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星里的兽人，大部分都是战场退役的军人。

“啊，我也不是在哭诉什么。”哈曼连忙道：“咱们既然是军人，就是要保家卫国。决定走是这条路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是什么结局。”

“那些死在战场的战友，亦是值得我们自豪、称赞的。”

“相比起来，我们还能在这谈天说地。”

菲斯娅也想到一些曾经的战友，因为“精神力崩溃症”的存在，他们还曾互相调侃过，以后一起结伴来祖星，要如何如何。

现在，却只有她在这里。

——当然，也有些战友此刻正奋战在一线、二线。

哈曼道：“还有一些在其他方面发光发热的人，虽然他们患上‘精神力崩溃症’的概率比咱们小了些，可他们也在努力为全联盟的生活做贡献。”

“而且，他们也是军人的父母、子女。”

就算一再告诫自己，就提提“当年勇”，不要说扫兴的事情，可记忆的闸门一经打开，又怎么可能完全受到他们的理智控制？

言爻察觉他们的情绪渐渐低落，便想着自己要不要说一些自己这边的事情来缓解一下——按他们的话说，“元帅现在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喜事。

那“元帅还活着”这件事情，能不能给他们一点激励？

言爻不希望他们死，不仅仅是因为还想从他们的口中知道更多，还因为他对保家卫国的军人的敬仰。

在地球时是，在这里，哪怕没有元帅的记忆，只听了哈曼和菲斯娅的描述，他亦如是。

只是，他连这个“精神力崩溃症”都知之不详，更别提有战胜这个绝症的手段了。

他说“不想哈曼和菲斯娅死”“希望他们开心一些、要抱有希望”，或许都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但这是他真心的想法。

就连沈昭和陆骁，看过来的眼神里也带着这样的希冀。

哪怕最后都躲不过必死的结局，他们也希望最后的时间里，他们能轻松一些。

只是，他们能帮上什么忙呢？

——如果他们是真的“元帅”“副官”“少将”，是真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许还能给他们一点建议。可惜，他们不过是借尸还魂。

哈曼和菲斯娅也不是没想过问一问元帅，现在他们除了不记得过往，精神状况实在是太好了，一点“精神力崩溃症”的迹象都看不出。

谁能不想活着呢？甚至，他们还想着能再回战场厮杀呢。

——要不是许许多多的人反对这样对人民英雄，很多罹患“精神力崩溃症”的兽人，都想上战场自杀式袭击，自己死去也要带走一批虫族。

但看着元帅他们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哈曼和菲斯娅便什么都没问，问了，元帅也没有答案，不是让元帅他们歉疚吗？

索性临死前见到元帅，知道他们的状况还不错，哈曼和菲斯娅觉得就已经是老天格外眷顾了。

可偏偏元帅显然对精神力的修炼还很有兴趣。

哈曼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劝道：“元帅，既然如今情况稳定，咱们还是不要再想这个事情了吧？”

虽然元帅在位时间不是最长的，但从他二十岁上战场以后，为联盟做出的贡献已经足够了。既然能在“精神力崩溃症”之下获得一线生机，不如就这样安稳度过以后的日子？

菲斯娅也是这个看法，甚至希望自己能多跟元帅相处一段时间——在彻底克制不住自己之前，她肯定是离开的。

她不想让元帅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那一面，也不想让元帅承受“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痛苦死去”的痛苦。

言爻想知道精神力的修行方法，当然不是为了修炼。

他们如今已经有了《逍遥游》和《道德经》，就目前境况而言，还没出现什么“水土不服”的症状。

经过两大经的修行，他们不但体内力量越积越多，对体内力量的掌控也越来越纯熟。哪怕现在知道了这颗星球的真相，他们也依旧是决定继续修行的。

——千好万好，不如自己有实力好。虽然目前祖星没什么虫族入侵的危险，但不还有捕猎的压力？

言爻坚持道：“我不修炼，我就了解一下。也想知道这个‘精神力崩溃症’的细节，我现在状况不明，看似很好，但谁知道有没有隐患？”

“再者，万一这其中有什么能被探究的隐秘，或许对你们也有好处呢？”

言爻不敢说出让他们觉得有希望的话来，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学者，但是他说出这句话，也不是一点依据没有。

