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这个恒王怎么不爱他的小青梅了吗?怎么来这儿同方玲琅你侬我侬了?
奇怪……
但李亦然自然不能把原文里的情节讲与方玲琅听, 只能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此事你切莫告诉任何人, 其它的我会替你想办法的。www.xiashucom.com”
方玲琅感激地握住李亦然的手,真诚地道谢:“亦然,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哎……”李亦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事情怎么会变得如此复杂,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存在改变了这一切吗?但事已如此,木已成舟,她只能想办法解决, 毕竟抱怨和后悔一点儿用也没有,她才不会那么傻, 让负面情绪弥漫。
李亦然同方玲琅一起来到福清宫, 德妃身体抱恙还未起身,她便无需去请安, 直接到了方玲琅房里。
方玲琅朝宝璐看了一眼, 宝璐会意,弓着身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同千凝一起守在门口。
“姐姐, 我有一事想要问清楚。”现在已四下无人, 李亦然这才开口问道,“你可是在娴贵妃永宁宫的西北方向那儿的废弃宫落与他见面?”
方玲琅咬了咬唇, 终是点了点头道:“没错, 就是那儿。但我们已经有些日子没见了,因为梁昭仪被安顿去了那儿。”
什么?!梁昭仪?
听到这个消息, 李亦然脑子里跟炸开了花似的,一下子懵了。
她记得自己迷路时见到恒王,他对她说那个宫里是死了一个昭仪……
你说怎么就那么巧, 偏偏住进了一个梁昭仪呢?李亦然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疑问,那个突然暴毙的昭仪究竟是之前死的,还是将来会死?
原文里的梁昭仪一直都只是个路人的角色,偶尔出现在一些大场面当当背景板,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过渡态词,后面再有新人进来,代替了她的作用,她渐渐也便不出场了。
所以李亦然也不知道她的结局究竟如何,是否如她所想,就是恒王口中那个暴毙的昭仪。
她只能带着这个疑问,打探道:“不知你们见面的那个宫落,为何会被废弃?”
方玲琅不知李亦然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将自己所知如实相告:“那儿地处偏僻,又似乎发生过命案,风水不太好,便没什么人住了。所以这次娴贵妃将梁昭仪打发到那儿去,其实跟冷宫也无甚差别了。”
“命案?”李亦然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听方玲琅这语气和描述,她并不觉得这命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病死了一批人这么严重。
方玲琅点点头:“好像是很久之前,住在那儿的一宫女被主子打骂到难以承受,便在那宫门口上吊自杀了。”
擦……
李亦然突然觉得这个事情复杂了起来。
这恒王当初若是同她说的是此事,也能制止住她的脚步,为何要编造另一件惨案呢?
除非……是他自己记混了!
因为后面的事情更加令人印象深刻,所以,他只记得此事。
这么说来,他……是重生的?!
李亦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这剧情崩得也太夸张了吧?!
但如果此人是重生的,那肯定知道方玲琅最后成了皇后的事,也定是知道方玲琅是桓诚帝后来最爱的女人。
所以……他这么处心积虑地用猫啊远方啊来诱惑方玲琅是为了报复他爹上辈子绿了他的事儿?
李亦然觉得她这个思路也不是讲不通的。
但若真是如此,那她真的好好地针对恒王,疯狂给他使绊子了。
“那你们的关系……发展到什么阶段了?”李亦然最终还是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她倒不是不相信方玲琅会止于礼,她只是担心恒王是个禽兽。
方玲琅连忙羞红了脸,摇头摆手道:“你别多想,我们什么都没做过!”
而后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更觉得这份感情的珍贵,也更难过自己不能给他更多。他那么好,而我却是个残缺的女人……”
李亦然:???
听这话,她都有点怀疑,方玲琅是不是被恒王PUA了。
“这是他对你说的?”李亦然警惕地问道。
方玲琅摇摇头:“他从未嫌弃过我,也从未说过什么难听的话,只是他越好,我越觉得有愧。”
李亦然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接着又问道:“云妃是如何知道的?”
“之前他从我这儿要走了一条帕子,约莫是年后没几日,恰巧被云妃瞧见了,她便知道恒王中意于我,这才处处找我麻烦。”
李亦然大致明白了,她认真地看着方玲琅,说道:“姐姐,之前我从未告诉过你,其实我有一些常人不知的本事。”
方玲琅苦笑着点头道:“虽然你没说,但想必宫里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是知道的。”
“我能做的,远不止你能想到的那些。”李亦然握住她的手,说道,“所以,不论如何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因为在这宫里只有我不会害你。”
方玲琅不知她这番话背后的深意,但是细腻如她,定知道其中有些古怪。
她秀眉蹙起,问道:“他是有意接近于我?因为……我的凤命?”
