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珍急着要解释,白染道:“你先帮他把伤口止血,其他的一会儿再说。”
她说完走上前去,对压制着蓝斯的警卫道:“先放开他,我是他的老师,保证他不会伤人。”
警卫抬手给她看一把小型手/枪,严肃道:“校内禁止携带武器,他开枪伤人,已经严重违反了校规。”
林珍被白染点醒,立刻找了医护人员过来,拿了药给蓝斯的伤口止血。
白染看了眼那柄秀珍手/枪,问蓝斯:“这是你的枪?”
蓝斯因为受伤唇色发白,“是。”
林珍给他的伤口上药,焦急道:“不是!枪是我的!”
蓝斯面容紧绷,偏开视线不看林珍,“你不用替我遮掩,你根本没必要带枪来学校,但我有理由。”
他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卷毛身上,哑声道:“不信你们问他,谁开枪打的他,他肯定知道。”
卷毛从始至终口中都在咒骂蓝斯“贱货”、“不配来上学”。跟在他身边的几个男生之一道:“就是蓝斯开的枪!我们都看见了!”
林珍急得跺脚:“你们胡说!”
“够了!情况过后我们都会一一了解清楚,现在先把人送医务室,其他人都回去上课,不要在这里聚集!”
学校的保卫处主任匆匆赶到,见状立刻大声道。
很快操场附近全部被清场,卷毛和蓝斯也被送去了医务室。
白染也往医务室走,林珍在她旁边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原本今天下课她还要回政治经济系接着下一节,可是临走前忘了拿外衣,就折返回来,结果就看到卷毛带着人蹲在操场边上,似乎在骚扰蓝斯。
白染从林珍口中才得知卷毛叫尤尼尔·费迪南德。
“我和他不熟,但是听说过他这人不好惹,好像还有点暴力倾向。”林珍道。
她担心蓝斯所以往操场那边赶回去,结果赶到的时候蓝斯已经被尤尼尔他们带着拐进了刚刚的小路。
“我原本想着最多就是男生之间打架,蓝斯身体不好怕他被欺负,”林珍余惊未消,“可当时我拐过去简直要吓死了,他们竟然拿匕首对着蓝斯的脸!”
“我呵斥他们,结果这些人不但不怕被人看见,还变本加厉!”林珍又急又气,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一气之下就……把枪拿出来吓唬他们,哪知道一时手抖……”
“可我真的只是想吓吓他们而已,医生说子弹只是擦过他的手臂,看着吓人其实伤得不重……”
情况和白染料想的差不多,她问:“你为什么带枪上学?”
帝国学院禁止学生携带任何武器,包括枪和刀械,真要说起来,尤尼尔和林珍都严重违反了校规。
“是我爸给我的。”林珍道:“我小时候差点被人绑架,从那之后他就教会了我用枪,让我上学也带着。”
白染有些意外,不由感叹当高官的女儿也是不容易。
“所以你的情况学校清楚?”她问。
林珍道:“嗯,可能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平时会把枪寄存在校门口的,今天忘记了。”
她顿了顿,“也幸好忘记了,不然我打不过他们,怎么救蓝斯?当时的情况真的太危险了!”
“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对蓝斯动刀?”白染问。
林珍不忿道:“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歧视,他们欺负人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眼看到了医务室,白染对林珍道:“我知道了,你先去上课。”
林珍哪里还有心思上课,无论白染怎么说她都死活不肯走,白染没办法,只得由她去。
事情闹得太大,惊动了教务中心的主任和院长。格兰杰看到白染,对她点了点头,而后快步走进了医务室。
“情况怎么样?”格兰杰问:“学生人没事吧?”
医生道:“没事,都是皮外伤,止血就行。”
格兰杰松了口气,他看了眼一脸愤怒的尤尼尔和脸色苍白的蓝斯,沉声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们现在就说清楚,要么就等你们家长来,当着他们的面一起说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白染的错觉,她感觉尤尼尔听到格兰杰的话似乎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蓝斯则垂下眼一言不发。
“说话!”格兰杰不怒自威。
尤尼尔这才道:“他先开枪的,要不是我躲得快差点就没命了!”
“你胡说——”站在门口的林珍气愤道。
“是我开的枪。”蓝斯再次承认。
林珍急着要上前却被白染拉住。
“院长,有没有调监控?”她问。
格兰杰道:“让监控室调了,那个位置刚好被整排树挡住,看不清楚。”
白染看了尤尼尔一眼,看样子还是有预谋的。
“我是目击者,我目睹了全过程!”林珍道。她当着院长等人的面把情况再次详细叙述了一遍。
格兰杰听完后问尤尼尔和蓝斯:“是她说的这样吗?”