从雪豹、狼哈他们对他们几个修行、聚拢灵气时的反应来看，这灵气对他们的身体似乎也是有好处的。

——所以雪豹才本能的靠近。

所以，言爻也打算让心智还算健全的哈曼和菲斯娅试试看能不能练习。

总归他们修炼不可能避着哈曼和菲斯娅，就算不怕麻烦的躲着，那灵气动静那么大，即便是把哈曼他们赶走，他们都能感受得到不是吗？

索性就慢慢的透露给他们。

来处也能说成是在山洞洞壁上发现的。

——这会儿言爻他们还没考虑到文字的差异性，毕竟他们什么记忆都没有。而说话也互相能够听懂，哪能想到那些？不过以他们的机智与谨慎，也不用怕。

哈曼听到元帅这么说，很想劝言爻不用费心思，毕竟这种事情联盟怎么可能没有人研究？根本没有什么结果。

可，对方是元帅，失去记忆的元帅，不过是听他们讲述了一些过去，就对他们有这么深的情谊，又只是一件多几句嘴的小事儿，他怎么能狠心拒绝？

哈曼看了菲斯娅一眼，最终决定说一说。

不过还是再三强调，元帅还是不要修炼了。

——至于打猎的事情，会不会遇上危险，以元帅3S级别的体质，即便不动精神力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而听了哈曼说关于精神力的“修炼”，那过程可谓是简单粗暴至极。

消耗、补充营养剂、恢复后继续消耗，突破极限之后就会有所增长。

如果次数多了也没什么突破，那就是到了自身的极限。

“每个人的身体也是有上限的，不可以太过胡来，不然是会适得其反的。”

“而且，精神力过于强大，自身无法承受的话，就会引发精神力崩溃症。”

当然，有人是因为身体受伤无法恢复，造成的精神力过于强盛，受伤的身体无法承受而导致的“精神力崩溃症”。比如他们军人，大多是这个原因。

也有人是因为精神力本身受损。

哈曼觉得元帅这个可能性是很大的，特别是再见到元帅，感觉他的身体状况很强盛之后。

而他自己，是两种状况都有。

——至于一些小孩子，那不少是因为天赋太强，但身体幼小所造成的。

“不过这也只是几个大类的原因，还有许多其他因素、甚至是意外。”哈曼道，他不是这方面的研究专家，也不能张口就说清楚第一例“精神力崩溃症”发生在什么时候，又是什么表征。

他只能说一些他知道的状况。

还听过小道消息，说是谁谁谁被暗害，被诱发了“精神力崩溃症”。当然，这种他也能确定百分之百真实的事儿，就不要告诉元帅了。

而听了他这一番讲述的言爻，已经觉得够震撼了。

星际，科幻到宇宙飞船都有了的星际，为什么“修行方法”这么粗暴？

特别是对比大华夏源远流长的各种经史典籍而言。

——虽然地球不知多少年前就没了灵气，可这修行典籍，竟然是真的有用的。

言爻他们一时都不知道这俩消息到底哪个更为震撼。

“这也没有‘隐瞒不说’的必要呀，又简单粗暴，又没有精神力药剂辅助。”沈昭低声念叨，不过在座的都耳力俱佳，还是听到他的声音。

只是因为距离远近，听到的内容全与不全的区别。

哈曼倒是想问一下沈昭在嘀咕啥，沈昭哪里肯再说一遍？一看哈曼询问的眼神看过来，在他开口之前，就翻了个身，挺着比蛇身粗一大圈的肚子，说道：“哎呀呀，这吃饱喝足了就容易犯困，我想眯一会儿，你们有想睡的吗？”

菲斯娅甩了甩尾巴，作为大猫猫，她吃饱了其实也有些犯懒的。身在军队的时候，当然是紧绷精神克制着，但现在她不是已经退役了？

还不能享受享受？

这山洞里的草床虽然不精致，但还算整洁柔软，她看了看言爻和哈曼，大概也没有多少要紧的事情聊了，索性就走到了大白蛋的身边，团身围着大白蛋睡下。

言爻一见这情况，也只好招呼哈曼也找个顺眼的位置睡一睡。

虽说是兽人，但现在不是都变不成人形了嘛，那就是一群大猫猫、大熊熊的，吃饱就睡怎么了？

不过表面上是睡了，言爻心底还在琢磨，他们既然是兽人，那是不是所谓的“精神力崩溃症”被治愈了，就能再次变成人？

会不会他们修行了《道德经》和《逍遥游》后就不算纯粹的兽人了？

那算什么？

按他们之前的想法，这算是当了妖怪？

那，当了妖怪，也是能化形的吧？

其实从能修行的那一刻起，他们仨心里就不是没想过这事儿，只是他们也不过是才入门，谁知道那一天要到啥时候？

要是一开始有太高的期望，他们怕是坚持不下去。

只是这会儿他却忍不住不去想。

小憩醒来后，言爻与沈昭、陆骁视线交流，便开始准备修炼。

而哈曼和菲斯娅，看着这一幕，不由的张大了嘴。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呀求收藏，大白蛋晃晃荡荡求收藏呀，这么大一个蛋，炒一盆都装不下，你们不喜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