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慢点,跟不上了快。”莫君山领着手下疾追不舍,奈何普通马怎么可能跟成了精的马妖相提并论,没一会就被甩出老远。
烈一看还挺高兴,“咴咴”地嘶喊:“看吧,这就是你祖爷爷的实力!”
“吁!”清渊猛地拉紧缰绳,让烈从逃脱控制的梦中醒来,正对眼前明晃晃的刀锋。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对,美女也留下。”树林中跳出一群匪徒,为首的胡子男,叫嚷道。
“老大,就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小弟悻悻的说。
“那就夺了马,扒了他的衣服,扔林子里。”胡子老大不在意的说。
“好咧。”两个小弟为了表现一番,主动上前。
清渊眼神凌厉起来,心念微动,“护心”便被召唤,凭空出现在腰间。
下一秒“护心”被掷出,收割两个人头。
不管一众匪徒惊愕的目光,清渊疑惑的看着回到手里的“护心”,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想象中,他挥手的一刻,就应该没有一个活口了,怎么才堪堪杀了两人,还沾了这么多的血回来?这血也太过粘稠,甚至不像常人该有。
“将军威武!”莫关山的吼叫从身后传来。
清渊的思绪被打断,甩掉剑体的血滴,将诡异的感觉暂时压下。
“哪里来的贼人,渊将军也敢劫?活腻歪了?”莫关山嘴炮全开。
“渊将军?战神清渊?你以为我会这样说?我呸,不过卖主求荣的小人一个。”胡子男唾弃道。
“你…我们将军早就洗刷了冤屈,你休要血口喷人!”许芯装作气愤的跑上前,与他们理论。
“哦~如果他真的无辜,国君为何不让他继续当将军了?还不是对他心有芥蒂?”一个瘦弱的匪徒回呛,满眼精光。
“我们将军是自己请辞的,才不是国君不信任呢!”许芯越来越靠近匪徒。
“那就是他心虚了,过来吧,你。”瘦弱的匪徒一把抓过许芯的缰绳,将人控制住。
“将军,救我!”许芯尖叫求助。
“许芯!”“将军快救人!”莫副官和将士们一阵手忙脚乱。
“你们想救就救,我不会阻拦。”清渊淡淡说道,故意往敌人怀里撞的人,他可不想救,只想看看这个许芯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将士们面面相觑,一时间卡了壳,内心同时冒出一个疑问:他们为何就没有想到自己救呢?
“没错,我们不能事事依赖将军,得学会靠自己了!”莫关山又一次站了出来。
将士们都握紧手中的兵器,准备与匪徒一决生死。
“不想要小白脸的命了?都给我放下兵器。”挟持许芯的匪徒,面对膀粗腰圆的将士们,一时间也有点发怵。
“还不快点!”胡子老大看着僵持的形势,让小弟给许芯的腿来了一刀,却只划破了她的衣角。
清渊眯眼看向许芯,如此滑稽的表演,他都要怀疑这群匪徒是她找来的托了。
许芯也注意到了清渊的视线,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并竭力朝着清渊的方向伸出手。
“老实点。”胡子老大亲自给了许芯一个响亮的巴掌,成功让许芯的嘴角渗血,头发披散下来。
“居然还是个美娇娘,渊将军好福气呀!”胡子老大猥琐的舔舐唇角。
“将军,别管我,你们快走。”见清渊无动于衷,许芯转换思路,欲拒还迎起来。
“好,将士们我们走,反正被朝廷发现她女子的身份,也是死路一条,不如让她搏一把压寨夫人,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呢!”清渊顺着她的请求,命令道。
话落的一刹那,在场的人都懵了。
“将军不可!即使许芯为女子,也得先救人啊!说不定许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莫关山率先回过神来,劝诫道。
“那你们救,我先走一步。”清渊稍微扯动缰绳,烈前蹄高悬,抬手间,“护心”破空,仿佛透着“杀气”。
匪徒被清渊的气势震慑,竟没有一人敢拦。
许芯见状,恨不得替匪徒阻止,内心更是咆哮不止:软蛋,怂包,乐色!
