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尺寸,柳氏的心落下大半,笑道:“果真是差不多的!”
“只需把屏风和博古架换了,咱们原来打得那个有些长了,其余的家具,都是放得下的!是正好的尺寸!”
“刚刚啊,我这心就在悬着,诚然明成伯府原是公府门第,占地,以及硬性规制,如台高,大门,颜色,图纹都是一样的,可院落,人家都是自己划分的,我是真怕那贾世子的院子再大一分,正房多出来两间,可真是抓瞎了。www.xiashucom.com”
“按说这家具,只管新房的就够了,太太心疼姑娘,这些家具,都够整个院子的了!”
“再说太太您也是关心则乱,这继承人的院落,尤其是世子,也是有明文规定的,怎么可能多了或者少了呢?再者,他们家老太太可还是国公夫人,虽然国公府的牌匾,他们知趣儿,自个儿换下来了,可院落,凭着这个老寿星,外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柳氏拍拍脑袋,“这给我急的呀,尤其是他们家不守规矩是出了名的,硬生生没有想到这一层,偏我身边的老人儿都派出去了,叫我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亏得你提醒了我!”
回雪心想倒也是,荣宁二府那规矩粗疏是有口皆碑的,连街上的稚童都知道一二分,也难怪太太忧心。
“去吧,叫你们姑娘好生做绣品,哪怕是不是自己做的呢,也要戳上两针才是!”
回雪笑笑,她们姑娘不爱做针黹是家里出了名的,但是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京中贵女,这针黹都是略学一学便罢,还不如琴棋书画来得重要。
针黹比起掌家理事或琴棋书画等雅道来说,只是小道而已。
当然不排除有的闺秀是天赋奇佳,对此也是兴趣颇高,在针黹一道上略有小成。
对于大多数的闺秀来说,这针黹还是消遣时间的一项活动。
“太太尽管放心,姑娘房里,绣活儿好的丫鬟多的是,哪还用得上姑娘?若是真怕漏了风声,届时叫姑娘刺上两针便是。”
柳氏笑笑,“有你这话,我便放心了,去吧。”
心口一块儿大石落下,柳氏瞧着也轻松闲适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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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又扎到了!”
“啊!我的皇天老爷啊!疼啊!”
“嗳哟……”
不过一个下晌,张沅芷的手上多了二十几个针孔子。
邵嬷嬷看不过眼了,将她手上的针线夺了下来,“可别绣了,您哪,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可别祸害自己的手指了!”
她举着手上绣的不知是何的绣绷子道:“我真是没想过,您对针黹竟是一窍不通。”
回雪几个也凑上来瞧,皆是沉默不语。
这绣工,简直是……惨不忍睹。
花嬷嬷拿来药膏,细细地给她涂抹着,“姑娘也不必如此拼命,您不论是现在在娘家还是日后到了婆家,皆有针线上的人,还用得着您亲自动手?”
“日后光是打理自己院中的杂务,都是忙不过来呢!”
张沅芷早都不耐烦这针线活了,能撂开手,自是求之不得。
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多看几本书,多画几幅画。
别看她前世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出身,但也是中产阶级顶尖的那一拨,父母爷奶都是高知分子,家业不菲,家中艺术气息极为浓厚,这是打小的熏陶了。
虽然最后转行做了职业经理人,但也算混的风生水起。
每每闲下来,她也会画画写字,用以平心静气。
她虽然继承了原主的全部记忆,可有些事情,没有经受外界的刺激,她也是记不得的。
若人家说句诗词,她还需现想,那才是丢了丑了!
“这我才刚刚回来没几日呢!一道赐婚圣旨都将我砸晕了,差一点忘了,我还要宴请我的几位闺中密友!”
说着就去了西边正房布置成的书房,亲自写了数封帖子,嫩绿色拓印着缠枝莲花的帖子被交到了坠露手中,现在只待柳氏那里同意,她就找门房的人送出去了。
不过片刻,传话的秋霜便回来了,“姑娘,太太同意了,说您既然要宴请各位姑娘,又是回京后头一次,须得用心才是,早早把帖子发出去,这几日精心备着,别出了纰漏才是!”
邵嬷嬷和花嬷嬷笑道:“一切还有我们两个呢!可放心吧!”
“是呢!两位嬷嬷可是积年的老人儿了,当初她们跟着祖母和母亲,经手过多少大大小小的宴会?如今只是个姐妹间的小宴,那还不是信手拈来?跟顽儿一样?”
张沅芷笑着点着两人道。
一群人又是笑出了声,秋霜又道:“先前姑娘送了邵家姑娘,朱家姑娘,杨家姑娘和荣家姑娘那些小玩意儿那次,听送去的人说,她们亲自见了来人,见了东西更是喜欢得不得了,只说叫您下帖子请她们上府来顽呢!”
“她们愿意来,我自然是扫榻相迎的。”
“我仔细斟酌,定的日期是五日后,如此一来,布置各处,时间倒也尽够了。”
“她们几人,都是极为雅致的人,我在余杭闲来无事的时候,不是花了几个杯盘盏碗的图样子,叫人拿去烧了十几套不同的出来?”
“你们且先拿出来一套用着,邵宁喜欢海棠花,朱筠喜欢山茶花,杨苓喜爱兰花,至于荣禾,她喜爱芍药花,你们把这个准备好,届时她们离开了,交给她们。”
邵嬷嬷笑道:“嗳哟!姑娘对这几个姑娘,果真是舍得!连如此爱物都舍出去了!”
“那样的茶盏,小碗碟子,光是烧成那样的颜色都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那远远瞧着,就如一朵花一般,好看得很,叫我啊,怕是都不舍得用呢!”
张沅芷道:“怎么说也是同我好了一场,当初家中新丧,咱们家朝堂上已是没了人,尽数回乡,唯有她们四人,与我时常联系,如此情谊,怎能不叫人感动?”
原主与外人交际不多,穿越伊始,原主与她们也算不得深交,倒是她来了,守制那几年,不时有书信来往,倒比原本情谊深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