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的修士急惶惶的御剑便想飞过河流,双脚刚一踩到剑上,便被旁边的一个修士一掌拍了下去,其他几个着急的修士也都被身边的修士缠住,在河岸边厮打起来。
有几个修为好的,甩脱纠缠,便御剑向河面而去,结果刚行至河面上,河水便泛起了滔天波浪,波浪破开处,突然蹿出一群类似海蛇的水怪,这些水怪有四十丈长,张着锯齿獠牙一口向河面上的修士咬去。
那修士猝不及防,被水怪一下咬住小腿,修士招剑便斩,奈何那水怪皮糙肉厚,竟没被砍死,反而因疼痛而越发的癫狂,竟一口咬掉修士的腿,殷虹的血瞬间喷溅到河里,修士被水怪高高抛到半空又急速的向河面落去,水中闻着血腥味而来的几只水怪,急急的张着猩红大口向修士咬来,那修士无法,只有赶紧点亮参赛牌,在即将被水怪吞下的前一刻,消失在原地。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头颤颤,也都不再互相缠斗,纷纷打起精神,打护身结界的打结界,准备渡河。
云拂衣与温阳这时才御剑向河面而去,一时间,百多人在河面上与水怪缠斗在一起,乒乒乓乓乱作一团,云拂衣与温阳两人互为背膀,几剑便把缠上来的水怪斩落水下,在另一波水怪缠上来前,快速通过河面,向对岸的山峰行去。
回头一看,一起抵达山脚的还有三个白衣女修和一个和尚,那三个剑修看衣袍应该是留仙宫的人,和尚便只能是广济寺的了,云拂衣看着四人,面色不显,温阳却有点急了,刚想御剑,便被云拂衣拉了一把:“这一段山路不是那么好攀的,不要御剑,先走走看。”
温阳看着还在河面上挣扎的修士,便收回灵剑:“好,听云兄的。”也是,这河中水怪只是个开头,难的还在后半段,不可能会让修士们就平平安安的御剑到峰顶了,真要是那样,那这第一关也未免太好过了点。
说话间,又有□□名修士渡过河岸抵达山脚,几人面面相觑,不作停留,抬脚便向峰上而去,但也谁都没有御剑。
三个留仙宫的女修走在最前面,后面紧跟着广济寺的和尚,云拂衣和温阳与后上来的八九人缀在后面,大家走入林中没一会,便感光暗处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窥探着他们,留仙宫的其中一个高一点的女修祭出灵剑,握于手中:“大双,小双,你们小心。”
林中其他人也纷纷的握剑的握剑,拿棒的拿棒,小心观察着向山上走,草丛中陡然窜出一只狼妖一口咬住大小双中的一人手臂,被咬女修一把推开她身边的同伴。
那狼妖双眼赤红,鼻孔“呼呼”的往外喘着气,尖利的獠牙紧紧的咬着女修,狼头还不停的甩着,津液粘着血水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
“大双。”被推开的小双目赤欲裂,一剑向狼妖斩来,化神修士的一剑,斩在狼妖腰腹间,那狼妖瞬间松开了咬着大双的手,摔在地上,抻了两下后腿不动了。
小双与另一个高个女修忙上前搀住大双,众人紧绷的神经刚松一下,下一瞬,从林中三三两两的踱出一群狼妖,云拂衣向周遭扫了一眼,差不多有百来只,这些狼妖虽不过是元婴初期妖兽,但数量多了,也不容小觑,再说第一轮比的本就是先达者胜,如果被这些狼妖缠住,那在第一轮就会被淘汰出局。
大双一把推开两位同门:“快走,不必管我,我来为你们拖住这群畜生。”
其他修士一听这话,立马不再迟疑,毕竟名额只有十个,被人占一个少一个,纷纷祭出灵剑向群狼砍去,边砍边向山上缓步行去。
云拂衣和温阳还是互为肩背,挥剑斩向身边群狼,莫忘发出极品灵剑的华光,一剑扫去,两三只狼妖便被齐齐斩落于地,偶尔还能与温阳互换方位,瞬间解决了温阳的压力,两人身边被清出一条路来,云拂衣不再纠缠,飞速向峰顶掠去,温阳紧跟其后。
快到峰顶时,二人面前出现了一段九曲阶梯,云拂衣与温阳拾阶而上,下一刻,两人霎时被定在阶梯上,眼前影像一变,七道人影以乾坤排列,将二人困在阵中,八卦两仪阵?云拂衣眉心微微动了动,温阳磨搓着剑柄:“这是八卦两仪阵,云兄小心,不要随意走动。”
云拂衣慢慢扫了眼这些分身的修为,皆在化神初期,两人现在正处在坤卦的位置,七道人影一动不动,温阳再次说道:“这八卦两仪阵是按乾坤排列,配合以光线奇妙作用的阵法,阵以七数为杀着,每一正皆有一反,云兄这会可有不适?”