眼看众人让路,清渊就要脱离包围圈,许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咬上了瘦弱匪徒的胳膊,夺回马匹控制,向着清渊方向奔去,嘴里喊道:“将军,小心!”
胡子老大瞧人跑了,怒不可遏,拿刀砍去,正中许芯小臂,鲜血喷涌而出,她也整个人朝清渊倒去。
清渊眼疾手快,一个侧身躲过,顺手拿下胡子老大的人头。
眼看大当家都没了,匪徒们纷纷丢盔弃甲,四散逃离。
“将军,太好了,你跟许芯都没事。”莫关山一把鼻涕一把泪。
清渊嫌弃的远离一些,他内心的诡异感越发明显了,上过战场的将士会被区区山贼牵住鼻子走?遇事只会喊“将军”?还有众人对许芯的特殊照顾,怎么看都不正常,可他们的神情又不像作假,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将军,你看天色已晚,许大夫又伤了,是否就地扎营?”江谋士前来汇报。
清渊看着众人疲惫的神色,点点头,他总感觉那个许芯不会放自己一个人离去。
马车里,许芯阴恻恻的盯着胳膊上的伤口,她本想借机展现自己女子的身份,让清渊有机会英雄救美,自己好以身相许,等到了清府,与他那“恶毒”的道侣一比较,自然能够将他彻底收入囊中,炼化他的丹元。
没想到他竟躲开了,明明只是个满脸瘢痕的丑八怪,要不是看在他已化神的境界,她怎么也不会放下身段至此!
“姐姐,看来你勾引人的本事不行了,哈哈哈。”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
“你给我闭嘴!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许芯愤恨的盯着空荡荡的某处,叫喊。
“许芯?你这是怎么了?”刚掀起车帘的莫关山被吓得一个趔趄。
“莫大哥,对不起,我实在太疼了,没忍住叫出了声。”许芯迅速收起狠戾,变身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露出血淋淋的手臂,含泪欲泣的模样,谁看到都要心头一软。
“许,许芯,不是,许姑娘,你赶紧给自己治疗呀!好好的姑娘家,可别留疤了。”莫关山结结巴巴,却是一派兄长作风。
“为了渊将军,我就是死也是甘愿的。”许芯咬牙,眼神坚定的起誓。
“好妹子,不然你还是赶紧跑吧,隐姓埋名还是能够保住性命的。”莫关山彻底将许芯当成了自家妹子。
“莫大哥可是担心我女子的身份会惹来祸端?”许芯一副了然的问。
“可不是,妹子不是大哥说你,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如此胆大包天?这可是杀头的罪!”莫关山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但你别怕,有你莫大哥,这次的队伍里都是自家兄弟,就说你是遇到匪徒被杀了,也不会有人怀疑。”莫关山拍拍胸脯保证道。
“谢谢莫大哥,妹妹我一定铭记你的恩情,不过,妹妹我呀,其实是许王爷的嫡女——许蕊,此次女扮男装也是家父所诺,在国君那过了明路的。”许芯,不,应该是许蕊取出随身腰牌,秒变一副千金小姐做派。
“许王爷,就是那个见人如见国君,最大异姓王的许王爷?还是救我们将军于水火的许王爷?”莫关山瞪大双眼,声音都高了八度。
“正是小女家父。”许蕊面带微笑,点头确认。
“妹子,许蕊,不对,许小姐,你这也真是瞒的太紧了。”莫关山完全放心了,他也不想看自家兄弟被砍头,即使这个兄弟摇身变妹子也不忍心。
“你想想国君旨意,是不是让你们送回渊将军,就听候许蕊差遣?”许蕊循循善诱道。
“没错没错,之前还说呢,根本不认识哪门子的许蕊,到哪找去?本打算送完将军,说不定就会有新的信息传来,我天,您就是那位许蕊?!”莫关山一下子开了窍。
莫关山直接叫喊了出来,许蕊捂住耳朵,点头。
“那句话咋说来着,远啥,天啥?”莫关山激动的手舞足蹈,以后还是自家兄妹,一家人的事,想想就高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许蕊见他实在憋不出来,轻启薄唇替他说。
“没错,没错,真的是不知在眼前啊!我这就去禀告将军。”莫关山猴急的离开。
莫关山前脚下了马车,许蕊的脸色便骤然冷了下来。
“我的好姐姐,这已经是第二次机会了,你可得好好把握,哈哈哈。”低沉的笑声逐渐飘忽,直至隐匿,徒留许蕊愤恨的咬牙。
“看来,木偶们还得加些\'药\'。”许蕊舔了舔嘴角,将伤口挖的更深,嘴中默念咒语,一点点牵引出本命精血,直到汇聚成一颗铜铃大小的赤红流石。
夜深人静,漆黑一片,唯有点点星辰透出惨淡的光。
将士们早已沉入梦想,睡得格外香甜。
树林中,窜出一条条黑影,悄然爬入许蕊的马车。
片刻后,马车内跳出一只硕大的乌鸦,衔着赤红流石,挥动翅膀,消失在夜色中。
而这一切都被远处的清渊尽收眼底,抬头看着被层云掩埋的月亮,他不由得担心起心中的那人。
微弱星光下的另一边,清祉同样看着夜空,祈祷清渊能够平安。
未时,他与曼一起偷溜出了清府,打探情况的同时也想给自己换身衣裳。
等他们来到街头,才真正体会何为“提线木偶”!