皇子夺嫡之事,她在历史典故中看多了,自然不免要往那个方向去向。
“暂时还不知他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但姐姐放心,我定会查清此事。”李亦然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方玲琅打一剂预防针,“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的初衷真是那般不堪,希望姐姐不要因此而否定自己!姐姐还年轻,人生很长还有很多事情,并不止这感情一件。”
方玲琅是个拎得清的,她自然知道李亦然是为她好,她点点头:“放心,我醒的。”
和方玲琅促膝长谈了一番,还在她那儿用了午膳,李亦然才从福清宫出来,回到自己宫里。
她原本想晚上出宫的时候再去恒王府上瞧瞧,但是她这个急性子根本耐不住,于是便召回了待在彭家的分神,派遣去了恒王府。
说起彭家,彭章益这几日为了彭居梵的事情一个头两个大,都无暇顾及那些个阴谋阳谋,甚至还告了假,在家处理此事。
他将凭空出现在他闺女房里的畜生关进了彭家地牢,对他严刑拷打,但仍旧啥也问不出来,那人只道自己是被人掳来的,可让他形容那些人的样貌,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不管他如何细想,都只想到两个模糊的身影,甚至看不清衣服的样式,更别说长相了。
什么都说不出,这自然无法说服彭章益,只能继续在地牢了挨打。
而彭居梵那边也是糟透了。
她因此事急火攻心,让原本就虚弱的身子雪上加霜。之前还能到自己的院子里走走,朝他人发发脾气,现在就只能躺在床上,醒来就是哭,哭着哭着就晕了……
身子一天比一天憔悴。
这可把彭章益给急坏了。
但彭家这病弱小姐的事儿是不能向外透露的,因为他对家不少,而儿女是他的软肋,尤其是这个身娇体弱的。若是被人知道了,他怕对家会来掳走她以威胁。
彭居梵的身子不适合练武,若是被抓,定是连一丝逃跑的机会都没有的,所以彭章益一直将彭居梵好好地保护着,甚至都不让除了彭居梵院子里以外的下人知道这位小姐的存在,以免走漏风声。
可现如今,他的宝贝疙瘩却成了这副模样,他自然是急得不行。
鉴于他这几日一直在急这俩事儿,李亦然便丝毫没有顾虑地召回了分神,不用怕会错过一丝进展了。
来到恒王府,李亦然莫名觉得有一种清冷的感觉,总觉得没什么生气。
“你那儿就是一缕魂,哪能感受到什么生气啊姐妹!”进财听李亦然的转述,无情地吐槽道。
李亦然:“…哦!”
这府里的下人并不多,仅有十来个家丁,却没有一个婢女。
这让李亦然很是费解。
毕竟古代皇族,哪有不要婢女服侍的?奇怪……
恒王府规模不算大,再加上李亦然的分神是一缕魂魄,无需走路,是可以飘的,所以很快就将恒王府逛了个底朝天,摸清了每个方位。
现下,恒王正在自己院子的书房同幕僚商量事情。
李亦然打算去偷听一下墙角,便在书房外贴墙而坐。
没想到,一来就听到了劲爆的。
“王爷,您与秦大小姐的婚事得早日定下来才好,秦家是你母妃本家,秦大小姐是秦家现当家的嫡长女,可以给你的助力很大啊。”这个幕僚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他语重心长道,“成大业者,不可拘泥于儿女情长啊王爷。”
“你让本王再想想。”恒王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犹豫和烦闷。
“待王爷成就大业,何愁无法给她名分呢?”幕僚怕恒王想不通,便继续说道,“她现在不过是个小小贵人,将来若是给她个贵妃之位也不算辜负了。”
恒王有点脑壳疼,他摆摆手:“你先退下吧,让本王一个人待会儿。”
“那臣先下去了。”他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书房内只剩恒王一人。
他越想越烦躁,一甩手便将案上的毛笔砸在了地上。
李亦然:……这古人为何都喜欢扔东西?奇奇怪怪的癖好。
恒王深呼了一口气,而后又从胸膛发出一声嗤笑:“呵!秦孜言如何能通方玲琅比?方玲琅是凤命,得她着得天下,懂不懂啊真的是……”
他这般自言自语着,而后又突然摔了一方砚台,怒道:“方玲琅这个贱女人,为何还要犹豫?!本王对她不够好不够温柔吗?不识抬举!”
