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都跑,跑不出去。”季大娘说,“她倒厉害,跑出去了,你春花婶子当时差点气死。后来你猜怎么着?没过几个月人又自己回来了。”
“为什么啊?”
“谁知道呢?”季大娘不以为意,“可能是舍不得儿子吧。”
季大娘把衣服都晾好了:“我去搞晚饭,你把这些辣椒头都剪了,别偷懒啊。”
闫西乖巧的应了。
这些辣椒干是要拿去磨辣椒面的,到时候村里有要辣椒面的,就拿钱或者拿东西来换。
第二天季大哥就带着剪好的辣椒干去镇里了。
闫西嚷着要去,实际上是想看看到镇子上的路怎么走。
季大娘拗不过她,只能骂道:“死丫头,那么远的路去干什么?嫌你哥踩得不够累?就想着偷玩不做事,看以后哪家人要你。”
闫西最后还是去了。
这才发现自己那天走得完全不对头。
山里四通八达却又似乎哪里都不通,不认路就等于绕路,可能精疲力尽又绕回原地。
闫西在心里默默记路。
要都像那天被关在黑屋里的骆燕一样,一心想着回家的,倒会好办点,但有些姑娘如冬子姐,就更不好办了。
如季大娘所说,镇子是真的远。
没有手机没有手表,不知道具体走了多久。反正出发的时候天只微亮,到了镇上太阳都刺眼了,旁边有馆子里饭香四溢,路边小吃腾起雾气。
他们借了三轮车,但有大概一个小时的路不能骑车,只能靠走路,三轮车是过了那段路半道借的。
季家大哥把辣椒背去厂子里,说里面味儿重,让闫西在外边等。
闫西百无聊赖的坐在车上。
干辣椒背了几麻袋,辣椒面剪好却没剩下多少了。
季家大哥把辣椒面放到车上,又走了,不一会儿,他就哼哧哼哧的跑回来,手上拿着个煎饼:“来填填肚子。”
闫西愣了:“娘有带干粮给我们。”是六个玉米面饼子,已经发硬,季家大哥路上吃了三个,闫西倒是一口没动——饼子比糙米饭还要硬。
季家大哥说:“那饼子硬得硌牙,尝尝这个,老板刚煎的,可香。”
闫西有些好笑,硌牙倒不至于。
她接了过来,想分点给对方,但看着里面包着馅的煎饼,又不知如何下手。
季家大哥可能看出来了:“你可别给我,我现在吃得撑死了。”
煎饼很香,里头包有肠、蛋、油条、芋头丝、海带丝、胡萝卜丝。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天天睁眼就是活儿,还吃不好。
她以为辣椒面剪好就能回村里了,季家大哥却说:“再等等。”
他向闫西解释:“村里原先不是来了两个客人吗?那大爷说都是亲戚,走动走动,让他孙子到我们这边住一段时间,出发前村长交代我们把人一起带回去。”
倒也没等多久,纪茗到了后笑笑:“久等,家里有点事儿耽搁了。”
他今天穿的很随性,也没提行李箱,只拿着个布袋,里面大约是日常用品及换洗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