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被满宇宙追杀的商业间谍，班克想不出黑泽到底有什么理由把那么好的东西寄卖在自己这里，就算是转手把专利一卖也比自己在城中村赚得多好吗！

“这只是一些基础药剂而已，”黑泽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和你达成长期合作。”

“为什么是我？”班克迷迷糊糊，只觉得这个馅饼不太真实，“对了，你的定价是多少，我这里可卖不出什么高价，如果你有特殊要求……”

班克比了个“五”的手势，“像这种来路不明的货物我会抽取50%作为佣金，如果你想卖出天价也不是完全不行，高于一百万星币我需要收取5%的佣金，至于百万以下五十万以上……”

“上品50星币，中品30，下品5星币。”黑泽打断了班克的报价。

“嗯嗯，上品50万……等等！”班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奥拉星在上，肯定是自己听错了吧，“你说你打算卖多少？”

黑泽仿佛没有看见班克吃了屎一样的脸色：“我刚刚观察过，你这里品质最好的是浅表皮肤修复药剂，售价就是50星币，我觉得这个价格十分合理。”

这意味着这个城中村对药物消费的最高水平就是50星币了，黑泽从始至终都清楚自己的目标是推广魔法，而他在游戏中对初级治愈药剂的回收价是上品5积分，中品3积分，下品1积分，不合格品每10支扣除1积分，而在阿斯加德的积分和星币兑换比是1：1。

制备初级治愈药剂的原料也不是什么稀有植物，阿斯加德本就是一颗魔法星球，即便经历了亡灵天灾所带来的末法时代，但达到低谷之后，星核其实一直在自我修复，如今阿斯加德除了自己已经一个醒着的魔法生物都没有了，魔植不知长得多旺盛。要不是黑之法师塔有自己的【领域】，那些嚣张的魔植都能挥舞着藤蔓进来抽人了。

总而言之，成本极低。

但在班克耳中，只觉得黑泽疯了：“你是什么大圣人吗？即便忽视物以稀为贵的附加价值，剔除研发成本当它是仿制药，这种价格的药品至少也得5000星币起！”

5000星币，是一个普通的、无精神力的、再加上运气有那么点儿好的Beta一个月的工资。

“班克先生，我想没人比我更清楚它的价值，”黑泽不为所动，“它就只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从黑泽实验开始的那一刻，他说是，那就必须是。

班克彻底闭嘴了，“那我们来聊聊长期供货这件事吧？如何？”

最终，班克和黑泽达成了每一个月将会送来1000支药剂的交易，而班克也大方地表示自己只抽取30%的利润作为服务费，而黑泽委婉地表示自己并不能保证药剂各种品质的数量。

班克有些疑惑，在如今工业化流水线时代还有无法进行质量控制的药剂吗？但毕竟专利掌握在黑泽手中，他也不好说什么。

班克美滋滋地做成了这单生意，却不知黑泽已经在脑海中计划好如何压榨自己的实验材料了！只靠伊芙丽和莎莉两个人炼药，手都炼断了也无法保证每个月能够稳定提供那么多药剂。更何况黑泽并不打算让她们成为一个无情的药厂女工，得压榨一下其它人才行。

送走黑泽后，班克再次对药剂进行更细节的检测——例如他从刚才就开始在好奇了，上品、中品、下品药剂到底区别在哪里？那位大人的判断标准是什么？

班克拿出了烫伤仪，和三块仿真人皮上进行烫伤实验，确定药剂的修复效果和修复程度。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两只上品治愈药剂能够治疗二度烫伤，但会留疤；能够完全治愈一度烫伤，并修复如初。而一支上品药剂的药效相当于5支中品，15只下品药剂。

一番测试下来，自己已经浪费了总计17支药剂，根据黑泽的说法，开封之后药效会不断流逝。

班克心疼地把已经开封过的药剂放在打折促销的那一栏，而面对唯一一支“特级”药剂，他则是自己偷偷留起来了。

正当他痛心疾首地给药剂标价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班克，塞西班克！”粗犷的嗓门声像是要把店铺掀翻。

班克认出了声音，骂骂咧咧地从货架中走出来，果然是他的老朋友，彭多夫一行人。

但只稍一眼，班克就觉得头皮发麻，彭多夫的右肩以及右脚脚腕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皮肤愈合的狰狞肉芽。

“老天爷，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彭多夫脸色郁卒，满脸的胡渣显示他以及憔悴好几天了，“我们接了一单护送任务，半路遇见了虫族，该死的！”