两人异口同声:“不是!”“不是。”
林珍急道:“怎么不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白染示意她稍安勿躁,她问尤尼尔:“你为什么对蓝斯动刀?”
尤尼尔冷笑:“他对我动枪,还不许我反抗吗?”
白染垂眼看尤尼尔:“是他先对你动手的?”
明明她的目光浅淡,尤尼尔却觉得心里一寒,浑身也不由发冷,他嘴硬道:“不然呢?”
白染转回视线,蓝斯依旧沉默着没有辩解的意思。
这时候他手腕上的光脑忽然亮起,蓝斯低头看了眼,接了通讯。外人听不见通讯内容,只见蓝斯的脸色微微僵硬了一瞬,而后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林珍担心他的伤口,但看他脸色也没敢阻拦。
蓝斯从医务室离开,没过一会儿医务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的是一位穿着深色大衣的四五十岁的男人。
男人留着橘色半长发,但并不自来卷,自带阴郁气质的相貌,一看就是尤尼尔的父亲。
他进门后看了半靠在病床上的尤尼尔一眼,尤尼尔眼神闪烁,叫了一声:“爸。”
男人没应,他举止绅士,对格兰杰等人问了好,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儿子受伤而担忧着急。
格兰杰道:“费迪南德先生,我很抱歉你的孩子在学校出了这种事,我们现在正在了解情况,也请你劝劝孩子,说出实情。”
费迪南德看向儿子,还没说话,尤尼尔立刻道:“我说了!是蓝斯先对我开枪我才反抗的!”
费迪南德再次看向格兰杰:“还有什么问题吗?”
格兰杰道:“可他所说和目击的学生所说不同。”
费迪南德没回应他的话,只道:“在学院带枪伤人,这样的学生应该立刻全校通报,退学处理!我的儿子是受害者,就算要告到审判所也是理所应当!”
格兰杰做院长多年,显然知道这种情况暂时说什么都没用,他道:“等蓝斯的家长到了我们再谈。”
话音方落,蓝斯刚好从外面回来,“不用等了,我家里不会有人来。”
格兰杰皱眉道:“为什么?”
蓝斯垂着眼不说话。
格兰杰示意秘书去联系梅洛恩家问问是怎么回事,不一会儿秘书回来在格兰杰耳边说了几句话,格兰杰看向蓝斯,不知为何也沉默了。
屋里没有人听见他们说什么,只除了白染。
她微微蹙起眉,知道蓝斯家庭状况不好,但没想到不好到了这种程度。她清晰地听见秘书说蓝斯的叔父从来没同意过让蓝斯来上学,蓝斯擅作主张现在出了事他很气愤,只觉得蓝斯是整个梅洛恩家族的耻辱。
他要结束对蓝斯的监护关系,意思就是要将蓝斯彻底逐出家门。
白染从蓝斯脸上看不出伤心难过或是失望,他只是苍白地沉默。
格兰杰这么多年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他道:“都先回去养伤吧,过后我们会调查清楚情况再做处理。”
他似乎说完才意识到蓝斯恐怕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于是补充道:“蓝斯,你先回宿舍。”
费迪南德却咄咄逼人道:“我要求现在、立刻就开除凶手的学籍!否则进了审判所,帝国学院的名誉受损,也不是院长希望看到的吧?”
格兰杰皱起眉,似乎觉得十分棘手。
林珍在白染身边小声道:“费迪南德是世袭伯爵,祖上三代都是陛下身边的执笔官,官职不高,但是常年在陛下身边,没人敢得罪。”
“原本蓝斯的父亲梅洛恩公爵在的时候,他绝对不敢这么嚣张,现在公爵走了,梅洛恩家族地位一落千丈……”林珍没有再说下去。
白染终于明白为什么蓝斯被称为诅咒之子,这不单纯是克死父母的问题,还关系到家族利益。
可她对贵族之间的纠纷没有丝毫兴趣,见格兰杰为难,便开口道:“你们是不是认定先动手的一方就该背负罪名,反抗的一方就是正当防卫?”
费迪南德看向她,阴郁的眼睛透出审视之色。
格兰杰的秘书给他介绍道:“这位是精神系导师白染,也是蓝斯的老师。”
费迪南德回答了白染的问题:“这是显而易见的。”
白染点头,再次看向尤尼尔:“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蓝斯先对你动手的吗?”
尤尼尔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令人打寒战的视线,他莫名就卡了壳,直到父亲的目光同时落下来,他才咬牙道:“是!”
白染道:“好。”
她忽然当着众人的面抬起手,众人只觉有一股莫名的寒意掠过半空,而后屋里有什么东西忽然亮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向蓝斯。
蓝斯自己也惊讶地低下头,他领口里的灵石正在发出耀目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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