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女人心,海底针
车撵内,离澈哄了好久,才让安安的心情平复下来。随即小家伙抱着他的脖子,紧贴在他耳边,给了他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建议。
那就是今夜回府之后,他捯饬些迷药,骗娘亲喝下去,然后让离澈直接下手。说不定又能一次中奖,给他添个妹妹什么的。
这么一折腾,娘亲的心准能定下来。
离澈被儿子逗得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掀开布帘偷看了一眼默默行走在风雪中的女人,乌黑的发丝以及一身的华服,均被雪花染白。绝美的容颜仿若天神,美得叫人窒息。
天知道,他有多么渴望,她能回眸对他一顾。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心爱的女人,如何能真正地做到无欲无求?
可他到底还是舍不得伤害她,轻轻松开布帘,抱紧了儿子,声音疲惫而又无力,“我们给你娘亲一些时间好吗?父王真得舍不得强迫她!”
安安一双如黑曜石般透彻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离澈,不死心地追问道,“你确定要继续等下去?女人心海底针,你就不怕我娘亲哪天被别得男人也拐跑了?”
离澈摇了摇头,嘴角边挂着一抹笃定地笑容,“放心吧儿子!父王要是都得不到你娘亲的心,那试问这世间还有何男子,能入得了你娘亲的双眼?”
这一次,安安没有提出质疑。
的确,他的父王乃是天之骄子,文武双全,品行端正。唯有他,才能配得上才色双绝的娘亲。
周德全知道王妃使小性子,与麟王殿下闹脾气。作为奴才,他也不敢多言,只能尽量把车撵的速度减慢下来,一路小心翼翼。
车撵行驶到一家名为季家铺的木匠店前,把车撵停好,跳下去说道,“王妃娘娘,这里的季师傅,他的手艺活是出了名的细致,你想要做什么,不如老奴进去跟他说吧!天寒地冻的,你走了这么长的路,还是进车撵内暖和暖和!”
顾星恬伸手示意他闭嘴,快步走进店铺,见过季师傅,将画好的图纸交给他。两人交流了一会儿,定好了期限和价格,便把这桩生意落实了。
“三日后,你派人把东西送往神将府即可。另外我再付给你一些辛苦费!”顾星恬说话办事一向是雷厉风行,说完从钱袋子里摸出一些碎银子递给季师傅。
麟王府的车撵,季师傅岂能不认识?本就不敢多要银子,再听说是神将府要的活,连忙伸手把银子往外推,“原来是神将府要的活,那怎么能收银子呢!
神将府世代忠良,北燕王为国捐躯,痛煞万民的心。顾大元帅镇守边关,为了天下安定誓死扞卫国土,可敬可亲。能为神将府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是小的莫大的福分。”
顾星恬没想到,这位其貌不扬的木匠还有此等胸襟,笑了笑,把碎银子收回去,把轮椅和拐棍的银子,一分不少地付给人家。
好听的声音恰似黄莺,婉转优美,“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神将府久沐皇恩,理当为国效力!你靠这手艺活养家糊口,收取银两卖得是技艺,一码归一码!”
说话间那双好看的眼眸随意地巡视了一番,就在此时,她突然间瞥见窗户外闪烁的身影,脸一沉,猛地攥紧了拳头。
知道一定是监视她的狗眼,却不能痛快地出手干掉对方,心里恨得挠挠的。
季师傅点了点头,觉得人家说得也确实在理。看眼前的贵人平易近人识大体,不禁放开胆多问了一句,“这带着轮子的椅子,是不是给腿脚不便的侯爷用?”
顾星恬似乎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笑了笑,“图纸你留着吧,若是能帮到更多得人,也算是功德一件!不过,可不能盲目要高价,最好的东西,要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小的明白,小的一定谨记!”季师傅连连拱手应声道。目送着顾星恬上了车撵,这才想起什么,伸手扯住周德全的袖子,询问道,“请问兄台,这是哪位贵人?”