空洞写在每个人的脸上,不管怎样呼唤,都没有回应,看似热闹的城池,仿佛一座“死城”。
他不甘心的跑离城外,可不管跑多远,不管从大道,还是小路,他总会回到城门的起点。
他不停的跑,不停寻找,直到精疲力尽,被又一条指令拉回清府。
此刻,清祉只想早些见到清渊,保护他逃脱禁锢。
突然,一片鸟类影子将一切遮蔽,诡异的红色笼罩住整个城镇。
清祉猛地回神,记起曼曾提及的火光,不敢耽搁快速关窗,将自己的手臂牢牢捆在床柱上。
不出他所料,脑内再次浮现文字:打开门,迈出。
根据之前种种迹象,他脑海的文字只有动作,且出现有一定时间限制,他想试试看,如果将自己束缚住,会如何?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挣扎,奈何他确实对自己毫不留情,绑的太过严实,即使右手臂被拉扯到脱臼,也没能松开。
最终,当左手做出推门的动作,双脚跨了一步,他拿回了身体控制权。
“清祉,你怎么样了?”曼破门而入。
开门的间隙,屋外的红光已消散的无影无踪。
“你这是被谁绑了?”曼赶忙上前抠绳结。
“谁呀,下手太狠了,绑的也忒紧了。”曼不断用手指掰着,却解不了,最后还是靠剪刀“咔嚓”“咔嚓”。
“呼,终于好了,你胳膊伤了?咋办?咋办?我不会医术呀!”曼又开始跳脚,急得团团转。
清祉火速扳正了右臂,成功解除曼的热锅蚂蚁状态。
“神奇,手臂原来可以卸下来玩的?”曼说着就要抡起胳膊,试试看。
清祉拉住她的臂膀,摆手又摇头,告诉她不能乱玩。
“好吧。”曼悻悻的打消念头。
清祉指了指她,又指地,问她为何会来。
“那红光见了就会有很多画面涌入脑子,跟当时我上宛娘身一样,一点也不舒服,我就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曼皱眉诉说缘由。
“我没事,一回生二回熟,我都第三回了,轻车熟路,一会就没感觉了。”曼看着清祉写的字,不甚在意的说。
“你是说,让我下次敲晕你?不行,不行,我可不想伤害你,清渊绝对会扒了我皮的,我不要。”曼头摇成了拨浪鼓,拔腿就跑。
清祉看着曼飞奔的背影,叹了口气,他是怕突发情况来不及,希望曼能够帮忙制止,他特别害怕自己不受控制的时候,会不会失手伤害了清渊。
但看曼如此抵触,他也不能强人所难,毕竟是他自己的责任。
再者,今天的试验也算有了不错的收获。
首先,文字指示的动作很固定,比如被绑时,他的左手就只是抬起,没有做出解绳子的行为。
其次,动作的结果并非完全强制,动作幅度也可以尝试控制看看。
带着不能伤害清渊的信念,清祉构建着一个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