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叮咚!”门铃一响。
织田作之助去开门,回来时拖着一个大箱子,上面还明晃晃贴着两个字“赔礼”。
“我出去没看到人,不过看来是太宰说的赔偿了。”
夏狐疑地绕着箱子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不对。
他制止了织田作之助想打开的动作。
“等一下,作之助,小心有诈。”
随后他拿了晒衣杆把箱子盖翻开。
里面是昨天夏提到的那些东西,太宰治真的全都放在箱子里还回来了,目测还多了些。
“看来太宰是真的知道错了。”
织田作之助看到箱子被便当,零食,储钱罐和糖果模型塞满,除了和之前一样的,他还放了些不同款式的。
翻了翻这些东西,也没看到藏着什么。
难道他这次认真的?夏心想。
事实证明,这箱东西的确没什么问题,夏和织田作之助已经吃过了,便当和零食很新鲜,几年前的储钱罐已经快找不到了,但太宰治还是原模原样地找了回来,并且放了些新款,糖果模型也是。这些东西让人感觉诚意满满。
过了几天,织田作之助带着夏去了酒吧,向下的楼梯随着脚步发出“吱呀”声。
酒保看到夏的时候,有点惊讶,但很快织田作之助摇了摇手,解释他不会喝酒。于是酒保也就没再说什么。
他们到的时候,太宰治依旧坐在那个位置上,盯着他面前的那杯酒,好像在发呆。
黄澄澄的酒液与球形冰块在杯中静置,透明的玻璃酒杯也在灯光的反射与折射下衬得这杯酒更加剔透。
太宰治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着,酒保在他面前安静地调制着酒。
在织田作之助坐下时,一杯酒也刚好放在他面前,是织田作之助常点的。
织田作之助朝酒保点点头。
“太宰。”
太宰治这才仿佛回过神来,仰了一下身,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织田作之助。
“呀,织田作,你来了。”
随后他视线往旁边一移,看到夏,不惊讶地挑了挑眉。
“喜欢我的赔礼吗?”
知道那堆东西没问题后,夏也知道自己错怪太宰治了,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太宰治说的那句过分的话,他还没决定原谅他呢。
“勉强吧,不过,对于那天你说的话,我还没有原谅你。”
太宰治听到他这么说,抬眸作思考状,似乎在想是哪句话。
“哦!这样啊,原来你还在生我的气。”
太宰治敛眸,来到夏面前,蹲下身,没有嬉皮笑脸,低声说着:
“那天是我不对。”
太宰治看向夏,虽然眼睛依旧无神,却满脸认真又有点难过。
“其实在我看来,非人类其实与人类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不该那么说的,之前你照顾了我很多,我却这样对你,的确很过分。”
“小夏……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太宰治真诚地看着夏,声音轻而软,差点就要融化在音乐里。
夏被他这样直直看着,有些躲闪地避开他的眼神,靠在织田作之助身边。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
“真的吗?谢谢你,小夏。”
太宰治开心起来,一把抓住夏的手,把脸凑了上去。
“别……别靠我那么近!”
看着太宰治凑近的大脸,夏有些不习惯地往后仰了仰。
“和好了就好。”
织田作之助在一旁欣慰地开口。
太宰治坐回位置,笑了笑,没说话。
夏有些不好意思,坐在织田作之助旁边的位置上。
之后太宰治就和织田作之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中间还会扯一扯夏的话题,三人看起来很和谐。
“我经常和小矮子搭档一起去那家电玩哦!”
“嗯,这个方法的确不错,而且不会受伤,还能测试你们的临场反应能力。”
太宰治正在说起他和中原中也的决斗,每次都是以打游戏定胜负。
夏还没有去过游戏厅,有些好奇地听他说。
注意到夏的眼神,太宰治举着酒杯,微笑地说“很有意思哦,小夏可以去玩。”
夏有点被他的描述说动,看了眼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回看他,摸了摸他的头,说:“可以。”
夏双眼发亮满脸都是期待。
随后,一枚游戏币被递给他。
那是太宰治的手。
“今天我刚去过,这是玩的时候要投掷的游戏币,送你啦。”
夏双手接过,面前的游戏币圆滚滚的,上面还有独特的花纹,与硬币有些不同。
夏抓着游戏币翻着面看了看,然后把它小心地放进了外套内口袋。
“谢谢你,太宰。”
夏满足地笑着。
——
很快,他们就分开了,各自离开了酒吧。
回到家,夏心情很好地坐在椅子上摇晃着腿,把口袋里的游戏币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
织田作之助去洗澡了。
夏有些苦恼,游戏币不太好保存,丢了就不好了。
他瞥到一旁柜子上放着的储钱罐,灵光一闪。
他跳下椅子,跑到几个储钱罐面前,捏着下巴考虑了一下,决定把这枚游戏币放到和以前一样的储钱罐里。
游戏币刚好能塞进去,在空荡的内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但下一秒,储钱罐四分五裂,一个拳头直直击向夏的鼻子,黑雾也随之爆开,影响了夏的视线,渐渐散开,将夏的脑袋笼罩在其中。
夏没反应过来,一直懵着,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之后他才感受到鼻子上的隐隐阵痛,还有眼前看不清的黑。
“呜哇!”
