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比斗开始了,四十名身怀绝技的选手分别分成四个组,优先进场的那一组入场立马散开,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的伙伴们,没有一个人先行动手。
这样的地下擂台跟正规的竞技比赛不一样,没有什么规则也没有限制,赤手空拳没有配备武器,任何战斗的方式都可以,只要能把对手打到站不起来,就算胜出。
这样观察和警惕的状态持续了二十分钟,有三名看上去是新来的选手承受不住巨大的精神压力当场崩溃掉,向邻近的伙伴扑了过去。
这一扑就吹起了进攻的号角,“啊”“喝”叫喊声骤然在擂台上响起,所有人都好象疯了似的攻击着自己的同伴,虽然没有武器,但这些人的拳头力量绝对不会弱于一柄柄铁锤,砰砰啪啪声伴随着嘶吼声响起,不断有人倒地,不断有人流血,这些人仿佛疯了一般。
观众席逐渐沸腾起来,所有人都发了疯似的站起来高吼。
擂台像一个铁笼子,终于爆发起第一次冲突,这是一场最原始的厮杀,选手不敢兽化暴露种族也不敢使用明显的种族天赋。
拳头、脚、牙齿、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是他们的武器,他们如野狗一般撕咬着,一个又一个选手倒在了地上,幸存者的身上沾满了鲜血,看得沧知澜眉头紧皱,在和平年代生活过的人始终还是无法平静地面对鲜血,直到萧迦煜发现他脸色不好用手轻轻遮住他的眼睛才稍微好受一些。
交战第一场结束了,临近看台上的赌客心疼的将手中的赌票撕的粉碎,用愤怒的语言骂道:“什么食尸鬼,连第一场都没撑过去!简直坑钱!”
九名选手倒下后确认认输,十多名工作人员上台把人抬了下去,主持人假模假样解释道是要给他们进行后续治疗,看台上的观众骂骂咧咧叫嚣着赔钱还让治疗想得美,害他们输钱的选手必须死,狂躁的氛围比开始前更甚,逐渐渲染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而站着的那名选手在小心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尽量节约体力,之后还会有胜出的四个人决出冠军的比斗,最终赢的那个人才能拿到属于自己的奖金走出这个小岛,他想走出去就要战到最后。
等到第二场开始时,谁也不知道导火索是什么,也许是求生或是想赢的欲望,那个最先动手的选手被当场扯断了腿,鲜血撒了满地,也浸染了他们的眼球,周书韵当场就吓得惊叫了一声又险险止住。
这样的伤势虽然同样可以用治疗舱用断肢再生技术治疗,星域能治,但不代表人人都有这个机会和条件,治疗过程的痛苦和花费的金额不是他打这一场擂台能抵得过的。
更何况,他作为一个失败者,在座的人都意识到赌场不会花费这个金额给他救治,在这样的场合失败者是没有价值的,那么很有可能,他的腿这辈子就已经废了。
接下来的比赛也是一样,笼子中的选手们都疯了,他们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站着,站到最后活着走出这个牢笼。
可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就算周围的伙伴们都倒下了,他自己也难逃一死,或许这场游戏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优胜者。
在这样的竞技场里,没有人能全身而退,任何人都不可能,天生的速度者,生裂活人的武斗天才,咬合力异常凶猛的选手,都不能。
这几场血腥的战斗持续了两个小时,有些心理素质不甚很高的看客被血腥味和厮杀的场面刺激到已经当场呕吐起来,可是呕吐过后,仍然能从他嘴中蹦出怪异的叫声。
沧知澜忽然意识到为什么简陋成这样环境又差的地下擂台这么受人欢迎,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真实的,跟星网上的游戏不一样,疼痛是真的,流血也是真的,又加上金钱的刺激欲望被放大,形成了这么一副怪诞的场面。
等到最后一场的时候沧知澜已经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不停等候光脑里明轩的信息,白皓渺他们也左右踱步,时不时望向沧知澜等他的指挥。
擂台上是四个站着的优胜者决出胜负的关键时刻,一个面戴恶鬼脸孔面具的选手靠蛮力冲上前,用染血的双手将那名名叫暗鸦据说天生速度奇快的选手擒住了。
而暗鸦是倒数最后一场的优胜者,他的体力没有恢复过来,反应也慢了半拍,一时没有及时避开,被生生一拳击断了肋骨,生白的断骨从背后横插出来戳穿了皮肉,这样的伤势不及时救治十有八九是活不成的。
沧知澜抬眼冷声道:“走吧,马上就要结束了,小白加快时间,不然来不及了,他们会死的。”
最后这名叫“恶鬼”的选手赢得了比赛,其他的人都已经倒在地上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他们是否还活着,“恶鬼”被人用手撕掉了右腿上的一大片肉,他同样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但他犹自能动弹,其他人几乎是爬也没办法爬得动了,他靠在铁网上大口大口呼吸,疼痛让他忍不住低声嘶吼着。
“恶鬼!恶鬼!恶鬼!”人群哄然大吼起来,往铁丝围绕的擂台冲过去大声呼喊庆祝不愿散去,整个场地开始一片混乱。
萧迦煜用手臂把人群不着痕迹隔开,沧知澜跟着他挤到擂台边上,伸手从铁丝网的缝隙给“恶鬼”塞了一瓶强效止痛护心药,“这是止痛药,一片就能强效止痛,给你的伙伴们也分上一片,撑着!”
