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之呼吸的第一型霹雳一闪是毫无花俏,以速度决胜的必杀一击。
极致的启动速度、极限的拔刀速度,结合在一起,就是让鬼无法反应的斩首技。
我妻善逸的基础十分扎实,他在桃山时期每每因为沮丧和恐惧选择逃避,但也在私下不断磨练着自己的速度。
他的霹雳一闪就是雷之呼吸的最高杰作。
但雷之呼吸在漫长的和恶鬼斗争中衍生出其他的型也是有其道理的,霹雳一闪的直来直往赋予其一击必杀的速度,也让他的主人……
炼狱杏寿郎心情有些复杂的低声喃喃:“……陷入难以转圜的困境。”
不是一击必杀强大,而是只有一次机会,别无选择。
炼狱杏寿郎仰起头,凝神注视着靠近的我妻善逸。
在集中的视野下,那无与伦比的速度也在放缓的时间流速下变得可见。
炼狱杏寿郎深吸一口气,开始蓄力,灼热的温度在这片空地蒸腾。
看起来,下一招就要决定两方胜负了。
借助蹬地力量腾起的我妻善逸被惯性束缚,无法再改变轨道,只能像一道走直线的电流穿过障碍,冲向以逸待劳的炼狱杏寿郎。
人类是无法和鬼比拼耐久的,炼狱杏寿郎就是要逼着我妻善逸和他打正面。
深色的树林中,皎洁的月色为这片无人知晓的空地打光,也使炼狱杏寿郎能更加清楚的观察对手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们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对方,不肯放过任何一次呼吸的转换或是肌肉的紧绷。
巨大的死亡危机笼罩住我妻善逸,他敏锐的察觉到了炼狱杏寿郎的陷阱。
这是这位炎柱的阳谋,而我妻善逸别无选择。
金发的少年恶鬼在急速的前冲中,大脑快速运转,他动了动脖颈,金色的涣散瞳仁直直的对准了头顶的天空。
在最后一刻,他清晰的看见了月亮。
于是,他无声的笑了起来。
轨道没法更改,那就……再次加速吧。
我妻善逸对自己说道。
鬼类冰冷的血液在呼吸法的蒸腾下变得灼烫,他隐隐约约听见,一无所有的胸腔坚实有力的缓慢跳动。
他想,自己像个人类一样,有着一颗心脏在跳动。
大腿在不断加速下肌肉濒临撕裂,但我妻善逸毫不在意这点疼痛,他的速度终于突破了上限。
炼狱杏寿郎已经没办法靠双眼捕捉他的身影了。
周围都是炼狱杏寿郎有意为之的横生树木,我妻善逸的高速导致了失控,他虽然躲开了炼狱杏寿郎全力的围杀,但还是狠狠的撞上了合抱粗的大树。
炼狱杏寿郎一脸复杂的握住空技了的日轮刀,回身向着瘫倒在树前的我妻善逸而去。
我妻善逸没有死,但是去势不减的撞断了好几棵古树的情况下,也再没有反抗的力量。
不断有血或者脏器碎片从他的嘴角溢出,不过炼狱杏寿郎发现这个惨兮兮的家伙居然还在笑着,好像浑不在意这些致死的伤势。
也是,毕竟他是鬼,只要头颅完好就没事。炎柱如此想着,慢慢提起了日轮刀。
他的手腕有些发抖,刚刚的全力一击对他造成了很大负荷,但这最后一刀他不能失误。
无惨通过我妻善逸的眼睛,看到了这场战斗的最后,知道接下来的走向的他不感兴趣的放弃了我妻善逸。
无惨的注意力转移,很快,那些失去的感官就飞速回归。
我妻善逸先是眨了眨眼睛,血液渗进其中,有点刺痛。
他动了动嘴,终于笑出了声来。
比起临死,他现在更多的是有种憋坏了的感觉。
“为什么要杀我?”他不太熟练的用回归的声音问道。
炼狱杏寿郎想了想,还真回答了:“鬼杀了人,所以人也会杀鬼。”
“你能告诉我,什么是鬼吗?”我妻善逸一脸平静的仰躺着,看着天空中并不圆满的月。
人群已经疏散,没有人会因为恶鬼死亡,炼狱杏寿郎也愿意给这个剑技登峰造极的过去式后辈一些时间。当然,也是给他自己一些时间,认真看一看这个被炭治郎维护的鬼。
所以,他没有敷衍:“失去了人性的食人怪物,千年以来,我们称其为鬼。”这是炼狱杏寿郎通过家里的记载了解到的。
我妻善逸偏了偏头,终于将视线放在了炼狱杏寿郎身上:“那你认为,我身上还有人性吗?”