仅仅这几句话,李亦然便大致明白了恒王的意图。
她怒极反笑,这狗男人,真是……无能啊!
“这个恒王肯定是重生的!所以他才会知道方玲琅生来凤命之事,再加上皇后被雷无端劈死,所以他更确定方玲琅是天生要做皇后的人。”
进财思索着说道:“所以他觉得只要得到方玲琅,就能做皇帝?”
“没错!”李亦然点点头。
“啧…”进财撇撇嘴,叹息道“玲琅妹子太惨了!”
“这件事我定是要如是告诉她的,只是……”李亦然突然觉得有些为难。
“只是什么?”
“一个是我怕她承受不住,第二是我怕她不信我,毕竟我口空无凭啊我……”李亦然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烦得一比,“你看啊,那渣男在幕僚面前都非常正常,等没人了才开始发疯,这就很难搞了。”
突然李亦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侧过头,看向进财。
原本还在思考的进财感受到这火热的目光,慢慢地转过身,不想同她对视,只想往门外逃。
但奈何李亦然眼疾手快,扑上来一把抓住了他。
她笑得满脸‘奸诈’,“小进财,你这儿有没有时效短一点儿的分神符呀?嗯?卖一张给姐姐呗~”
进财:……他就知道!
“这事儿我得问问我老板。”
李亦然不是很懂:“我之前从你这儿买假死符送给老袁,你都没说什么,怎么这次要问老板的意见了?”
“假死符在分神符面前算得了个啥!”进财嫌弃地看了眼李亦然,符界是有高低贵贱的,懂不懂啊!
李亦然:“这样啊……那你打报告需要多久?”
进财算了算时间:“半个时辰吧。”
反正老板就在后厢房。
“行吧,那你早去早回。”李亦然连忙将进财赶了出去。
进财:……
他只能硬着头皮来向财神爷申请分神符。
分神符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智能的有思想的跟踪器,若是大量流通于凡间,绝对是弊大于利的,所以仙界对此符的管控很是严格。之前李亦然那张也是他提前根据情况申请来的。
“你把握好度,尽管给她便是。”
进财听到这答复,明显一愣。
怎么会这样?他家爷是被夺舍了吗?竟然没开大嘲讽他,还这么好说话?!
“啊?哦……哦好!进财知道了。”
从财神爷那儿出来,进财突然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他这是要熬出来了吗?难道是他最近表现极佳,已经得到了主子的认可,所以老板开始对他好言相对了吗?
呜呜呜——苍天啊大地啊,他进财总算苦尽甘来了!
“哇——”的一声,进财便在门口嚎了出来。
可这刚嚎没两秒,就听得财神爷不耐烦的声音:“还不快滚!”
吓得进财连忙拔腿就跑。
对不起打扰了,是他想多了,老板还是那个老板,一点儿都没变。
许是方才心情好才如此好说话吧……
好在进财早已习惯,等他飘到李亦然屋里的时候,之前胆战心惊又带些委屈的情绪早已烟消云散了。
他开开心心地将高级□□符扔到李亦然怀里,双手抱胸,朝李亦然挑了挑眉,整张脸就差写上‘求夸奖’三个大字了。
李亦然果然很给面子:“哇塞!小进财你也太厉害了吧!谢谢你,你真是姐姐的小可爱!”
进财被夸得有些害羞,他挠挠头,嘿嘿了两声:“不过这分神符比较难得,只有高级符和顶级符两种档次,替你给方玲琅申请的是高级符,半月有效。”
一听高级符竟然只能维持三天,李亦然突然觉得自己之前买的顶级符实在太值当了。
揣着从进财那儿买来的高级□□符,李亦然乐颠颠地来到了福清宫,但方玲琅还在午睡未起。
从宝璐嘴里得知,方玲琅近日里贪睡得很,下午都要睡上一个多时辰才行,因着早上得早起,晚上也睡得极早。
李亦然有个不好的预感,她不会是有了吧?
若真是有了,她还要不要把这实情告诉她啊?要是她知道后,承受不住打击,孩子掉了咋整?
要是孩子掉了还不算,一尸两命怎么办?
