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江结束了他的直播。

绿色的芽映照一在他黑色的瞳孔，脑海中却浮现的是白天见过的少女克莱尔。

在天乐星球这个地方，克莱尔，只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说明，在天乐，还有很多个克莱尔，更甚者，还有很小的的年纪就吃不上饭的孩子。

本来打算迟一点露面的洛江，握紧了拳头。

比起这些绝望的人类，他能做更多，更多。他还可以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就像他做一切的初衷。

他希望，不只是人类，还有远在未知的、遥远的、触摸不到的星际，人类亦或是异兽，都能吃饱，而非饿着肚子。

趁着零零还在吸取能量，他又给土豆虔诚地铺了一层草木灰，似乎在期待一个璀璨而又美好的未来，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他毕生的心愿。

做好一切后，他盯着零零。

正在大口咀嚼的零零产生一丝危机，“洛主人，你有事？”

洛江戳了戳它巨大的脸，笑的温柔过了份，“我只是想，你都能把我送回来了，是不是能同时将戚宁疏他们送过来？”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送一支军队过去？

所有幻想零零接下来的话中幻灭，“那不可能的。要是人来说，只能送主人，物品可以，但有生命之物，除了你，不行。”

“好吧。”洛江微闭眼。

随之睁开，这个技能倒是不错。

如果有一天，真有一天，他无法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譬如暴露了，他也能逃跑。

或者，有生命危险了，也能保护自己。

所有的逆天的东西，都会有副作用，他这样安慰自己，换成是其他人，连这样的能力都不可拥有，除非世间还有第二个“零零”。

洛江又问，“那个灰色的核晶……”

梦境里的一切太过真实，尤其是他看到了那些画面，从那块陨星里的灰色核晶由起。

不说还好，一说零零就痛苦的五官扭曲，“零零好想要它。”

“要不，”零零骰光一闪，“洛主人，我直接把你送到悬浮车那去。”

洛江顿时无语，“时间耽搁太久了。”

“试一试！”零零两眼放光，看来心里只剩下灰色核晶了。

洛江无奈道，“好吧。”

虽然出于无奈。

但是他好像没其他办法，如果直接回酒店，接下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元帅看在眼里，根本没法消失去别的地方，去拿核晶更是难度堪比登天，。

洛江思索，下了决定抱着一人大的零零。

“送我到天乐星球元帅的悬浮车……”

白光笼罩着洛江，刺痛和眩晕感随之而来，洛江感觉下巴撞上一个坚硬的东西。与其说撞上，不如说磕上去的。

似有所感的洛江猛地睁开眼，腰上一紧，被稳稳当当搂住。

下一瞬，洛江脸“刷”地一下红了。

耳边传来爆炸似的声音：“洛……洛江？？？”

陆良坐在驾驶座，目瞪口呆地看着不久前还出现在屏幕里的洛江。此刻以一个一言难尽的姿势，或许说是投怀送抱地坐在元帅怀里，下巴还顶在了元帅高挺的鼻梁上。

洛江艰难地挪开脸，看向坐在一边的陆良，“少校，”随后他又往后退了退，却发现腰上的手犹如磐石一动不动，他只得尴尬对上戚宁戚似笑非笑的脸，“元帅。”

“你怎么在这？”戚宁疏握着他纤细的腰，笑了声。

按理说，洛江如果回来，应该出现在酒店。

对上戚宁疏探究的神色，洛江的尴尬也不翼而飞了。

他心念极转，张口就来，“我又说到您身边了。”

上次的乌龙，也是因为他口语说了元帅，才掉在了元帅身上。

这一次，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也是同样的原因。

“是吗？”戚宁疏目光幽深。

那一刹那，洛江无端又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感觉到心脏“砰砰”跳动，坚定道，“是的。”

戚宁疏脸色淡淡，看不出什么变化。

或许是，再一次，他发现了，眼前这个人撒谎了。

“虽然不好意思，你们真的要这么说话？”陆良打破了这短暂的诡异对视，挠了挠脸，“这车空间，不止于此啊！”

谢谢你，陆良少校。

洛江心道。

洛江瞬间打了个激灵，他撑着元帅的肩膀起身。这一次，戚宁疏松开了手，洛江从他身上起开，从副驾驶座开门下去，坐到了后面，丝毫不拖泥带水。

坐到后面，洛江这才奇道，“你们怎么出来了？”

“还不是元帅非要出来看你的直播。”心直口快的陆良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多么奇怪。