班克了然，看来彭多夫的伤就是虫族干的，他叹了一口气：“你应该早点去医院安装机械义肢，我这小店可帮不了你什么忙。”

彭多夫的眼白里满是血丝，“你可是了解整个奥拉星的地下消息，能不能帮我搞到能够清除、不、抑制也行虫族毒素的药剂。”

彭多夫的声音充满痛苦，“医院说毒素以及入侵整只右脚了，最坏的打算是截肢。”

即便如今义肢在功能上和真正的身体没什么差别了，但彭多夫是万分不希望自己变成半机器人的丑陋模样。

“什么虫族？”

“鸢尾金翅蝶。”

班克倒吸一口冷气，“那是神经毒素，搞不好你连脑子都别想要了，很抱歉我的老伙计，地下城最近几场拍卖会都没有什么药剂出现，你还是赶紧去截肢吧……”

忽然，班克的话锋一转，面色有些古怪，又有些兴奋：“我刚刚倒是收了一批奇怪的药剂，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听到有解决的方法，彭多夫激动起来，一把攥住班克的领子：“给我，一定要留给我，我有很多钱，一百万够不够！”

“好好好，请冷静一下，我的老伙计，”班克努力把自己从班克的手底下解救出来，没想到少了一只手还能那么生龙活虎，“我做生意可是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班克把药剂从打折促销区拿出来，“我推荐你把这些药剂都用上，收你317.5星币。”

“三百多万有些困难……”彭多夫的脸色马上就变难看了，但随即反应过来，用仅剩的一只手掏了掏耳朵，“你再说一次多少？”

“317.5星币，这是不新鲜打九折之后的价格，如果你嫌太便宜了，那就原价给我325星币。”看见彭多夫目瞪口呆的表情，班克心里暗爽，刚才自己也是露出这副蠢样。

彭多夫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老伙计，真的有用吗？还是说有什么严重的副作用，比如影响视力之类的……”

“暂时没有检测出，但我先说好，不一定能解决你身上的毒素，只是试一试。”班克知道彭多夫心动了，也加把劲继续劝到，毕竟自己做再多的实验也不如做一次真正的人体实验，“反正三百星币，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就你这点钱，还不够买机械义肢的一颗螺丝。”

彭多夫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班克卖的是什么玩意，自己来这一趟何尝没有碰个运气的打算。

“行吧，给我包起来吧。”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口服。”班克把药剂塞进他手里

彭多夫在班克的推荐下先拿了标着“上品”的两只药剂，大拇指一顶就把橡胶塞给顶开了，闭着眼一口闷，“呕——”

惊天动地的呕吐声响起。

班克正在用光脑录像，被吓得精神力一乱，光脑屏幕出现的短暂的闪烁。

“哦，发生了什么，老伙计？”

彭多夫脸色苍白，看起来比刚才虚弱了不止一点，班克见状已经做好为他叫救护车的准备了。

彭多夫制止了他的举动，“太难喝了。就像干吃了一口奶油芥末拌蟹黄，呕……”腻味和呛人的味道同时直冲天灵盖，几乎让他这个铁血战士当场落泪。

班克对他翻了个白眼，“好了，我的伙计，别那么娇滴滴，让我采点血化验一下。”

彭多夫有苦说不出，只能猛灌凉水。

班克把样本送到医疗化验机器人上，饶是有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被吓了一跳，“天啊，彭多夫，你还是赶紧去医院吧，你这那是中毒了，是毒素里面掺了少量血液！”

“4900ug/ml，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对话简直是奇迹，快快快，别死在我店里。”班克完全没想到彭多夫的伤如此严重，马上开始赶人。

“等等，等等，”彭多夫眼神却是放出光彩来，“已经好很多了，来之前我去医院检查过，那时候的毒素含量是五位数呢！”

班克的动作停了下来，怀疑地打量他：“没骗人？”

“哎呦，我的兄弟，我怎么敢用自己的命来骗你呢，”彭多夫赔上笑脸，“快，你那些药剂还有多少，赶紧都给我包起来！”

*

找到药剂的销路，黑泽此行的目标已经完成了大半，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古美帮他找到施工队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黑泽在小巷中穿梭着，远远就看见了城中村的出口，但比他的视力更灵敏的是他的听力。

“你们别过来！”

“小宝贝，放轻松点，是迷路了吧，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伴随着吊儿郎当的声音，三种不同的信息素开始泄露，铺天盖地的压制狠狠地对准了面前的Omega。

黑泽忽然停在了原地，发扬魔法师好学的品德，庞大的精神力如同巨网将三种信息素精准捕捉。

【咒术·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