在浴室的织田作之助听到外面好像传来夏的哭声,赶紧收拾了下就出来了。
结果就在客厅收获到一个小脸乌漆麻黑,正哭着的夏,流下的眼泪还在仿佛被熏黑的脸上划出两道痕迹。
织田作之助也顾不上其他了,赶紧过去半蹲,轻轻抓着夏的肩膀,担忧地问:“怎么了?”
夏哭得太厉害了,话也说不清楚,只能一边抽泣着一边指向旁边碎裂的储钱罐。
裂开的储钱罐中间还立着弹簧,原先是拳头的地方也因为爆开,只剩下几块残留的布料挂着。
织田作之助一下就明白了。
他有些无奈,生气,又有点想笑。
不过他还是决定先把夏哄好。
他把夏拉到洗手台前,用浸湿的毛巾给夏擦了擦脸,还好这些是能擦掉的,不然夏的脸就得一直这样黑着了。
织田作之助想帮他换一下衣服,领口也沾了些黑色不明物,脱外套的时候,织田作之助感觉有点不太对,掏了掏外口袋,发现个窃听器。
织田作之助忍不住心里叹气,他顺手把窃听器销毁了。
夏还在哭,织田作之助赶紧帮他换了衣服后就把他抱起来,坐在沙发上捏了捏他的脸。
“不哭了,这次是太宰过分了,我会帮你教训他的。”
夏抱着织田作之助的脖子,抽抽噎噎的。
“我最讨厌他了,作之助不要和他做朋友了!”
织田作之助拍了拍他的背。
他不由得想,做幼师好难啊,也不知道老师们是怎么处理这些事的。
之后夏自己哭着哭着睡着了,织田作之助把他放在床上,给他擦了擦眼泪。
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关上了门。
然后回到客厅,拿出手机,给太宰治打了电话。
“哟,织田作,我们才分开没多久就给我打电话,不要这么黏人啦。”
太宰治轻快的声音在另一头响起。
“太宰,小夏哭了很久。”
“诶——为什么?”
太宰治好像真的不知道似的。
“你不要老是欺负他。”
织田作之助无奈地说,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这样的心情了。
“我只是和他玩嘛。”
“太宰。”
对面沉默了,久到织田作之助都差点以为他不在手机旁了。
接着太宰治平静的声音才响起:
“织田作,你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神明吗?”
“唔……或许是存在的吧。”
“那这样无知无觉地活着又死去,真的有意义吗?如果有神明的话,祂又是怎么看待这样的人类的呢,拯救,漠视,还是,嘲笑?”
太宰治的声音渐渐急促。
“神明,不也要活着吗?”
电话那头的太宰治坐在窗边,看向夜晚的横滨,微风抚过他的脸颊,带起他的头发,听到织田作之助这句话,他怔住,才轻声说道:
“是吗,原来没什么区别啊……或许我们都在寻求那一份永恒。织田作,跟你聊天总是能收获到不同呢。”
“所以,你想好怎么对小夏道歉了吗?”
虽然织田作之助看不到,但太宰治还是歪了歪头,说着:“对讨厌的人不需要道歉啦。”
“但是对喜欢的人还是要道歉的吧。”织田作之助淡淡地说。
太宰治起身,左右扭了扭腰,拉长声音:
“真是的,织田作不要擅自说这么可怕的话啦。”
“抱歉,我不该直接说你喜欢夏的。”
太宰治轻笑:“如果是不熟悉你的人,肯定觉得你是故意的。”
织田作之助不太懂他的意思。
“唉我不擅长应付爱哭的小孩子。”
“这样的吗,可是我也不擅长。”
“但是很有意思嘛,织田作你明明也是这样觉得的吧。”
织田作之助想到泪汪汪的煤炭汤圆,沉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爱情,只是有点好感啦,织田作说得比较简洁直接。
最后的对话看大家自己的理解吧(如果觉得两人ooc就忽视吧orz
这里说的神明并不是指这个世界观下荒霸吐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