云拂衣也懂这阵,毕竟这些年来,他不光跟着萧白学了剑术,阵法与其他也有涉猎,这八卦两仪阵便是他学过的一种,他这人向来过目不忘,知道温阳是想问他是否感觉到压力,有倾斜感,便开口道:“温兄不必担心,尽快破阵吧,攻右边第三个。”
温阳一听这话,没空在意云拂衣也懂这阵的事,马上抬手挡住云拂衣:“不是左边第三个吗?”
“不是,你看地上的光和我们的影子。”温阳看着地上的影子,再看看七个虚幻的人影,懂了,守阵之人是以分身入阵,影子自然是反的。
这八卦两仪阵有化一为七之威力,如不能准确找出哪个是守阵之人,便会被七道幻影群起攻之,且每一道幻影还会化为七道,便是七七四十九道,将闯阵之人死死困于阵中,不得脱出。
两人不再迟疑,齐齐向右边第三个影子冲去,在两把灵剑将要抵达分身幻影前时,影子动了,影子以闪电之势瞬间窜至两人身后,云拂衣砍出去的剑,划了个半圆,从腋下直直向影子掠去,影子向左边原地打了几转,堪堪躲过这一刺。
下一瞬,温阳的剑从左边斜斜刺来,影子抬剑格挡,灵剑与影剑撞在一处,发出一束刺眼的白光,温阳微微偏头躲了一下,影剑顺着温阳的灵剑向上划来,眼看就要划上温阳胸口,云拂衣一剑刺入影子心口,莫忘从一团幻影中透出,影子修士像卡顿的影像一样,闪了两闪,消失在原地。
其他影子也在第三个影子消失的瞬间、消失在原地,眨眼间,云拂衣与温阳眼前一晃,脱出两仪八卦阵,仍然保持着抬腿登梯的动作,再用眼一瞥,左边站着的便是广济寺的和尚和留仙宫的两名女修,他们也都定定的站在阶上一动不动。
云拂衣与温阳抬了抬腿,腿下不再有阻力,两人轻松的向峰顶走去,云拂衣抵达峰顶时,便见广济寺的和尚也破除了阵法向峰顶而来,下一瞬云拂衣与温阳双双脱出第二门的擂场。
云拂衣刚刚落到第二门的出口处,便听空中传来:“第二门朝云宗云拂衣、渡微宫温阳胜出。”
萧白眉眼带笑的看向云拂衣,冲他点了点头,不愧是我徒弟,这波稳了,萧白心中的小人高兴的打转转,但脸上却一派气定神闲。
云拂衣向萧白走来,在出口不远的地方,看到了刚刚过河被咬断腿的修士,那修士全须全尾人站在那里,并没有断腿,只是脸色苍白,神情疲惫,看来,这门中的伤不会带到外面来。
温阳一出第二门,便同云拂衣说:“云兄,我先去第三十门看看岑霜,告辞。”
云拂衣向温阳点了点头,向萧白走去,正午的阳光照在小徒弟精雕细琢般的脸庞,一双潋滟的桃花眼,薄唇上翘,水蓝色弟子服反透着阳光的斑斓,让人心底发飘。
萧白就在这飘忽中,被云拂衣握住了手:“师尊,我胜了。”云拂衣微垂着眼眸,盯着萧白,像个等夸的孩子,萧白“咳咳”了两声,在小徒弟耳边低声说:“晚上给你做糖醋鱼。”便抽回了手,装作自然的背在身后。
云拂衣笑了笑:“好,多谢师尊。”
不远处,秋渡微看着云拂衣与萧白,愣了愣。
不一会,第二门的出口处,广济寺的和尚也出来了,空中连连报出:“第二门广济寺无悲胜出,第一门朝云宗齐韵胜出。”
齐韵从第一门出来,略显疲惫,径直向秋渡微而去:“姐夫。”齐韵温雅的唤着眼前人,秋渡微欣慰的拍了拍齐韵的臂膀:“一切可还顺利?”