“恶鬼”听闻猛然抬头直勾勾盯着他,沧知澜才发现他的眼睛很漂亮,一只是蓝色,一只是黑色,像是鸳鸯猫眼一般,萧迦煜眉心一皱,侧身挡在他们中间不让对方盯着沧知澜看,并揽着他带离了这一圈最中心的地带。
这时白皓渺他们那边也开始行动起来,星澄和木林钟满场跑试图找到卖奖券的小贩,一边把人群往出口引,白皓渺则拉住在高高兑换台后计数的工作人员大声质问:“我这奖券中了为什么你们不让兑换?那我买来有什么用!”
工作人员敷衍解释道:“你们这些奖券不是在我们正规接待员手上买的,你们需要找到买的那个券商,如果找不到就自认倒霉吧。”
“哪有你们这样的!这么多人我去哪找?你们工作人员不帮忙找?”
工作人员态度冷淡客套:“我们不是同个赌场的,我又不认识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们买的时候就该记下人,不是在我们接待员手上买的这个我们不负责的。”
白皓渺开始大声吆喝:“不负责?不认识?那你们为什么允许他们在场地里卖奖券?为什么放他们进来?卖了又不让换,这就是明抢了意思是!那你们这样以后谁还敢来!”
工作人员一看人围得越来越多看热闹也开始着急了,一般赌客都有接待员提醒别随便买奖券的,只有那种扣扣搜搜不舍得下注的才会找小贩去购买,还时刻盯着人家在哪一片活动,即将结束就召集人手先把小贩逮着避免逃票,哪有这样买了大把奖券还是跟不同的小贩买的啊!
虽然他们工作者从奖券样式能看出是哪家售卖的,但不懂行道的新人被骗也怪不了别人吧!
但事情还是要解决,他们这样的地下赌场最重要的就是客源,被他们一嚷嚷周围看热闹的同样被骗过的赌客开始起哄,眼看事情越闹越大工作人员立马上前想伸手拉住白皓渺示意他私下商量。
没想到周书韵就在白皓渺旁边也不知道怎么的一闪就挡到白皓渺前面去了,她顺势把工作人员一推高声尖叫:“工作人员非礼啊!有问题不解决他伸手拉扯我还要摸我的腰!”
白皓渺一拳就呼人脸上去了,怒吼道:“你对我女伴动手动脚?”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周围人更加混乱喧嚣,后退的,趁机上前试图在兑换台浑水摸鱼把别人奖券摸走的,推推攘攘挤成一团,场面逐渐失控。
“H先生,你这是给我找麻烦啊。”这时Alex身上带着一群手持电能枪的保镖,破开人群缓步走来。
白皓渺不着痕迹扫视了一圈对方武器,暗自评估一遍身上的能源石能支撑装备开启多久的防护力场,随后他寸步不让,叫嚣着:“你们有没有搞错!我又不是输钱不给闹事,我这是赢钱了你们不兑现还要对我女伴动手!再怎么地下赌场也要守规矩吧?就你们这样的地方以后谁敢来,在场的各位也长点心吧!
今天说在场地内贩售的奖券无效明天就能说跟他们接待员买的倍数也不算,万一说接待员不是他们的人我们找谁说理?他们的问题说是我找麻烦?”
周围的人原本看到Alex带着安保队过来还拿着武器纷纷安静下来退成一个圈只远远看热闹,毕竟武器不长眼,一不小心开起火来那是有罪受的。
但听到白皓渺这么一说又开始叫嚷开来,能来这种地方的人有几个是胆小怕事的,如果说刚才只是看热闹,那这么一说就有可能关乎自己的利益,他们就坐不住了,他们更在意的只有金钱。
Alex察觉到周围浮动的气氛脚步一顿,只重复声明说道:“不能在场地内动手是我们的规矩。”
“我管你什么规矩,你也别吓唬我,对我女伴动手我不生气我还是男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Alex确实是没提醒这群人一些场内细节,但他也只是想让他们吃点闷亏长长记性,在这种真枪实弹的包围下竟然依旧不服气他多少有些意外。
“这样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到楼上酒吧请你和你的女伴喝一杯,顺便聊聊怎么处理这件事,我尽量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白皓渺压根就不吃这套,他整个人又气又急,说话也完全不给面子,“你们一群人拿着枪请我去酒吧?我看上去是不是很蠢?要么就在这你们赔钱,要么就找你们老板来给说法。
这点事都处理不好以后被骗的人还是被骗,我不是缺这点奖金,我是看不下去,基本的信誉都没有谁敢来玩?”
周书韵冷笑一声:“我当这是什么有趣的地方呢,这点小钱也要扣扣搜搜,你们跟游走小贩合伙靠奖券骗钱的吧?工作人员也手脚不干净,真是晦气,要说以后我们自己组局就算了,想玩的人来找我,起码不会像你们一样连客人的基本要求都做不到,还要拿枪吓唬人?怎么着,骗钱不成现在明抢了是吧?”
周围的人虽然看不到周书韵的长相但是她一向很精致,身材曼妙音色妩媚,刻意的嘲弄冷笑又带着特殊的气质,让很多在场的女客人纷纷站队,“就是,你们连我们女客人被骚扰都没个说法谁还敢来,我可不想以后看个比赛还要担心会不会被拖走。”
周围立马响起哄笑声:“人家会你就算了吧,你这么壮谁敢拖你啊!”
周书韵讽刺道:“我们女人本来就力气小,不管这位姐姐什么样她担心的就是我担心的,你们不担心女伴被骚扰被调戏?还是说你们的女伴都是花钱请来的完全不在意呀?那可真是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