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好了吗？”没有了教堂的钟声，明显也没养成什么良好生物钟的王一师在半夜三更被一个阴气沉沉的生物叫醒了。

“御灵？”王一师惊讶地看着自己一身戎装，大腿上还传来了酥麻肿胀的感觉，王一师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在马背上极速奔驰一段时间后基本都是这个感觉。

“我有预感，如果按照你的办法去杀那头龙，极有可能我们这次要直接栽大跟头！”那个鬼气森森的御灵只是挥了挥手，打断了王一师的疑问，“你要不要把身体的控制权移交给我。”

“你还是先解释一下你做了什么吧。”王一师抖了抖抽动的大腿，自己睡着的这几个小时里，这只看起来就状态不正常的家伙到底拿自己的身体干什么了？

“首先我把你放在兵营的那些金银财宝找了个地方埋了起来，其次我将那些发芽的作物移植到了壁炉谷外面的空地，并且找个几个农夫日夜看管，当然，是用你的钱开的薪水。最后我吩咐管家那个叫啥的，带上了一部分钱去挖全国各地的算的上各种教官的墙角。”御灵飞快地动着嘴唇，“昨天你睡着的时候，我干掉了前去突袭你的豺狼人分队的野生豺狼人三窝，顺便说一句，我发现阿尔萨斯带领的部队已经开始从安多哈尔着手清理豺狼人了，估计很快就会清理到壁炉谷地区，现在正式你自己豺狼人扩张的好时机，所以我才用这具身体干掉了三个附近的豺狼人守望者。”

“等一下，你杀了多少豺狼人，怎么折腾我身体我不管，那几个看管菜地的农夫，你准备什么时候吧他们灭口？”王一师看着这个面色狰狞的御灵幻象，从来没觉得自己看了二十多年的那张脸是那么可怕。

“这…我的确已经交待过唐三如果一个月后咱们没有时间，就让她抽时间做掉那几个农夫。”御灵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王一师，“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已经面临生死抉择了，生死抉择！”

“死从何来？！什么是你这么丧心病狂的理由？”王一师反而和御灵一样平静，这种平静让他自己都觉得心悸。

“看样子你也猜到了吧！哼！咱们的安危与否根本不在于这些矮人是不是足够强力，他们不会强过一群黑龙！而老蓝龙艾索雷葛斯能一口气灭掉一打黑龙！就算红龙的攻击能力弱一些，你觉得能从成年红龙中脱颖而出的化名成西里诺克斯这头女王配偶，即使受了重伤就没有能毁灭你这群小队的能力？！你太天真了！咱们的生机在克拉苏斯头上，在怎么迎合克拉苏斯的谎言让那头红龙自杀头上！你能指挥矮人们不顾生死的拆除那五个魔法陷阱吗？你能狠心让士兵参加必死的战斗吗？你能看到自己手下的兵一个个死去面不改色吗？你能在关键时刻克服自己的恐惧吗？你觉得就你那种优柔寡断的战争指挥，能让西里诺克斯心甘情愿相信你能救出红龙女王而甘心被你杀死吗！”

“我…”王一师一时语塞，御灵这些假设其实都是基于事实，那种不稳定火焰陷阱本来就是需要抱着牺牲的念头才可能能引爆的炸弹，很明显就是在考验军队指挥官能否做的了壮士断腕的决定的陷阱。甚至王一师之前的通过蜉蝣确认方位，都可能是克拉苏斯的考验，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的蜉蝣，觅食的却只有区区两只？

“说了那么多，你还是不愿意把身体指挥权交出来？”御灵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了解我，我自然也了解你。”

“这就是为什么被服等级暴涨到七级的原因？你还真是没少藏私房钱呢。”王一师唤出了宛如实质的被服御魂，“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那就开诚布公地说吧，你还干了什么，让我心里有个数。”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在杀了几个豺狼人守望者顺便吞噬了他们的灵魂，升级了一下伤魂鸟，还有就是干掉了几个准备在你领地里起义的混蛋，哦，对了，你那个临时起意想起来的货币政策我给废除了，勾玉不是用来这么浪费的。”御灵稍微咧了咧嘴，露出并不尖锐的虎牙，“当然，我觉得那几个准备起义的镇民的死亡要怪你，如果不是你搞什么五日节粮，他们本来不是那么好鼓动的。”

“我…”

“你制订的计划漏洞百出！”御灵毫不迟疑地说道，“把指挥权交给我，我将带你满收益且安全地逃离这个世界！”

“哪怕死上再多的人也在所不惜？”

“他们只是数据！只是npc！这没什么好残忍的，就好像你轻易地点下鼠标指挥阿尔萨斯净化整个斯坦索姆那样！”

真的是这样吗？在阿切鲁斯那切切实实的肉体疲惫，魔法药剂腐蚀神经的剧痛，俘虏们生死搏杀间的怒吼，濒死者的呻吟，被月刃贯穿的剧痛，豺狼人那流水般吐出的舌头，环抱亲人的感觉，一桩桩，一件件，在王一师脑海中反复回荡。“不，另一个我，这并不是一场虚拟的游戏，这是真真实实的另一个世界。但这并不怪你，如果你像我这样亲自体验过这样活着的滋味，我想你会理解我的感受。我同意你的要求，在这次红龙猎杀行动后，无论失败与否，我都将身体的指挥权交给你。”

“你…”

“既然你就是我，那就没有一直要求要你让步的道理。以你的原则，愿意去找那些教官，选择开设后续明显可能没有收益的学院，愿意让我进行这次可能要了咱们的命的指挥，已经是天大的让步了不是吗？”王一师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更何况，你的方案明显能让我们更容易活下去，我也想回到那个吃饭睡觉打游戏的宅男日子啊，只要完成任务就能活下去，这样的便宜事我求之不得呢。”

“哼，我可没有一点点同情的意思，如果不是你个笨蛋以将领的身份许诺了给那些大头兵那么高的福利，我才懒得搞这些没有收益的事情，我们能在这里多久啊！”御灵板着脸抱怨了一通，随后化作一缕青烟。〈算了，节省点能量。我从来就没说过谎话，俺说沟通要勾玉指挥身体要勾玉都是真的！〉

“嗯，只是数目对不上是吧，你这和那些玩语言陷阱的骗子有什么区别？”王一师苦笑着摇了摇头，“话说你觉得那样偷偷扣多久能攒够一万勾玉？”

〈你良心发现要给我升级了？〉

“呵，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