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戮哥哥,开什么玩笑,你走什么走呀?留下来一起吃饭吧。”晴鹤对锦戮那个眼神很不舒服,恨不得一拳揍过去,忍了忍,含笑假意挽留。
“锦戮哥哥既然都自己开口了,那妹妹也就不留你了,快,快送客!”白素弦喜得有些太快了。
两人一起开口,说的却是两种不同的意思。
“我突然又不想走了!”锦大少自然是觉察出了什么,你想让我走?我偏不走!乐呵呵道,“有两位妹妹陪着我,赏心悦目!走什么呀!谁走谁是傻子!”
怀里的美人儿明显有短暂的不悦。
“咳咳,”向天清了清嗓子,“灵珠你有话直说,行吗?你让我为你,你那朋友说话,我说话有用?”
“天哥哥呀~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是那两人中的一个,你可不可以,通情达理一些,大度一些,毕竟,救命之恩就摆在前面,我那朋友,也不是故意忘记的,就这么算了吧~~天哥哥呀~~”她靠在他怀里,抱住他,楚楚可怜望着他。
“不行。”向天拒绝地很干脆。
“哈哈哈。”锦戮“哈”到一半,后脑勺被晴鹤一掌拍晕,直接晕了过去,头趴在了桌上。
“锦戮?”向天一脸担心。
“碍不了事,睡一会儿罢了,”晴鹤道,“有他在,不方便。”
白素弦放开了向天,从他身上下来,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走到他对面,整个人躺在椅子里,双脚搁在桌子上,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打量着他。
“终于脱下伪装了?”向天笑眯眯看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晴鹤掏出一盒印泥,拿出来一张空白的纸,告诉他:“直接摁了吧,免得待会儿吃苦。”
“我不摁!我不签!我不答应!你们这是屈打成招!我不认!我死都不认!”向天态度坚决,“仙门的规矩你们都忘了?不可以做这样的事!”
“规矩?”白素弦轻蔑笑了笑,“制定规矩的人我都认识,是你的面子大还是我的面子大?乖乖摁了吧,我保证,对你整个人乃至对你的利益,只会有好处没有坏处。就算你现在不摁,待会儿打晕了你,照样可以摁。你也不想受皮肉之苦吧?”
说着,晴鹤衣服一扯,露出膀子上面凶悍的纹身,把一把唐刀架在了向天脖子上。
向天笑得越发灿烂,打量着白素弦,认真回她:“仙门规矩这么多,你却从不告诉我。若真是杀了我就能了事,你哪里需要大费周章唱这么一出戏啊。你对我有恩,灵珠,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但并不意味这样就能玩弄我的感情。你不能把我从深渊里解救后,又把我推到更深的深渊里。”
“不过是感情不和后分手,谈什么深渊不深渊,男人就该好好谋事业,专注情情爱爱没个大格局,叫人笑话。此一事,就当我亏欠你……”
“那就一直亏欠我,好吗?只要你亏欠我,我就能一直在你心里。”
“我心里只有无涯。”
“他心里只有他的术法,你只占了一小部分。”
“我曾是他的全部,只不过他现如今大了,更看重事业。男人就该这样。”
“给我更多时间,我一定也会活成让你认可的样子。”向天道,“你不能因为我的术法不如你,就一次又一次玩弄我。我是个凡人,你让我修仙我就修仙,你不要我了,就把一切收走,你说过白家是我的归属,却又中途把我抛下。你也会这样伤害其他人吗?”他不禁红了眼圈。
“你和他分手,就来引诱我,你和他复合,就只想摆脱我。是不是因为我是凡人而你是神,你的爱情就更尊贵,而我的爱情就卑贱?”他越来越难过,懒得去想那些告诫,拿起酒壶也直接往嘴里灌,好像借酒就能消愁。
她将双脚从桌子上放下,正襟危坐,愧疚又怜惜地望着他。
“我当时入魔了,向天,”她告诉他,“如果没有入魔,我不会这样做。我本想让一切重置,回到我没有引诱你的时候,可这件事卷入了太多的人,甚至包括我的父亲、无涯和花哥哥,重置的代价太大,我承受不起。”
“那多好?”向天笑了笑,“不然你是不是以为又能把一切甩得干干净净?我是一块黑板吗?不论你在上面写过什么,只要擦掉,你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白素弦避开了他的视线。
喝完一整壶酒后,向天把酒壶狠狠往旁边一放,一双眼诚恳地望着她:“我配不上你,灵珠。你的术法高超,我望尘莫及,你的学识和智慧,高出我不知多少辈。我对自己无数次说过我配不上你,不该奢望你,我只能在梦里和你结成夫妻。所以你至少能不能,不要再捉弄我?”
