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的骤降,让苏甜感觉得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都如刀割一样的生疼。她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度,但她知道拿着水壶,在外面倒水的话,当水落地的那个刻,一定会变成碎碎冰。
两个大水缸里,也结满了冰碴,围着缸身一圈又一圈的。尽管这样,她也只能省着用水。
这两天下雪,她不打算让两个男孩子去打水。她们只做饭,这水能用上十多天。但冰洞得每两天都用去铁杵凿开,在清理周围的冰碴,要是放任十多天不管,得结上十厘米的厚冰!
到时候,再想去打水,可就麻烦了。这时候星野身上的毛衣,已经不能出门了,苏甜将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挂在了门口,若是谁出门就可以穿上。她也舍不得这件,可没有棉衣,去河边的路也要走上一阵,不穿厚点,肯定不行。
她又一次,感受到了棉花的重要性。一楼原有的被子给了茉莉与安心,二楼原有的被子给了安杰与小水,她自己用了面包店的棉被与床垫。只剩下星野,还没有棉被。
这几次只要星野去了河边,回来时眉毛都会变得与头发一个颜色,眼毛上结着厚厚的霜花。她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度,约莫都快零下四十度了。
大雪断断续续下了三天,有她的小腿深,横着把安心扔进去,一准一个找不到。全家只有星野一个人会出门。
她甚至给孩子们准备了尿桶,以免有人半夜想去厕所。当然她自己楼上也备了,晚上她是不会出门的。雪停后,才是真正的冷,空气中的寒风简直就是刀片。
苏甜在面包店里,找出几个饮料瓶子,是常见的中号冰红茶的方瓶,还有两个小瓶的,大大小小勉强凑了六个。
滚烫的开水浇过一边后,瓶子平均缩小了三分之一,但好歹能用上一阵,瓶盖拧紧,一个简单的暖手宝就成了,晚上还可以灌上热水,当热水袋用。第二天水也不会扔掉,会倒在不锈钢的盆子里洗脸。
她也不会再穿着毛衣,来回晃了。而是找出了那件绿绿的厚羽绒,整日的套在身上。头发一般的时候都是散着,因为看着好暖和。
慵懒的卷发,盖住半张脸的衣领,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像林子里的梅花鹿一样,随意中透着优雅。
尽管困难,她还是用各种能拼凑的东西,比如,垫子,夏凉被,地毯,通通包进一块窗帘布中,在从成匹的麻布中,剪了两米的被面,做了一个简单的被子,先给星野用上。
太阳在休息了好几天后,终于上班了。可即使有着明媚的阳光,地上的大雪却不会有丝毫的变化。房子周围的树木,更是挂着厚厚的雪衣,如同长出了白色的叶子,一簇一簇的,错落有致。
放眼望去一片冰天雪地,如童话一般的浪漫。
苏甜除了睡觉基本也不去二楼了,而是用木头搭建了一个,榻榻米一样的小塌。中间留出四个桌子腿的位置,直接将桌子穿过小塌。
桌子长一米六,宽七十五厘米。榻榻米包着桌子围了一圈,打眼一看像个炕桌一样。底部在由几根粗壮的木头支撑着。多余出来的凳子垫在了四周,起到了一个辅助作用。
这样一来,几个人就可以围着桌子坐在火炉旁边了。两个男孩子,非常好用,她只是出了想法,其余的都是星野与安杰在执行,两天的时间,他们在客厅便有了可以蜗居的地方。
如今就差软装了,可实在是没有多余的被子了。于是将面包店里往常剩下的面袋子,四个摞在一起折成长方形,套进粗麻布做的口袋里,一个个厚厚的垫子就做成了,唯一的缺点是不像棉花一样暖和柔软,可比坐在高低不平的木头上好太多了。
垫子有了,还差个盖脚的被子,后来苏甜放弃找被子了,实在是凑不出来了,叫大家白天直接拿了自己的被子,过来坐。烤暖了,还能转钻进被子里,直接睡一觉。
就这样,大伙上午忙完后,太阳偏西时,就会躲进桌子底下,盖上自己的大被子,烤着炉火,过上休闲的时光。
苏甜偶尔会教他们玩扑克,偶尔也会教两个小姑娘用粗麻布,做两个小玩意,比如布袋子之类的。也会给几人找几本合适的书看,只是安杰他们不认识多少字,只能看个热闹。
除了最开始下雪变天后,吃过几次蔬菜与肉食后,他们的早餐几乎是固定了。
蜜豆吐司加火腿鸡蛋汤,
可可吐司加火腿鸡蛋汤。
肉松面包加火腿鸡蛋汤,
各种吐司加火腿鸡蛋汤。
不过还是拿出了一瓶草莓酱,给面包调个味道,真希望这里来年春天也会有点野草莓,让她做几瓶果酱。
客人们并没有因为,一直吃面包与火腿鸡蛋汤,而感到腻烦,还是一如既往的对食物,虔诚的道谢,因为他们知道能吃上这些,已是来之不易。
安杰在每天太阳最暖和的时候,倔犟的扫这门前的小路,扫了好几日,终于将木屋到河边的小路的积雪,清理干净。留出一条不不宽的小路。围成院墙的木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燃烧,少了一小半。
从孩子们的口中,了解到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寒冷的天气,大概还要持续三个月,她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两个来月,也就是说这里的时间线,与从前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唯一的便是冬季时间比较长,温度比较低,只适合冬眠,不适合出门。
所以春秋一定要做好储备粮的工作,这样冬天才能安稳的度日。
可整日蹲在屋子里,时间长了就越发想去林子里看一看。况且她这柴火,最多也就能用一个来月,正午的时候,还要尽量捡些柴火回来。
这日天气不错,阳光正好,苏甜将自己全部组装,打算出门看一看。
“我陪你一起去吧!”看苏甜将自己穿的像个球,星野好怕她摔在雪地里起不来。
“好呀。”她本来也没打算自己去的,她想走稍微远点,看看这片林子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吗?那不科学呀,怎么可能没有动物呢?前些天孩子们还捡到过松子与板栗的。
苏甜绒裤套棉裤,棉裤套肥牛仔。上衣也是绒衣套毛衣,毛衣套羽绒。织针帽,皮手套,能戴的都戴上。
“你也戴个帽子,给!”她给星野找出一个黑色针织帽。她自己戴了一个白色的,这两个帽子是她自己的,当初为了搭配衣服一次买了两个。
“我们出去看看,你们要好好的看家哦!”她带着星野出了门。
尽管积雪的深度,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变得紧实,厚度稍微减了一些,可依然不行艰难。每一步都像踩在陷阱上一样。
星野看着走在前面的苏甜,人好像都矮了半截,还在踉踉跄跄的一步一个脚印。
“来,牵着我!”他上前一步,抓起苏甜戴着手套的手腕。
右手突然被人抓住,她有点不习惯,可被他牵着走后,又省力许多,还带了些许的安全感,于是她换了一个姿势,反牵着他的手指。
“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