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拯救沈延的任务完成之后,陈昼整个人就轻松了许多。军训于她而言只要混个及格分求过就行。于是乎前几天勤勤恳恳跟着大部队混了几波分,凑够了军训分的陈昼就开始了自己的养老模式。
陈昼觉得自己就像某动物部落的守家者,看着部落里年轻力壮的成员出门打猎,自己的任务就是好好看家,谨防有人侵占领地,顺便负责照顾伤员。
是了,单兵系的同学出门赚分多多少少会受伤,而陈昼带来的医疗舱在治疗皮外伤这方面简直是得心应手。
再加上他们的小联盟凶名在外,几乎没有人会来打扰,陈昼的军训生活就越发轻松。只要平时定点起床,看看伤员,提供食材,其余的时间都是美美玩光脑,玩累了就发呆,或者是等大部队回来干饭。
简单的生活,极致的享受,陈昼对此很满意。
闲暇玩光脑的时候,陈昼也特意关注了沈延的后续。
在分别后的第二天,沈延就精神奕奕地出现在了媒体前,依旧是那套笔挺的礼服,对近几天其他星球爆发的星际战争作点评,向民众保证近期战火不会波及到C星境内,并且宣布了军部的新政策——
为了培养专业高素质人才,决定对优秀学生提前纳入军部预备军,提倡在战斗中积累经验。
总而言之,就是提前放开征兵。
大抵是军部之前做好了铺垫,加上近几年虫族侵扰频繁,星网冲浪的群众并没有非常诧异惶恐,反而是早有预料一样,一时间沈延的直播评论区里都是鼓励支持的呼声。
沈延等比的全息影像就在眼前,陈昼安静地坐在影像的对面,看着他军帽下严峻认真的脸,和听起来就让人信服的保证,即使不是本土人,也依旧会被打动。
军民一心的氛围让陈昼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原来的地球,小时候在影视作品又或是电视上见到的军人宣言形象和眼前的青年人缓缓重叠。先前被纷乱的星际纠纷搅乱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像湖水一样宁静。
或许这就是安全感。陈昼后知后觉,她并不是个对军人有着天然的职业滤镜的人,每个行业中必然都存在坏人。陈昼向来这么想,但这并不妨碍她对部分形象良好,舍己为人的人带走先入为主的判断。
也许是沈延先前给自己太好的印象,像什么优秀的皮囊下是同样优秀的心,又或者是先前短暂的共患难的影响——总之,陈昼对沈延的好感远大于其他观感。
这十几天星网上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娱乐新闻依旧每天都在迅速更迭,譬如谁谁谁宣布恋情,粉丝骂了三天,荣登热搜;譬如哪个大咖又偷税漏税等等。政务经济板块也不消停,政府部门谁谁谁结党营私拉帮结派,被群众反手一个举报;哪家公司陷入破产危机啥的比比皆是。
陈昼不由感慨一切是那么熟悉又陌生。来到星际的一个月,如果要做个总结,那最贴切的一定是社会结构上和之前的地球没啥大区别。
听说陆陆续续其他几个星球也采取社会主义模式,老牌的资本主义抹不开面子,加上基本盘不好改,用的是混合版。
好哇!社会主义好!陈昼喜闻乐见。
但光脑刷久了总是会让人陷入莫名其妙的空虚,每当这个时候,小蘑菇神就会大发慈悲地出现和陈昼聊上一段时间。
兴许是拯救沈延任务的圆满完成,陈昼很明显感受到了小蘑菇神对自己更加信任,关系也肉眼可见亲密了不少。
不知道是哪一天,陈昼躺在不算松软的小床上,装着小蘑菇神的培养皿就放在旁边,一人一蘑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谈及星际的危机是什么,小蘑菇神也不像之前那么遮掩。
“具体的不清楚,但是是因为虫族,近几年马上就要到峰值了,你也做好准备。”小蘑菇神叮嘱道,“注意安全。”
“有听说,没有更详细一点的吗?我以为你清楚未来要发生的一切来着。”
“想得倒是挺美。”小蘑菇神晃了晃身子,“未来哪有这么容易预知,一切微小的变量都会引起未来的巨变——完整知道所有细节是不可能的。”
“蝴蝶效应嘛,我懂、我懂。”陈昼掖了掖薄毯,“我是你拉的第一个拯救世界的人吗?”
“不是。”小蘑菇神爽快地摇摇头。“你是第四个。”
“之前的人都没成功,我回溯了四次,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之前的人都没成功?”陈昼诧异道,“不应该吧,这么难?”
