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一个竹编的无提手小篮子,里面铺着软绵绵的橘色布料底座,是用之前夏的那块围巾做的,篮子的缝隙中还插着几朵新鲜开放的小花。
太宰治一脚踢开旁边的布偶玩具,有气无力地趴在他的专属小窝里,之前还只是用衣服或者围巾简易地搭了一个,后来夏和织田作之助就像小鸟筑巢一样,一点点“添砖加瓦”,变成目前这个样子。
他刚刚才被“折磨”过,因为医生说可以适当洗澡了,织田作之助和夏不顾他的反抗把他从头到尾洗了个干干净净。
所以一只毛发蓬松,看起来比之前圆了好多的小黑猫新鲜出炉。
太宰治是想用他的猫爪狠狠给这两个人来几下的,结果在他指甲刚弹出来没多久,就又被镇压着剪了。
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睛在篮子边观察,太宰治眼不见心不烦,把屁股对着他。
夏日常的玩耍基本都是缠着织田作之助,在他身边睡觉,吃东西,玩玩具等等,如果织田作之助不上班,他就能去其他地方玩,还能和江户川乱步见面。虽然活动有些少,但是他很满足。
不过现在开始养了猫,夏的注意力就转移在猫的身上,虽然猫不太想搭理他就是了,有时候还会攻击他。
本来就是打算养好伤后把他放走的,看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夏并不在意猫的举动,他只觉得这种生物有时候还蛮好玩的。
夏轻轻摸了摸绵软的猫毛,洗过澡后,手感好了很多。
太宰治这段时间经常被他骚扰,这种程度连抬尾巴抽他都懒得做了。
“喵先生,你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你的毛好舒服啊。”
“你的眼睛好特别啊。”
“……”
夏趴在桌子上对着猫屁股说话,即使猫一动不动。
他的声音是小孩特有的稚嫩,自言自语的时候有点温柔,也不会很吵闹,反而催眠得太宰治昏昏欲睡。
这几天太宰治一直在想自己还会不会变回人,该怎么变回人,如果作为猫死去是不是也挺好的诸如此类的问题,但是他连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猫都不太清楚,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了。
在之后的这段时间,这个地方来了好几波人找织田作之助的麻烦,不过都被解决后,变回不敢有人靠近的样子了。
生活还是安静又平稳地继续着,小猫的伤势痊愈,夏把他抱起来放到地上,帮他解掉仅剩的几条绷带。
“喵先生,拜拜。”
夏有点不舍,不过也没多说什么,他能感觉到猫不是很喜欢他们,一直想离开,所以伤一好,他们就把猫放了。
黑猫在地上着陆,立马飞奔离开了,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真过分。”
好歹养了这么久,头也不回就走了。
“是啊。”
作为镇压猫的主力军,织田作之助真心地感叹着。
几天后的早晨,起床的织田作之助看着外间地上半开的猫罐头和掉落的黑色猫毛。
“……”
关于小猫的一切东西都暂时被放在了角落,那些还没开过用过的东西,他和夏本来打算给其他猫处理的。
这猫还真是聪明。
织田作之助再一次怀疑起他的猫妖可能性。
自此以后,织田作之助和夏总能在家的外面或者里面,随机捡到一只各种状态的黑猫,如果没有猫,角落里的罐头也偶尔会被开着。
但其实频率并不高,几周一次掉落的小猫也并不客气。
织田作之助和夏从最初的无语,不解到后面的无奈,上手就教训。
不过小猫有时候没有受伤,灵活地躲闪也很难抓,却终究敌不过织田作之助。
就算他们不想管,猫也能莫名其妙就出现在屋子里,来去自如,紧闭门窗,他就在外面挠门,没有平常他吃的东西,就把夏的粗点心或者一些便当给吃了。
他基本不会在这里睡觉,猫窝也积灰了不少。
他们以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僵持着,织田作之助也不想再绑着他,虽然有时候会有点麻烦,不过他也不是经常出现,久的话甚至一两个月也见不到,织田作之助和夏都以为他是不是不会再出现的时候,可能某天晚上就会收获一只偷吃的或者受伤的猫。
夏也从一开始对小猫轻轻柔柔地触摸到现在直接上手抓住,用各种方法“欺负”这只坏猫。
“你们还真是怪啊。”
夏有时候也会对江户川乱步抱怨,但江户川乱步一副你们乐在其中的样子。
如果要对付那只猫,的确有很多办法,可是织田作之助和夏并没有选择对他做什么。
——
太宰治正以猫猫蹲姿势待在一个屋顶上,现在的他对四肢操控自如。
自从离开那对兄弟,他就开始在擂钵街继续流浪,之前还没有完全探索过擂钵街,作为猫的他,经常这里跑跑那里跳跳,路过还不错的地方顺便自个杀。
他也碰到过几个会对猫伸出援手的大人或者小孩,有时候给点吃的,有时候想摸摸他。
他还会偶尔回去给那两兄弟找点麻烦,报复之前被五花大绑,疯狂镇压等等等等说不尽的仇。
观察了擂钵街许久,太宰治觉得真没意思。
果然人都是一样的,愚蠢透了。
活着也是,没意义极了。
那双枯叶般的眼睛毫无波动。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或许各有各的解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