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今年15岁,他早就变回了人,之后因自杀未遂被一名叫森鸥外的医生捡到,他就一直被收留至今。
今年发生了一件大事,横滨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突然过世,将首领之位传给了他的私人医生。
是的,那名医生就是森鸥外。
而这也不是意外,作为一切的见证人,太宰治亲眼目睹森鸥外用手术刀杀了先代首领,却和森鸥外联合对外证明传位是合理的,不存在篡位一说。
太宰治一直不明白活着的价值与意义,来到横滨也是为了自杀,他想没有痛苦地死去。
因为森鸥外承诺会为他调制安乐药,他为此期待着,并暂时为森鸥外做事。
可在经历一系列危及生命的事情后,他意识到在接触死亡中可能会寻找到活着的意义,于是他决定加入港口黑手党,不过好像还是什么也没有。
最近他听到一个传闻,有一个神秘的房子,无论怎样的恶徒都不会在那附近惹出事端,对此,大家有各种猜测。
这让太宰治不由得想到几年前,他成为猫的时候,某家附近也是如此。
他只是对这个传闻好奇罢了,太宰治想。
于是某天安静的早晨,浑身是血的太宰治躺在了玄关走廊的楼梯中段,血迹在地上蔓延,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但他好像与静谧的环境融为一体,如同天上飘过的云,楼间吹过的风。
太宰治闭着眼,意识清醒却甘愿沉沦,觉得就这样死去也不错。
过了许久,有人发现了他,但并没有立刻对他做出反应,反而是细细观察着。
最后,他还是被那人搬进了屋子里。
太宰治被搬到床上,完成了应急处理。
他手上抓着的钞票被那人拿走。
他睁开眼,看着面前正在对着那叠钞票思考的少年,或许不该叫少年了,对方已经长高了不少,目测接近一米八,青涩的面庞也长开了,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
相较于几年前,那种表面拒人千里之外的锋利感褪去大半,眉眼更加柔和。
就是穿着还是那么幼稚。盯着对方衣服上的大块小熊印花,太宰治这么想着,视线在可及之处扫视了一番。
对方还用上了放大镜观察,最后终于发现那是假.钞,走向电话拿起话筒。
“把听筒放下。”
沙哑又无力的声音响起。
这是太宰治对织田作之助说的第一句话。
太宰治装作不认识对方的样子,以冷淡的态度对峙,甚至还搬出港口黑手党的身份威胁。
不过,他们本来就不相识。
原本他不想再搭理织田作之助,爬也要爬出门,在外面等待生命的流逝。
他虽然这么做,但他也清楚,会把可疑的他捡进家门的人是不会任由他离开的。
可太宰治没想到,几年前的事情又上演了。
他被织田作之助用床单倒吊起来,还晃了晃,最后捆在了床上。
屋内沉重又凝滞的气氛被织田作之助这一系列行为打破。
“痛痛痛死了啊你这个蠢货!快放开我!”
“……”
“那你死心了吗?”
“没有!”
太宰治身为港口黑手党的一员,里面无论是谁都不能违抗他,可他现在居然被这样对待。
怨恨的心情直指织田作之助。
他就这样和织田作之助开始短暂同居了。
为了报复织田作之助,也为了让织田作之助放弃对他的“绑架”行为,他对一切都抱怨不停。
可不知道织田作之助是无意还是故意。
喂粥时不顾他说的话,还要硬塞给他吃;一天只让他去两次厕所;为了给他排遣无聊,一直给他读那本几年前的书——他做猫的时候经常看到织田作之助翻阅,还不告诉他结局……
太宰治看着织田作之助认真地做着每一件事,他有些分不清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为了好过,他还是屈服了一些,却没有放弃和织田作之助斗智斗勇。
后来,他们一起经历了危险的《48》事件,不过那是织田作之助的过去带来的麻烦,太宰治只是被牵扯。
太宰治第一次遇到织田作之助这样的人。
这是在他以人的身份真正接触后才了解到的对方。
“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就死掉的人,我除了愚蠢无话可说。”
织田作之助对寻求死亡的他这么说。
太宰治相信了又或许没相信,在逃出生天后,内心带着几分隐秘的期待跟随织田作之助前往。
“你被骗了啊。”
位于狭窄小巷里,名为“Lupin”的酒吧内,站在原地的太宰治听到织田作之助这么说。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织田作之助。
但他们还是留在了酒吧里,他们喝着酒,玩着扑克牌,聊起了许多话题,包括工作里遇到的趣事。
“哈哈哈,被绑架的富豪竟然有两个人?!那是什么啊,哪个才是真的啊?”
“太宰,那是真的吗,和黑手党敌对的那个男人变成怪物了?从嘴里射出破坏光线想要破坏横滨?这些话,从哪里开始是假的?”
“……”
酒吧的音乐缓缓流淌,他们互相交谈,互相倾听,互相分享。
“好了我决定了,就是织田作了……之后有人问起你名字的时候,就这么回答吧。”
太宰治觉得自己总在织田作之助面前有莫名不同的情绪。
“织田作?好神奇的称呼啊,像农民一样。我有称呼变更权吗?”
“没有!”
