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知澜沉声说:“小白,你太大意了,你不要以为戴上个面具别人认不出你,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没入岛之前在酒店时就已经被全程视频记录下来了呢?后续随便用光脑比对扫描骨形真的认不出我们吗?更别说我们衣服没换头发也没遮。
你自己都会在大学社团里搞联谊带人去寻欢作乐再牌照留把柄报复人家抢你女朋友,你怎么就没想过这里也有可能除了开赌场顺便做情报买卖呢?万一他们就是有备无患拖人下水每个入场的人都被留了底呢?
你们也别想着说家里能把星网上的消息热度压下去,能跟你们在座的家族成为竞争者能耐会小吗?
就比如小白家,到时候同样竞争上位的不是牧则小叔那种军团长级别的就是书韵舅舅一样的,军部和内阁元老席都是十个,退下一个底下能竞争的有多少人?你们家能压他们家也能爆。
政治斗争和真正的战争区别只在于会不会刀刀见血直接丢命,因为星域规则不允许,竞争也不敢太过分,但会用的手段也并不少,捏造罪证,引导舆论,背后插刀,更何况这一遭被拍下都不算是捏造罪证,这是自己把刀往别人手里递。
你们觉得到时候内阁元老军部元老会觉得对家竞争手段太脏太卑鄙不采用吗?说实话,不会的,他们只需要核实这些事是真的,不是造谣不是作假,造成了影响,你就被钉死了。
长辈们要进元老院都是大家功绩差不多水平也差不多,是需要额外演讲选举拉票的,对付这样的公众人物,那常用的手段就是毁了他的名誉,抹消不掉他的功绩就逆转他的口碑。
竞争对手都想把人从高处拉下来,落寞退场已经是最仁慈的结局,更严重的会让人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到时候不是一个人的事,是他手底下这么多亲信和你们整个家族的事。
上头会禁止这竞争吗?同样也不会的,只要手段别太脏别搞陷害栽赃太过分,元老们并不会禁止竞争,这些事你们多多少少也知道,所以每一个身居高位的人为什么都说要谨言慎行,不能被抓到把柄,我们现在做的事就是在给家里留把柄啊。
小白你说我为什么要生气,我这是莫名其妙就送出个把柄在人家手上,你们也是,现在都还没从政从军,等哪天你们都加入星域部门军队的时候,这些就是随时有可能被检查组翻查出来的黑历史,是会影响晋升之路的!
唯一能祈祷的就是星域永远不抓这一块,大家都认为赌场和去黑酒吧喝酒泡妞一样无所谓,你们永远能糊弄过去说是年少不懂事,或者家族费劲千辛万苦花钱压下去了。”
谢晚紧张起来了,磕磕巴巴小小声询问:“知澜你会不会想得太严重,这么算起来以前我们天天开派对有些人还滥用亢奋药物是不是也算啊?那军队里他们还能组队去极乐城赌……”
萧迦煜不耐烦打断她:“澜澜都说了那是在混乱星域,混乱星域的军人都分三个阵营,不同的星域法规还不一样,我们弥金也是在混乱星域只需遵守军法,你要是打架斗殴杀个混乱星域的无域籍佣兵团都没人管你,你在沧澜或者弥金星域内杀杀看?”
沧知澜表情极其无语,“你也别侥幸了,那种私下使用违禁药物过多的派对同样是黑历史,要是被谁拍下动态图发出去一样算丑闻,无非就是情节轻重和你们家里能不能压下的区别。
我还想到更阴暗的一点,别怪我危言耸听啊,万一这些地方是虫族特工来套取情报拿捏把柄的场所呢?
你们这什么表情?别说不可能啊,一看到这种杂乱又血腥的场合我不得不往坏处想。
小白,你说万一他们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谁,从别人带你来到你带我们来都是陷阱是一步一步做的局……
打个比方吧,万一我们参与今天的这一场比斗出了人命呢?
他们要是用点嫁祸手段引发争执造成假象说人命跟我们有关呢?人这么多,现场一旦混乱起来谁解释得清楚?
如果最终预判被定罪的罪名足够战刑,我们的父母会不会被威胁到?会不会为了救我们压下消息被迫出卖情报?他们位处高处,这些情报又会给星域造成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所以我一开始说如果小白你参与了这个地下赌场你就是想害我,我怕你拿下我的把柄,以后成为攻击我家的武器,如果你没参与,那你心真大啊,你连赌场背后是谁都不知道你就让我们来,警戒心不强又不谨慎说你一句蠢不过分吧?”
谢晚曾经也是个派对玩咖,听到沧知澜这一说满脸惊惶,“完了完了完了……”
白皓渺头脑空白冷汗淋漓,看上去又窘迫又狼狈,张口老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呢喃道:“我真蠢,真的!”
