修行?
长生从来就非他所愿,他也找不到更多支撑他变强的理由。
对他而言,只要能守护好这个小小的家,足矣。
离开育新堂,张云就进入了潜行状态,隐去身形来到港口。
而后跟随那些同样要前往百花谷的弟子,一起坐上了凌仙舟。
整个过程当中,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哪怕就连负责驾驶凌仙舟的师兄,也没能觉察到他踏上了仙舟这件事。
此时的张云还沉浸在惆怅的心情当中,没有注意到船上出现的骚乱。
直到有一个身穿紫色衣袍的外门弟子重重地撞到他身边的船沿上,张云才从沉重的心情中摆脱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开始动起手来了?
张云抬起头,关注周围的情形,然后他就听到一个嚣张的声音。
“快点!每个人交出十颗灵石作为乘舟的费用,要是没钱就老老实实地立下字据,不然别怪我这个当长辈的不讲情面!”
好嘛,明目张胆地敲诈勒索,可以的!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这些当外门弟子的这也太惨了,真就把他们当成是任人揉捏软柿子,是个人都要在他们身上踩一脚?
张云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们敢怒不敢言,看着那些据理力争的人惨遭毒打,却没有任何人敢于出手反抗。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明明遭受到不公,却只能默默忍受。
而他呢?
他只想高高挂起,冷眼旁观这人生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