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试一下。”元帅淡淡道。

洛江特殊的异能，在多次事实证明面前，都显得极为有说服力。

而洛江，又是一个一贯爱行动，不说大话的人。既然洛江说有可能，戚宁疏格外地相信他，尽管不能做出什么，之于他不会有损失。

反观洛江，临危也不惊惧，他之前的职业，让他养成了比较内敛的性格。他虽默不作声，可也极其有冒险精神，因而格外让人觉得可靠，他不可靠，又如何让人信服他做出的实验，和东西，是可被食用的？

戚宁疏从他脸上收回目光。

如果没记错，洛江也不过17岁，还未成年，来自之前贫瘠的赤星。

可就是这样矛盾的出身，让戚宁疏有时怀疑，什么样的家庭会养出洛江这样的孩子出来。

“害怕吗？”

“不怕，元帅。”

戚宁疏请笑一声，或许真的没什么洛江会害怕的。

“陆良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都怕的发抖。”

洛江有点无语，元帅竟有心情在这种时刻和他说这些家常。

他却曲解了元帅的心意。

戚宁疏确实怕他紧张。

说这些话，不过是想让洛江心里放松些，只是身边这人不解风情。

“不怕的，元帅。”洛江镇定道。这些场景他虽未亲历，也见过不少，在电视上，更大的屏幕上见过更为血腥的场面。

戚宁疏沉默。

他灵活地躲开对面的攻击，直接对着对面机甲头颅开火。

对面的机甲似乎并未害怕。

如今不只是元帅和对面首领机甲对峙，半空之中，已经有多台机甲在乱斗。

这比洛江之前所见刺激许多。

机甲巨大的身躯，飞翔于半空之中。两厢对着开火，底下的百姓都在四处躲藏，不消一会，都找到隐秘庇所，躲藏起来。

一边惊叹于眼前场景，洛江一边注视着对面机甲的情况。他正在思考，他如何在机甲内部通过异能去控制对面的灰色核晶的物质。

那日，戚元帅曾于战舰上教授他如何通过信息素去操控异能。除了信息素，最为笨拙的办法便是触摸该物质。

他要冒着暴露的风险去拯救这些人吗？去为这位元帅鞠躬尽瘁吗？

洛江犹豫期间，对面的机甲一个飞冲，以极快地速度提的将过来。

金色的瞳孔，是兽类的颜色。

它双手紧紧扣住元帅的机甲，随之整个舱内剧烈震动。

洛江也跟着浑身抖动。他攀附着操作台，“元帅，他……”

“他在试图折断我的机翼。”戚宁疏冷静分析。他的信息素可以操控机甲，致密的空间里，浓重的Alpha的信息素充斥洛江的无感。

这于洛江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他握着操作台边缘的手已然颤抖。

元帅极快切换机甲储备，操控着机甲右臂伸出一把长刀，刺向对方的胸膛。

坚硬的灰色核晶铠甲像是为了机甲战士而生的一般。那么长而锋利的尖刀，碰触到它的胸膛时，发出了尖锐的“咔呲”声响，堪堪没入一小段尖刀，对方也反应极快，握住刀柄，往身边一甩，便将尖刀丢到了远远的城池之中，不见去向。

戚宁疏冰蓝的眸子微凝。

这一刻，舱内的信息素浓度达到了全所未有的高度，洛江心跳骤然加快，他双手握拳，眉头紧锁，清晰明白的，知道戚宁疏正在使用异能。

果见对面的机甲顿住。

戚宁疏忽然道，“可以移动吗？”

他声音淡淡。

洛江虚弱地摇了摇头，深深知道戚宁疏镇住对方是他使用异能的最佳时刻。

并未指望他的戚宁疏了然，从机甲备用舱里掏出□□，冲着对面机甲开火，只可惜，灰色核晶的防护太过强硬，就连子弹也无法穿透。

“戚宁疏，你别太自负了。”对面机甲传来一声冷讽。元帅异能镇定住的几秒很快消失，它并未退缩，这一次手段更为利落地冲到他们跟前，折伤了戚宁疏一根机械羽翼，整个机甲霎时间摇摇欲坠。

戚宁疏再次使用异能。

这一次，元帅并未催促洛江，而是，在本是满溢的Alpha信息素的致密空间里，突然间泻出了甜腻的气味，和空中的无色的信息素交融，缠绕。

霎时间，戚宁疏脸色微变，他猛地转头看向洛江。

坐在一旁的洛江，琥珀色的瞳孔泛上淡淡微光，他注视着舱外的那台机甲。

洛江看的极为清晰。

他也将杨老的话牢记于心，物质分布越是均匀的核晶，品质越是优异。虽然它的机甲外壳，不全然用的是灰色核晶，可是世间万物都可移动，第一次试验，洛江并不害怕失败。

他感觉源源不断的信息素，集中在眼球。

他操控的并不熟练，他却大概能掌控信息素的流向，他将机甲内的物质通过眼球移动着，把物质两极分化依次排开。

不仅如此，他还能操控戚宁疏正驾驭着的这个机甲，可以将散乱的物质，井井有条地梳理。

做完这些，洛江吐出一口气，“您再试试。”