沧知澜看他们这样也觉得吓得太过了,只好温声说道:“算了,这些都是我猜测的而已,还没有发生,只是很多事一旦跟正轨偏离我习惯往深处想,想想最坏的后果能不能承担,这是我们这样家庭的人都应该具备的警戒心。”
其他几个人脸色也不好看,面上带着慌张和忐忑,夏牧则拿出简易的镇定精神力药剂让他缓下来,白皓渺才沉声说道:
“知澜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这么多,不过你相信我,我虽然平时爱搞事爱蹦跶但我从没想过要害你们,我是把你们这些人当最好的朋友的,只是我这次好像真的闯祸了。”
虽然说知澜跟他一样大,相比起自己来说想得实在是太深了,白皓渺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慌乱中。
沧知澜看他这样也止住了话题和猜想,微微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小白他不是不谨慎,他会知道不要参与也没有鼓动朋友一块高倍聚赌只看比斗和凑热闹,这跟那些只知享乐主义的纨绔子弟们已经有质的区别了。
但是他还不够周全,再加上大意,其实能理解的,只要自己的背景足够强大,总是不免会底气过剩,就像刚才来之前沧知澜自己也是一样,看到自己的武器和防具都在,也自然而然会放轻松不当回事,有底气难免会疏忽大意,这是没很正常的事。
其实他刚才说的很多都是假设和阴谋论,但是没办法,他家里的环境就这样,很多外人不知道的内幕没有被披露出来的竞争沧擎其实都知道,他在闲聊的时候或是教育哥哥提高警觉不要犯错的时候同样在教导着自己,听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想得多。
他叹了口气,“小白,我这么想不是针对你,而是这种行为已经踩线了,我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去打算。
要不是相信你不是这种人我都不会明着跟你们说这么多,我直接走人就是了,转头再调查清楚怎么回事你真要不安好心我就告诉家里让大人们去解决就是了。”
还有更直白的话他也不好说,这件事其实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影响,对猫猫也没影响,真正会受影响的是剩下这群人,要不把他们当朋友他也不用提醒,当作不知道看完或者看都不看直接走都行。
他的这句‘告诉家里’一说出口白皓渺瞬间抖了一下,域主也是知澜的’家里‘一员,不论是姑父还是别的什么称呼,他们是一家人,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地感受到这一事实。
沧知澜能在对方眼里看到恐惧和戒备,不由得心沉了沉,当初他不想跟两个发小说自己的身份就是这个原因。
小白光是知道他想得深或是仅仅只是虎家的身份都有这种反应如果知道他是域主儿子可能更甚。
就跟学生时期的好学生或者大家族的孩子一样,知道人家喜欢告老师或者很多事情会被对方家族注意到难免束手束脚,于是渐渐的,活动就不会再找他参与了,他们这群人能玩到一块也有这么个原因在,其他人还嫌他们金贵不爱跟他们玩,怕惹麻烦。
不过也就一刹那白皓渺眼神就变回来了,而且明显不是那种强行装作若无其事,他依旧恐慌但也直接说了出来,
“你千万别啊,你要说出来域主也会知道,那我在我爸面前就相当于死人了,我爸真的会打死我的!我不是怕你说,我是怕我爸!能不能让我苟过去啊知澜!我给你买你喜欢的颜料和杯子行不行?
你这么聪明能不能跟我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现在走吗?没有用吧,如果他们真像你说的那样已经把我们来到这的视频拍下来了以后还是说不清楚,我爸也不会相信我来到这了什么也没参与的!
万一幕后老板真是虫域的……我完了!我以后军队搞不好都进不了,我该怎么办!”
夏牧则低头沉吟半晌,“我们直接走吧,出去就找警卫处报案,书韵你最好也跟你舅舅说一声,这样他们行动会快一些,知澜你觉得这样处理行不行?”
经过刚才的对话,他也不敢自作主张,总担心有什么细节没注意到,不由得就会询问起沧知澜的看法。
谢晚摇摇头冲夏牧则说道:“这么做不能解决我们的危机,也不能说这么做不对,就是如果他们手上真有视频,只要到时候这个赌场参与者有一个人逃脱我们的威胁依旧存在。
曝光出去我们俩也讨不了好,我会被我外公禁足,你应该也会被青远叔叔削一顿,到时候家里为了帮我们平息这些事不知道又得花费多少人力财力,真头疼!白皓渺确实没长脑子!”
周书韵也赞同,“我都不敢直接告诉我舅舅,说了那就得把小白你供出来,要不怎么解释我会在这,你难逃白叔叔魔掌的,知澜,有没有什么办法我们自己解决?”
沧知澜犹豫了一下,“有是有,我也不确定,你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