“接受不了这里的情况,有的第一天来就死了,还有的任务做到一半变卦了,还有投敌的。”
“死了以后呢,或者回溯以后她们都去哪了,就这样没了?”
“......任务没完成就是这样的。”小蘑菇神的语气陡然失落下去——演的,它特地隐去了事实,这里的一切经历于被带来的人而言不过是一场梦,梦里的死亡又怎么会影响现实,他们不过是再次回归到了现实,对这段记忆或许有印象,又或许直接淹没在潜意识里,一点也想不起来。
“。”陈昼语塞,“这任务这么难你叫我干什么——你这是绑架,非法拘禁。”
“我怎么知道——我拉你的时候你怨气比其他所有人都重,你的脑子里可全是把地球炸了,把全世界挫骨扬灰再加上一堆脏话,我以为你不想呆在那呢。”
“当时看你智力正常,人生轨迹正常,人生履历上三观正常,我以为你不在意的。”
“......”这个描述很眼熟,很符合当代早八人的心理状态,陈昼沉默,这确实是我。很好,本以为是什么有背人伦的违法犯罪活动,结果是对冤种大学生发疯的错误认识。
好,好样的。
“你就没有想过,让一个阴暗逼拯救世界,很离谱吗?”陈昼循循善诱,“看看我,我此时此刻的宁静不过是暂时的伪装,到了上学上班的时候我可是会彻底疯狂的。”
“我也没想到你这次走向这么奇怪——你怎么把自己搞到学校里去了啊!”小蘑菇神发出悲怆的呼喊,“还有——什么是阴暗逼?”
“......”
“很难解释,但是下次你听到的心声就是我毁灭宇宙了,你别吓死。”陈昼核善道。
“......好好学习?”小蘑菇神搓搓不存在的手,“说不定星际的大学生活很愉快,你可以享受享受。”
“......你最好是。”
聊天戛然而止,小蘑菇神的祝福很及时,陈昼的星际大学生活确实马上就要开始。
返程的路上气氛活跃,大家都很开心,有的甚至一路高歌,几个粗犷的男声组合成一个大合唱,歌声从船头响到船尾。陈昼也很开心,带来的东西都吃得七七八八,所以没什么东西需要带回去,返程的行李终于回归了正常水准,不多,搬起来没来时那么狼狈。
简装出发万岁!
还有几个兴奋地围在一起聊天,一个月的军训时间不短,新生的瓜田里终于长出瓜来——哪个系的三角恋,谁追谁,哪个知名人物谈恋爱了,谁谁谁是渣男云云,瓜铺天盖地地传来传去。
好消息,陈昼知道有瓜。
坏消息,瓜没吃全,而且没人和自己八卦。陈昼不得不一页又一页地翻新建的年段吃瓜小群里的聊天记录,越翻越焦急,活像一个吃不到瓜的猹。
想找个人汇总一下吃瓜信息,但苏念念虽然神通广大,但是对这些狗血小瓜关注不够;瓜王叶少鸿最近忙着在各大群聊里盘消息,捋瓜的时间线,主打的就是一个吃最真实的瓜,所以一时间也没法给陈昼一个结果。
急死了。决定自力更生的陈昼翻聊天记录的手越发快了起来,甚至快出了残影。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话没有说错,陈昼依旧没有等到梦寐以求的瓜,但她等到了自己的课表。
崭新的,她大一上学期的,密密麻麻的课表。
?excuse me?
看着那花花绿绿的课表,陈昼两眼一黑——五天!五节早八!课全排在上午和下午第一节,哦对了,还有晚课。
还不全是水课,还有专业课?!
OMG。首都一大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你怎么排课的?这才大一啊!
你有病吧?!
光是看一眼就两眼一黑的课表,彻底击碎了陈昼还没来得及做几天的美梦——星际大学生活或许会比地球大学牲活美丽。我以为终究是我以为。
大学牲活就是大学牲活,在星际也不例外。
悲痛欲绝,悲痛欲绝!陈昼满怀悲哀地靠近苏念念,分享了这惨无人道的课表,后者带来了雪上加霜的消息——
星际大学总时长压缩至三年,所以每年课表都很满。
陈昼试图理性分析——也就是说,完全不存在所谓的,没关系,大一辛苦点大二就会轻松,大二辛苦点大三就会轻松,没关系!熬过大三,大四就没有课啦!
以上全都不存在!哈哈!
不对,熬过大三,大四确实没有课,因为根本没有大四呀!哈哈!彻底疯狂!
大学牲的命就不是命吗?
作者有话要说:陈昼:恨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