竟然是为了看他直播？

洛江的受宠若惊不是装的，脸霎时间红了点。

戚宁疏从后视镜窥视到，脸上也分外不自然。

“看看你的工作怎么样。”

陆良，“元帅看的可认真了。”

戚宁疏：……

“是，是吗？”洛江被这个消息给震地难得磕巴。

他也极为上道，“元帅，您觉得怎么样。”

车窗外密林黑影重重，天上繁星点点，他们都放下了车窗，夜风吹来，不知吹的谁的衣襟摩擦的细索做响。

“不错。”

静谧的空间，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直到低沉地两个字打破了安静。

洛江惊讶地挑了挑眉。

不喜静的陆良更为直观，“确实不错啊！我都期待后面的发展，如果土豆真的能让人吃饱肚子，这该是多么伟大的创举，洛江你可能……”

絮絮叨叨说了一通的陆良，发现身边的元帅格外安静。

身后的洛江似乎也保持了沉默。

说着说着，陆良竟然产生了一种自己极为多余的荒谬想法。

“该走了。”戚宁疏等他说了个够，如此说道。

陆良不由讪讪，应了声。

他们很快刷ID卡通过天乐城，回到了酒店。

戚宁疏洗过了澡，洛江很自觉地脱衣洗澡。

而零零被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就在零零大字摆好准备入睡，凌空伸来两根修长手指捏住了它。

“可恶！”谁！零零才说了两个字，瞬间老实盯着那双蓝色的瞳孔。

到口的辱骂变成了，“戚元帅，您找零零有什么事吗？”话闭，还无辜地眨了眨西瓜籽眼，看起来可爱极了。

戚宁疏被它真实反应逗乐。

但仍旧绷着脸，不苟言笑，“零零，洛江究竟是让你到哪？”

那一瞬间，零零双眼开始呆滞，它对上了那抹诡橘的蓝色，“洛主人不是回答了吗？”

“他是他，你是你。”戚宁疏的脸，他的声音，眼睛都充满了蛊惑。

“是……”零零浑身一抖，心里想着要说“是到元帅您身边。”

出口却成了，“他说要到悬浮车里。”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零零在听到浴室门把手“咔擦”一声，立即心虚闭眼装死。

天晓得它刚刚透露了什么。

不对头啊，它明明是要说别的，怎么无论如何都撒不了谎了。

戚宁疏放下骰子，镇定自如和披着浴衣出来的洛江对视。

“您还没睡？”洛江一边擦着头发，略微惊讶问他。

一般，这个时候，元帅都已经上床了。

而如今元帅离他的骰子很近，眼神淡淡看着他，像探究又多了丝不一样的情绪，暖光下，显得深不可测。

“在等你。”戚宁疏凑近了些。

洛江觉得这个距离有些太近，“我好了，咱们赶紧睡吧。”

戚宁疏应了声，越过他进了卫生间。

洛江走近桌边，看着还在沉睡的零零，他摸了摸零零的脸，吹了下头发，过了好一会，元帅才出来上了床。

不好再打扰元帅休息的洛江飞速关了灯。

洛江闭上眼睛，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直到，隔着一人宽的身侧，有了动静，黑暗之中传来一个声音。

“睡了吗？”

洛江声音清明，“还没。”

“洛江，你想要灰色的核晶吗？”戚宁疏问出这句话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在零零泄密之后，他脑子里思索了可能性。洛江想去悬浮车，悬浮车里唯一值得洛江冒险的可能只有那陨星里的灰色核晶。

“啊？”洛江心跳漏了一拍，“我……”

他一边忐忑又疑惑。

“我能把它给你，”不管洛江的诧异，戚宁疏继续道，“但是要保证你的安全。”

那天，碰触过陨石的洛江突然晕倒。

昏迷了几天。

洛江没想到元帅竟然只关心他的安全，他一时间被镇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发现，这件事应该可以直接跟元帅沟通。或许也能很快得到核晶，而他却害怕或者怕被怀疑，而又想过偷……

这厢对比之下，洛江不禁惭愧。

“谢谢。”

洛江一羞愧，声音气势都会弱上许多。

戚宁疏叹了口气。

他何必跟洛江计较。

不管怎么样，有点小毛病的洛江，却有着更大的能耐，不仅如此，也更为温顺。

他伸出手，去摸洛江的头发，却摸到了一处光滑，他手微顿，意识到那是对方的脖子。

洛江哪想对方会偷袭，腺体不会骗人。

他脖子那块地方敏感至极，宛如触电一般，蔓延全身，让他霎时间浑身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