“没有吗……那就没办法了啊。”
他们又接着聊了很多很多,差不多要到闭店时间了。
“那下次什么时候集合?”
太宰治故作轻松地笑着,心底却有些紧张,他们只认识了几天,他知道织田作之助只当他是短暂停留的过客。
扑克牌游戏是太宰治养伤期间,他们玩的,因为织田作之助的异能力,太宰治一次也没赢过,不过这次,是他赢了。
太宰治看着织田作之助因听到他的话,惊讶而游离的视线。
不过织田作之助并没有给肯定的答复。
太宰治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两个都有各自的事情,都是随心所欲的人。
谈到织田作之助的问题,那就是因过去而带来的麻烦,就像《48》,织田作之助以后将会被他们以及其他人纠缠个不停,迟早会应付不过来。
“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就死掉的人,我除了愚蠢无话可说。”
太宰治心思百转,最后还是坏笑着出声。
“你是想让我进去那里?”
“由你决定。”
太宰治已经可以确定最后织田作之助会加入港口黑手党,但他还是这么说。
自此,是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友谊的开始,也是织田作之助新的开始。
——
“小夏?”
“作之助,港口黑手党会不会更危险?”
与太宰治在酒吧门口就分别的织田作之助走在路上。
“我不想杀人,应该是做底层的工作,不会很危险,而且还能防止以前的麻烦找上门。”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利弊,他今天并没有杀了《48》组织里的人,估计后续会带来不少麻烦。
而且……
“而且那个赌鬼居然已经四个月没发你工资了,他真是太过分了!”
这一点,刚刚在和太宰治聊到工作的时候他也提到了。
他的邮差工作做了这么久,但最近四个月的工资他一点也没拿到,而且因为人手不够,他还很难辞掉这份工作。
其实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那次是拖欠了两个月,但还好最后还是发了。
那段时间,夏还劝他要不要换一份工作,不过很快夏就陷入了沉睡,而织田作之助暂时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就这么无聊地做了下去。
夏是在他们遭遇《48》事件的中途醒来的,那时候织田作之助正被拷问后留在单人牢房里。
刚醒来的夏还有点搞不清状况,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听到了夏冷静又带有怒气的声音,在这个不对的时候,糟糕的地点,夏醒了。
“小夏,别出来,我能应付。”
他连忙开口,他知道夏不是在对他生气。
“什么嘛,又是以前的事情带来的麻烦吗?”
“别担心,相信我。”
之后夏就不再出声,只是默默观察着,他了解织田作之助的身手,只是对那些敌人有些讨厌。
对于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的交往,他并没有什么意见,他尊重织田作之助的任何选择,但他也要判断太宰治是不是坏人,会不会对织田作之助有不利的影响。
他无意偷听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在酒吧的交谈,陷入假寐状态,他能感受到织田作之助是放松的。
直到他昏昏欲睡,织田作之助叫醒了他。
回到家,夏立马出现在他身边,拉着他坐下,绕着他转了几圈,就开始扒他的衣服。
织田作之助任由他动作,顺从地脱了衣服。
夏虽然没有看到拷问过程,但打在织田作之助脖子上那一棍产生的痕迹从衣领处能看到一点。
看到织田作之助背后青紫大片,夏咬了咬牙,有点难受,可是他现在无能为力,连离开织田作之助,再去狠狠教训那些人一顿都做不到。
夏沉默地用力抿着嘴,把医药箱拿过来,为织田作之助上药,之前任务中织田作之助如果不小心受伤,夏也会像这样为他包扎,所以他手法并不生疏。
织田作之助也没有反抗,他看不到夏的表情,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只有夏手上窸窸窣窣的声音。
等上完药,包扎好,织田作之助转过身,不出他所料,小孩眼睛红红的,没有哭出来,但是眼底又有些水色。
“今天是注水汤圆吗?”
织田作之助一手一边,揪了揪夏的脸。
夏是个特别好懂的孩子,和他生活了这么久,织田作之助对他了解得很,一个表情就能猜出他的想法。
“才不是,是黑芝麻汤圆。”夏鼓了鼓脸。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很没用,他也是帮过织田作之助很多忙的,只是有时候还是会有些无力感。
“好了,加入港口黑手党后就不会这样了。”
织田作之助抱住了夏,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夏站在他面前,充当支架,回抱住他。
“作之助已经决定了吗?”
“嗯,这的确是个比较好的选择。”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他的梦想——有一天,在能看见海的房中,坐在书桌前写小说。
这个完整的梦想,在他还是邮差的时候就已经成型了。
“作之助今天算交到朋友了吗?”
“或许吧。”
织田作之助想到那个缠着绷带的男孩,没有感情地说着死亡,就像一只被烧死的黑猫。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织田的友情线,他和太宰的相识不可避免,但为了不照搬原文,本章就以太宰的视角简单地写了一下捡宰日。
原文很精彩哦,是以织田的视角写的,推荐去看,能更好地感受到织田和太宰之间的关系,包括这段友情是如何产生的,两人的相处很有意思,
本文中出现的两人间的对话基本都是原台词,情节已经尽量精简了。希望没有写得太莫名其妙,如果有,那就是我的问题(流泪)。
啊对了,为了之后的情节,在这里的时间设定上把捡宰日提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