比起不愿意认自己的儿子,秋渡微只能把所有的关心,都给眼前这个和秋秋有九分相似的小妻弟。他看着眼前的齐韵,有些恍惚,他和秋秋实在太像了。
齐韵心中欢喜,以前不管取得什么成绩,他都不屑与人分享,但此刻,看着那张清冷的脸,却独独对他露出些不一样的愣怔,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因为姐姐,可依然很高兴,他心里有颗偷偷发芽的种子,这种子生在三个月里的每一天,现在正午的阳光一照,竟是有些要开花了。
萧白带着云拂衣在场上闲话,看着齐韵对秋渡微笑得一脸春光,内心十分复杂,这就是命运的轨迹吗?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可现在没看出来云拂衣喜欢齐韵啊,也没有入魔的征兆,是不是有可能脱离原剧情,挣脱反派命运呢?
“师尊?”云拂衣见萧白有点分神儿,一脸的一言难尽,顺着他的眼眸看过去,便看到秋渡微和齐韵向这边走来,这是不想理秋渡微,算了,不理就不理吧。
云拂衣拉着萧白的手,向第十门而去,秋渡微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萧白和云拂衣刚到第十门的出口处,就听空中传来:“第十门碧霞宗凌夺,冯远山胜出。”紧接着,两人便被传送到出口。
凌夺发丝微乱,冯远山气息不稳,二人看萧白和云拂衣站在出口处,稳了稳气息,向萧白而来:“长老。”二人向萧白一礼。
“可还顺利?”萧白关切的问。
凌夺理了理发丝,“还好,劳长老担心。”萧白一把拽过凌夺的袖子,说了一句:“客气什么,回水榭吃饭。”走了两步,又说:“夺儿也胜出了,这么高兴的事,怎能不庆祝一下,再加道红烧狮子头。”
凌夺茫然的跟在后面,不明所以的看向云拂衣,云拂衣无奈的哂笑:“冯兄也胜出了呢,要不再加个白斩鸡?”这人也真行,为了吃无所不用其极,说好的为他庆祝呢?这算什么?
萧白突然回头:“拂衣深得我心,甚好甚好。”
云拂衣这下是彻底的冷笑了,额头上的青筋一抽一抽的跳,这人温情就不能久点,这算什么?
凌夺和冯远山默默的打量这师徒俩,陷入了一阵思考,没想到相处久了还能看到这样的画风,长老竟然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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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门的出口处,温阳焦急的来回转着,以岑霜的实力,这会也该出来了,岑霜怎么也不会折在第一轮的淘汰赛里,可这会其他门的都出来了,第三十门除了张列和吴良,还没有第三人出来。
第三十门先退出的几十个修士站在不远处,眼神闪躲的不时偷瞄张列,神情上还带着一丝恐惧,温阳一怔,是了,这第三十门出来的人少,但先退出的人却不少,反而最多,温阳怀疑的看向张列,这个定有古怪。
张列和吴良这会在出口处悠闲的晃着,一会看看这个女修长得娇不娇,一会说说那个女修艳不艳的,旁若无人,也不管别人背地里看他们嫌弃的眼神,两人从第三十门中胜出一点也不出乎意料,毕竟张列化神巅峰的修为在那摆着。
刘经艺和林淳从这边走过,张列突然冲两人的身后来了一句:“呦,这不是刘少主吗?还没恭喜你啊,成功进入第二轮,如果过几日我与刘少主对上,刘少主可得让一让我。”
一听这话,刘经艺转头看向张列,便见张列又说:“要不我如果第二轮就输了,回去父亲该罚我了。”说完,还意味深长的冲刘经艺笑了笑。
刘经艺现在敢肯定,这人就是在找事,嘲笑留仙门门规森严,父亲规矩大,暗指他是听话的庸碌子吗?刘少主冷淡的说:“三洲圣会,岂能作假,张少主还是祈祷不要对上我吧。”
说罢,刘经艺带着林淳大步离去。
“也就是这刘少主涵养好,就这些天张列的所作所为,但凡是个不能忍的,早打起来了,还是留仙宫的人重礼。”几个小修在那轻声的嘀咕着。
张列一眼瞥过去,几人立马一乌秧的散了。
这时空中接连响声播报声:“第三十门渡微宫岑霜胜出,飞花门林雪胜出,千机门郭志胜出……”岑霜与七个修士一股脑的挤在出口处。
温阳连忙上前搀住岑霜,岑霜这姑娘向来要强,好面子,这次却没有拍开温阳的手,她脸色惨白,发丝凌乱,就着温阳的手:“去找云兄,一会说。”温阳一听岑霜这话,也不再多言,只挽着岑霜向幽泉水榭而去。
张列看着出口处狼狈的众人,“啧,就这?无聊,白害我等这么久,走吧。”他似是欣赏够了众人的丑态,言毕,便和吴良不疾不徐的迈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