周德全轻轻扯开他的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道,“神将府的星恬郡主,我们麟王府的王妃娘娘!她吩咐的事,你可要办妥贴了!”
“王,王妃娘娘……”季师傅惊讶地话都说不好,缓过神来时,车撵已经走远了。待他转身走进店铺时,迎面撞上一手持大刀的蒙面黑衣人。
这一下,只差没把他的心脏吓得脱口而出,双腿直接瘫软了,要不是被对方揪住胸前的衣襟,只怕已经倒在地上了。
“好,好汉饶命啊!本店只是做些手艺活,没有多大盈利的。求你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小的家中上有高……”
“闭嘴!”
季师傅求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凶巴巴地打断,吓得吞咽了一口唾沫,一双褐色的眼珠子紧紧地盯着明晃晃的大刀,生怕一个不好,脑袋搬了家。
“我问你,适才星恬郡主来做什么?”
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上落下,季师傅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为了保住小命,只好据实回答。并把顾星恬交给他的图纸递给黑衣人查看,半点也不敢马虎!
对方看完也没再为难他,把图纸丢下,转身离开了。
车撵上,顾星恬对着一盘葡萄,报复性地一颗一颗奋力地揪下往嘴里丢,绝美的脸庞冷得都能刮下一层冰渣。
被人这般监视要挟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太憋屈了,她顾星恬从来就没有这么委屈过自己。
麻蛋!
离澈看着女人神色变幻不定,一副血雨腥风的惊悚模样,正想开口。女人却突然把视线投向他,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即又把目光移开。
顾星恬这一番眼神操作,弄得离澈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
问,恐怕也是问不出来了,只能暗暗打算起来,以防万一。
回麟王府的路上,顾星恬顺便去绸缎庄把定做的衣服取了。从来不喜胭脂水粉的她,又从店铺里购买了许多上好的水粉。
离澈不明白媳妇的心思,安安却是看得透彻。她家娘亲心里不痛快,这是要搞大动作发泄情绪了,也不知道接下来是谁要倒大霉?
回到映月阁,顾星恬整个人看上去比刚才要正常一些,丢下东西径直去了老王爷的卧房。
离澈想跟上去,被安安的小短手拽住,“父王现在不用跟着娘亲,先保存体力,晚上好战斗!”
儿子的表情实在是太暧昧了,让离澈不得不往旖旎的地方想。他老脸一红,小声训斥道,“你怎么还想着这事?父王不是说了吗?等你娘亲。”
真不知道素日顾星恬是怎么教育儿子的?屁大点的娃,啥什么都懂?懂得比他这个当父亲的还多,弄得他一天脸红了好几次。
安安受不了得给了离澈一记流氓的眼神,满眼揶揄道,“父王你嘴上说不想,心里却在偷偷酝酿着。咦,你好坏!”
“好好说话!”离澈厉声说道,老脸又争气地红了一批,随即偏过去脑袋。
这一次他不是因为儿子说的话,而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寝殿里,那一个顾星恬从绸缎庄刚取回来的崭新包袱。
安安见自己的父王似乎有些生气了,不敢再放肆,小声说道,“你看见娘亲买胭脂水粉了吗?她晚上肯定是要乔装出府去发泄情绪。
以我对娘亲的了解,她不是去赌场豪赌,就是去青楼找姑娘划拳喝酒,再不行就是去当梁上君子,劫富济贫。我让你保存体力,是让你晚上好好保护她,没别得意思!”
当然所谓的劫富济贫,还有一层特定含义在。劫富是真得,济贫只仅限于自己。娘亲那只铁公鸡,没那么慷慨激昂,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外送。
否则在无涯谷这么些年,他们母子的酒肉生活拿什么支撑?
离澈闻言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的爱妃,堂堂麟王府的王妃娘娘,怎么能……
去赌场豪赌、去青楼那种肮脏不堪的地方喝酒划拳、还当什么梁上君子?这都叫什么事啊!他能答应吗?
肯定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