戚宁疏收回诧异的目光。

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对面异兽机甲的胸膛，“嘭”地一声。

对面的异兽似乎仍在洋洋得意，“说了，没用的，戚……宁……”

它诧异低头。

子弹顺着它的胸膛穿过，透过机甲，穿了过去。

戚宁疏反应很快。他顺势接近了对方的机甲，直切大炮对着它的机甲头颅开火。

“啊啊啊啊啊啊！”伴随着凄惨的一声兽类的悲鸣。

异兽和它的机甲一起融化在了火焰之中，半空中隐隐飘来了一股恶臭的焦味。

戚宁疏的机甲立在半空中。

尽管是一场恶战，也足以激起士兵的雄心斗志。

他们的元帅战无不克。

戚宁疏却无法去享用这些崇拜的目光。这并非是他的功劳，他收回目光看向洛江，“你，”

“去支援吧，元帅。”已知暴露的洛江反而心态平和。元帅对战这些机甲已经实属不易，更别提其他的Alpha。

戚宁疏很快领悟到了他的意思，此时也不是说其他事的时机，他很快冲到混战之中。

正在嗷嗷苦战的士兵们，看到从天而降的元帅，皆是激动万分。

空气中，却飘来了一股香味。

包括陆良在内，都面露吃惊，这是Omega的信息素！

Omega的信息素对于异兽而言，有莫大的吸引力。不消一瞬，绝大多数的机甲，都围着戚宁疏的机甲，将他团团围住。

面对如此多双贪婪的眼神。

洛江表现的却极为镇定。

戚宁疏却极为不适，他内心知道。这些异兽，都被洛江的信息素所吸引。

他配合着蓝色的瞳孔释放异能。

大片的机甲犹如定在空中一般，洛江以极快的速度在削弱敌人的机甲强度，有了第一次的顺利，他操作越发熟练，神情专注。

他内心没了害怕，也无所畏惧。

或许，知道，终日躲藏，隐瞒，决计不是长久之计。

戚宁疏注意着他目光的动向，一边指挥着陆良，“陆良，带领士兵向右边突围。”

“好嘞！元帅！”陆良朗声应道。

虽然他不知道为何元帅的机甲内传来浓郁的Omega的信息素，可作为将领，他会无条件信任他们的元帅。

他本以为又是铁桶一片，不想，那些机甲等级似乎被削弱了一般。很快被他们的士兵包抄，杀了一片。

很快如法炮制地，戚宁疏指他们打哪边，他们就打哪边。

戚宁疏一边关注着军队动向，一边盯着洛江。进行这一场大规模异能消耗，洛江脸色早已惨白，嘴唇白的惊人，毫无血色可言。

“洛江，现在大部分敌军被击退，你慢一点。”戚宁疏低声道。

他去抚摸洛江的脸，对方浑身冰的吓人。

戚宁疏轻拍他的背，“别一时耗能过快。”

不管洛江如今是Alpha还是Omega,这是洛江第一次爆发出惊人的信息素。他明显能感觉到空气中紊乱的信息素。

洛江不能控制的很好。

可戚宁疏无法宽慰到他，无能之感涌现，或许这是这么多年，戚宁疏又一次的，感觉的到了无能为力，他无法帮助洛江，还要不停释放异能镇住对面的异兽，强烈的Alpha信息素又会对Omega带来其他的作用。

“快了。”洛江并未失去理智，相反他反过头来安慰戚宁疏，“我还能坚持，元帅。不必担心。”

戚宁疏胸口闷着一股无处宣泄的邪火。

却无处释放。

“嗯。”

待到所有的敌方机甲都被击落，洛江也停止了异能和信息素的释放。他犹如虚脱地一般靠在后背上，他双手环胸，那是一个防备的姿势。

尽管他虚弱地无法战斗了，仍旧尚存一丝理智。

接下来，该怎么办？

“洛江？”

这是洛江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声呼喊。

戚宁疏摸上他额头。

感觉空气中Omega的信息素，缓缓散去。

他半搂着洛江，让似乎有些害怕靠着车门的洛江靠在自己的怀里。这样的姿势会让洛江舒服一点，他喊了洛江几声，均未得到回复。

唯有微弱的呼吸声在告诉着戚宁疏。

他只是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