毕竟古代医疗设施有限,小产也是能要命的。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李亦然着实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没等她想清楚,便听宝璐唤她:“李姑娘,咱们小主醒了,你快请进。”
李亦然只能硬着头皮进去,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主,李姑娘来了。”
“你来啦,快些坐吧。”方玲琅虚弱地笑了笑,按了按太阳穴解释道,“我这些日子贪睡得很,你可莫与我生气啊。”
“姐姐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李亦然打趣道。
“今儿中午你刚走没多久,皇后那儿便送来了上好的柚子,你尝尝。”方玲琅亲自剥了一瓣儿给她。
李亦然边吃边给进财使了个眼神,让他看看方玲琅是否有孕。
进财:“我把你当好友,你却把我当验孕棒?”
气!
“实话告诉你,这我还真不会……”
李亦然:……要你有何用!
最后她只能问方玲琅本人了。
“姐姐,不知你这情况是否有看过太医?”
方玲琅被她问愣了,不过是贪睡,何须小题大做看太医?
她摇了摇头:“未曾。”
“姐姐,这突如其来的贪睡……很有可能是有了。”李亦然提醒道,“但我也不是很懂,所以最好得让太医瞧瞧。”
方玲琅一听,连忙让宝璐请太医来。
这太医来检查一看,果真是怀了。
方玲琅佯装着笑意,打发走了太医后,整个人跟没了灵魂似的,靠在茶几上,眼神恍惚。
李亦然见状,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文里的方玲琅是个一心搞事业的女人,她聪明机智,神采奕奕,怎的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事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讲与她听。
“姐姐,我犹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是那般明艳动人,聪慧机敏,你知道在这深宫之中如何生存,我看得到你眼中暗藏的野心。我不知你是否还记得,那次我卖你镜子时,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方玲琅有些恍惚,是啊,明明初进宫时,她并不是这样的。
“如若姐姐所遇良人,今儿我定不会在这儿同姐姐说这番话!”李亦然正色道。
方玲琅震惊地看着李亦然,眼睛瞪得圆圆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来之前我就想告诉你这件事,但是知道你有了龙胎,我犹豫了,我怕这事儿让你动了胎气,伤到你自己和孩子。”李亦然叹了口气,“可是后来我发现,怀孕这件事让你的心情更差了,这对你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反而会越发糟糕。所以我决定,还是得让你立刻死心才行!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姐姐我希望你能同凤凰一样,而不是在现在的死局中自我毁灭。”
说着,李亦然拿出高级分神符,解释道:“这是分神符,和水喝下,就能分出一缕魂魄,根据你的指示去到任何地方,但它的时效为三天。”
李亦然拿过茶壶茶杯,将分神符泡水后递给方玲琅。
方玲琅蹙着眉,看着李亦然。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这信息量大到她思绪还有些凌乱。
但是不知为何,她选择相信李亦然,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没一会儿,她便觉得自己体内有股热流从心脏的位置漫至全身。
而后,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舒畅和轻松,她不自觉地闭上了眼去享受。
待她睁开眼,她便瞧见另一个自己竟然半浮在她面前。
方玲琅指着半透明的自己,看了看李亦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她才问道:“我这是……灵魂出窍了吗?”
李亦然以过来人的经验解释道:“这比灵魂出窍可高级多了!灵魂出窍需要你的本体进入昏睡状态,且比较难控制,待灵魂回到你的身体内时,甚至还会有一些不适应!这个又不一样了,它是分出你的一缕魂魄,还能保证你的身体正常生活毫无影响,不会被人察觉发现端倪。”
方玲琅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
“这是很难得的符,我费了老大劲儿才得到的,姐姐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方玲琅自然懂得,她连忙点点头:“你放心,这事儿只会烂在我肚子里。”
恒王此人颇有意思,经常在没有人的时候自言自语,大概是知道得太多了,有些精神不正常?
但这对李亦然她们而言是件好事,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看穿了此人的真面目。
方玲琅安安静静地坐在榻上,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姐姐……”李亦然是没想到这进展竟然如此之快,她一下子也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来安慰她。
“呵……”方玲琅淡淡一笑,似有自我嘲讽又似有看开的洒脱,“我爹娘的例子活生生地摆在眼前,从小我就不信什么情情爱爱,怎的到了这吃人的后宫之中,愣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过,他说我天生凤命是何意思?为何他也知道?”
“因为他是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