“那张纸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值得你这样做?值得你这样高贵又无所不能的神明,放下姿态坐在我大腿上、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诱惑我?你试我的定力?还是希望我难堪?”他苦涩一笑,“你不能因为对我有恩,就心安理得玩弄我的感情。”
他打开印泥,把自己的五个手指摁进去,白素弦顿时紧张地盯着他的手。
“我本想和你斗智斗勇,抓住你的把柄,现在愿意摁下这手印,是因为我爱你。”他把手指摁在那张不知道写了什么的白纸上,收回手,淡然一笑,“拿去吧。”
晴鹤忙把那张纸收起来放好,之后坐到松了一口气的白素弦身边。
三人就这样沉默不言面对面坐着,一直坐着,坐到服务生过来提醒快打样了,坐到姬羽琪派的人来接还在昏睡的锦戮回去。
“时间不早了,”向天先打破沉默,起身,“白小姐,你也早些回去吧。”
“因为很有意思,”白素弦答道,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又像哭又像笑,“捉弄你很有意思。”
他眉头越皱越紧,有轻微的怒意,往下压了压:“别再这样。我性格并不好,若换做旁人,我绝对会报复。不是你对我有恩,就能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
“救命之恩也不行吗?”她问。
“不行。救命是救命,这样待我,不如杀我千百次。”他一颗心颤抖着,“你不过仗着你有力量对付我,仗着我喜欢你,倘若你什么力量都没有,我又对你没感情,你还敢这样对我吗?”
“你凭什么以为我不敢?”她望着他,侧了侧头,笑得更美。
“我终究是个男人,一个被真心爱着的女人玩弄的男人,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他气愤得指关节的骨头都在咯咯作响。
“你就会想报复我,强行与我交欢?以为用身体就能打败我?以为我会恐惧和屈服?你恨不得囚禁我、锁住我、让我成为你的笼中鸟?毁掉我的美貌和一切,把我卖到窑子里,让我过最卑贱的生活看我堕落?折磨够了后一刀杀了我?”她傲然看着他,一口气说了一大串,随后不屑地大声笑了起来,嚣张又挑衅地看着他,像一朵盛放的红牡丹。
“你以为我不敢?”他一直盯着她,此时此刻恨得要命。
“那不是爱,向天。”她整个人突然又温柔起来,“太畸形了,我对你,你对我,若生出歹念和恨意,就已经不是爱了。你总怪我引诱你,可当初若我不引诱你,你就不爱我了吗?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爱我,你为什么要怪我呢?爱我的人很多很多,向天,你得不到我的爱就恨我,若个个都像你这样,我该有多倒霉啊。”
“我恨的不是得不到你的爱,是恨你理所当然地玩弄我。一边爱着别的男人,一边理所当然玩弄我!一边说着不来招惹我了,一边又出现在我眼前,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脚踏两条船!”他一颗心跳得激昂且飞快,走到她身边,在她面前蹲下,眼神热烈,隐隐有光,直视着她,“你分明,你分明是想得到我和他两个人的爱!”
“我对你的爱已经不感兴趣。”她望着他,波澜不惊,“我只想契约达成。”
“哦?是吗?”他把一旁的椅子挪了挪近,坐到她身边,猛然一把搂过她的腰,把她掠过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面对面紧紧搂着她,狠狠【滴……】,“你也会为了契约这样对别的男人?会坐在他大腿上【滴……】梆硬?你觉得这样有意思是吗?你为何不做些更有意思的?你分明对我有意思,你还不承认,你有意思吗?”
“你!你干什么呀!放开我!神经病!是你自己有反应的,怪我干什么?”她挣扎起来。
“你不是很擅长吗?嗯?诱惑我?看我情动。现在没有别的男人,你可以尽情诱惑我,我也觉得很有意思。司无涯不能给你的,我可以给你。你忘了那场梦,我可从来没有,梦里有意思的事多的去了。”他说着,故意顶着她,挑逗她,亲吻她耳畔,舌头探入她耳廓内,魅惑地舔舐她。
白素弦不屑哼笑了一声,狠狠把他的脑袋推开,轻蔑地瞪着他:“你是霸总小说看多了吗?你以为这样就能得逞?我是不是应该说几句‘不要,不要啊’来增加下气氛?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就那么想和我干那事?你以为接下来我会被打动、半推半就、欲拒还迎和你做一场?做梦!”
“至少证明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想娶你和你结成夫妻的男人!好过你那三百多年不来娶你、也不对你感任何兴趣的恋人!”向天笑得也很得意,“你用尽手段,清纯或妩媚,清冷或妖娆,不论你怎么展现十八般才情,他都不为所动,你可真有勇气还继续呆在他身边!你最好去查查他是不是一直在外面偷吃、取向是不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