“你杀死和自己相处多年的师兄,间接导致师傅的死亡。我认为你没有。”炼狱杏寿郎紧了紧手上的刀。
我妻善逸又笑了一声,记忆最深处的那层纱终于被完全揭开:“说的没错……我是个没有人性的怪物。”
“你知道我在哪里杀死狯岳的吗?”他突然停止了那种像是面具一样的微笑,面无表情的直视着炼狱杏寿郎。
炼狱杏寿郎皱了皱眉,觉得这话简直是变态杀人狂回忆自己的作案,所以他没有回答。
我妻善逸没管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在无限城见到了他,然后就杀了他。我没有杀人,我杀的是一只毫无人性的食人恶鬼。这符合你们鬼杀队的定义不是吗?现在你能为此杀了我,就也能因此屠杀自己的剑士。”
他顿了一下,金色的竖瞳泛起了一丝笑意:“我在无限城杀他,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告诉了你们呢,嗯?”
炼狱杏寿郎俯视着脚边的金发少年,他浑身是血,扭曲的肢体没有恢复。但比起自己的伤势,他似乎更关注狯岳的事情。
炼狱杏寿郎后知后觉的读出了那种笑容的意思,我妻善逸在生气,而且气得要命。
他不会听信我妻善逸的一面之词,但也默许了对方继续陈述,毕竟我妻善逸还处于毫无行动力的状态,他随时可以斩杀。
“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任何人的。”我妻善逸的声音变低了,带着点嘶哑。
炼狱杏寿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少年不在意自己的清白不再、不在意那些疯狂追杀,他费尽心机就是想办成一件事,那就是……让桑岛爷爷好好活下去。
“他本来可以再找一个孩子,继续培养。但爷爷还是选择了离开。错的不只是狯岳,还有我,是我将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我妻善逸哽咽着懊悔。
在相处的过程中,不只是他和爷爷单向的建立了情感联系,他们像是真正的祖孙,享受着桃山的时光。
孙子一个个的离开,甚至是互相残杀,爷爷怎么可能独自活下去。
我妻善逸的做法才是真正断绝了爷爷最后对生存的念想。
他那年因为腿伤退役,又不愿意脱离鬼杀队,于是选择成为育士,培养一个又一个雷呼剑士。
但到最后,都没有看到其中的一个成为心心念念的鸣柱。
他已经老了,所有的希望就放在了狯岳和我妻善逸身上。
所以在我妻善逸离开后,他也没有再招收其他学生,只是等待。
可爷爷他等来的,先是狯岳的“牺牲”,接着便是我妻善逸的手足相残。
我妻善逸那时将自己看的太过轻贱,自以为是的选择了离开。但这并不是保护,他只是个傲慢自大的傻子。
意识到这一点后,金发的少年已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炼狱杏寿郎知道他没有话要说了,他低头看着像是普通孩子般哭泣着的鬼,一时不知道如何判断。
此时,灶门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也终于在两方战斗完交心的时间赶来。
留着奇特疤痕的少年一个飞扑挡在炼狱杏寿郎面前。
炼狱杏寿郎手上的日轮刀顿时僵在半空,不敢向下。
眼神赤诚热烈的绿黑外衣少年放下背上的箱子,混乱的想要劝说炼狱杏寿郎三思而后行。
此时还不是白天,箱子里的小祢豆子也挂着口枷,唔姆唔姆的爬出箱子,蹲到了我妻善逸身边。
我妻善逸对恐女还没有脱敏,他默默咽了一口本来已经不再溢出的血,逼着喉头上涌的不明液体倒车。
此时的我妻善逸笑得很安详。
唉,虽然身上的伤很疼,但临死还有这么多人护着,总归不冤。
他趁早上路,还能赶得上河对面爷爷一顿打。
想到这里,我妻善逸决定放弃挣扎,享受人生最后一秒。
而此时炼狱杏寿郎也很纠结。
照理来说,他作为柱杀个鬼,毫无伦理问题。
但我妻善逸的表现实在太像个人了,甚至只是个爱哭鼻子的普通少年。
炼狱杏寿郎都觉得动刀会影响到他的道心。
如果我妻善逸说的都是事实,那他就是最无辜的受害者,炼狱杏寿郎绝不会伤及无辜。
但他如此轻易的相信恶鬼,这是对其他剑士的不负责。
炼狱杏寿郎看着挡在面前的灶门兄妹,又看了一眼闭眼等死的金发恶鬼,无视了一边一脸懵逼的野猪少年
此时此刻,掌握着生杀大权,正在生死修罗场抉择的炎柱陷入了沉思。
时间流逝,他心中的天平慢慢倒向了动手。
哪怕这件事是错的,杀了我妻善逸的罪恶也将由身为柱的他独自承担。可一旦我妻善逸所说为谎言,有太多底层剑士要为此付出代价。
炼狱杏寿郎不能那么做。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让开,炭治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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