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阿月？”

那张漂亮的面孔离了远些，给了宋霁一些缓和的空间，宋霁看到了他脸上好整以暇的笑意。

“大皇子。”

“认识我？”

那张漂亮的脸又凑近了，近到宋霁可以看到他眼底中自己的身影，苍色的眼睛像叮咚冷泉，苍色……

长发……

宋霁面色一肃，想起来之前行为恶劣的家伙。

夏雯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场景，高大的男子低头注视着面前的人，而他的队长微仰着头，两人挨的极近，灯光照在他们脸上，勾勒出暧昧的阴影，仿佛下一刻就要亲上。

他慌忙捂住眼睛。“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队长什么时候和大皇子搞在一起了，直到很久以后，这个未解之谜依旧在夏雯华的心中盘旋。

听到这话，宋霁无语，他赶紧拉开距离，以免夏雯华误会加重。

宋霁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都没有逃脱薄望的视线，看到这人从惊讶到疑惑再到面无表情中夹杂着一些恍然，他知道，对方认出来了。

薄望笑道：“好巧。”

宋霁：“……”

什么叫做冤家路窄。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且不说在黑市两人的交手，光是在幻境中，宋霁自己就把对方臆想了个遍，这时见面着实有些尴尬。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莱特。

“莱特还好吗？”

他把那张卡牌收服了，莱特应该也可以醒来了吧，最后那场幻境中，夏雯华他们是假的，但是莱特却是真的，真真假假，真假混合，要不是那张斑斓的虎形卡牌，宋霁恐怕真的轻信了。

夏雯华合上张大的下巴，“就那样，没有恶化，但是也没有醒过来，风荣说我们得赶紧回学校。”

宋霁点点头，“走吧。”

薄望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背影，迈开长腿，亦步亦趋地跟着。

夏雯华落后几步，凑到万羚身边，“大皇子这是看上我们队长了？”

“那莱特怎么办？”

万羚赶紧捂住他的嘴，看到前面的人没有回头，才用气音呵斥道：“你疯啦，乱说什么东西。”

“唔唔！唔……”

“你不许说了。”

夏雯华嗯嗯点头。

万羚松开手，夏雯华大吸了几口气，“你手劲怎么这么大啊，我差点给你捂死。”

“闭嘴。”

“哦。”

风荣正在照顾莱特，手上拿着回复精神力的药丸正在往莱特嘴里塞。

想比于幻境中的样子，莱特脸上依旧苍白毫无血色，只是那种不详的青灰色淡了些许，嘴角也不再勾勒着那股难以言喻的微笑。

薄望的小型星舰上，夏雯华等人难掩疲惫，在把莱特放置在专门的精神力调养仓中后，找寻了一个位置就浅浅睡着了。

普通的星舰上自然没有这个调养仓，这也是宋霁第一次看到这种专门治疗精神力的医疗仓，帝国大皇子，果然身份尊贵。

调养仓上面的数值显示莱特的精神力已经低到危急值了，再降一点就踏入到脑死亡的界限。

宋霁有些后怕，幸好还来得及。

他的目光有点羡艳，薄望走到他旁边，捕捉到他眼底的渴望。“喜欢？”

宋霁看着透明的管液流向仓内，倒映出他们两个人的身影，这一幕突然让他想到之前幻境中他和阿月在浴室胡闹的样子，宋霁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古怪。

他有罪。

薄望：“？”

“怎么了？”

宋霁摇摇头，“没事。”

这肯定是不能说的，不然对方把他头都拧下来，他转移话题道：“这个治疗仓多少星币？”

“有价无市，这个治疗仓只在四大卡牌学院的主校和军队中有余量。”

话音落下，薄望看到宋霁的表情一下子低落下来，倒和之前一模一样，什么心思都摆在明面上，傻乎乎的。

“不过我听闻卡牌盛典前三名的奖励里中都有精神力治疗仓，前两名还有星舰。”

这奖励的丰富程度宋霁是没有想到，他还以为奖励会是卡牌，虽然也不错，但是对他的吸引力显然没有这些高科技的物品强，毕竟卡牌他可以自己制作。

”帝国这么大方？”

薄望笑了笑，“你对帝国有什么误解吗？”

宋霁对这里还是没有很强烈的归属感，闻言耸耸肩，“尘星看上去可一点都不符合你说的帝国。”

“你必须承认，财富只掌握少数人手中。”

宋霁轻声道。

薄望不置可否，在宋霁诧异的目光下，他拿起对方的手，两方的终端轻碰，发出滴滴一声轻响。

“阿波罗基地的报告。”

宋霁低头，阅览起密密麻麻的字体。

星历1936年，阿尔忒弥斯基地建立，五年后，和杨小安说的一样，一部份人出去在东南方建立了阿波罗基地，

阿波罗基地建立者：杨安。

这个名字引起了宋霁的关注。

他低声念着，“杨安？”

薄望仿佛知道他会这么问，适时解答了他的疑惑。“你想的没错，杨安就是杨小安。”

“他和阿尔忒弥斯的建立者杨怡是姐弟，因为理念不合，所以带领部分人出去建立的阿波罗基地，他的精神力比他姐姐优异，你收服的那张异化卡牌原先就是他的，不过那个时候，那张卡牌叫做【蜃】，【蜃】的主技能是制造一片幻境，足可以以假乱真，在一次外出活动时，他们用【蜃】解决了沙蝎群，从那时，新的想法诞生了。”

男子清越的声音娓娓道来，“杨小安一直想要建造一个美好富裕的基地，他想要让【蜃】的幻境成真，于是花费了很多心力在卡牌上面。只是前几年一直无从下手，直到后面他根据命卡的原理进行改造，才取得了他认为的初步成功。”

“在基地众人精神力的灌养下，卡牌的冷却时间得到了极大的延长，他以为这是开端，其实这是结束。卡牌异化开始了，他们成为了养分，死在了美梦中。”

“卡牌异化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没有人可以给出完美的答案，只能说和一种游离的物质有关，你应该知道帝国清洗行动吧。”

宋霁点头。

“就是那种东西，很多人一致认为那是导火索，而在阿波罗基地中，杨安的行为成为了诱导剂。”

“他加快了卡牌异化的进程。”

“阿波罗基地的人奉他为神明，在覆灭的那一天，其实杨安有种预感，只是他觉得那是正确的指引，所有人都集中在阿波罗基地最底下的广场上，等待着奇迹诞生。”

奇迹没有诞生，他们的美梦终止定格在了那一刻。

只不过……

宋霁有些纳闷，“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不像旁观者，倒像是亲历者。

薄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秘密。”

他不说，宋霁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独自坐在一边，拿出了那张卡牌。

【a级异化卡：蜃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