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离澈瞬间疯了,伸手触碰了一下舌尖,看见指腹上的血水,双手薅住纤细的肩膀,嘶吼道,“该死的顾星恬,本王命令你立马给本王睁开眼睛,听到没有!”
殿外,肖嬷嬷等人安静地候在,谁也不敢进去,但心里都大致明白是什么一回事!
顾星恬被离澈这么一番折腾,就是死人也该活了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此刻神志有些混乱不清,看着凶神恶煞的男人,砸吧了一下嘴,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模样十分的无辜!
离澈适才还头顶冒烟,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腹,眼下又贱嗖嗖地放下人家,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送到嘴边,伺候她服下。
听着如水牛般粗鲁的咕噜咕噜声,离澈没好气地说道,“你发烧了,可有什么好的药?本王伺候你服下!”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磨着牙根说出来的,声音格外的尖锐。让顾星恬听了颇有些不悦,伸手硬气地推开他,“劳资自己会伺候自己,用不着你!”
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摆臭架子给谁看!
离澈感觉自己快要被气疯了,抓起医药包扔给顾星恬,阴恻恻地说道,“病好了,恶补本王的洞房花烛夜!”
神经病吧你!
顾星恬扫了他一眼,暗暗给人下了医学定论。垂眸打开医药包,脑袋晕沉沉的,找起药来嫌麻烦,索性全倒在被子上。从里面翻腾出退烧药,抠开一粒放在手掌心。正欲下床倒水,离澈却快她一步,递给她水杯。
顾星恬吃完药,只感脑袋越发得沉重,定了定神,把医药包整理妥当,沉声问道,“安安有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离澈说着把目光落在她的胸口上,“你是怎么处理伤口的?为什么会再度裂开?所谓的神医,就是只会医别人,不会医自己吗?”
顾星恬这才惊觉到什么,垂眸看着自己的衣裳,她还没发飙,耳边立即传来离澈的招供,“是嬷嬷她们给你换的,本王可没动你!”
他话音未落,立即遭到质疑,“没动?没动你脸上的指痕是哪来的?”
“不小心叫一只野猫给抓了!”离澈说得咬牙切齿,狠想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按在卧榻上狂修理一顿,却又不得不强行压下心头的邪火。
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顾星恬瞧着离澈窝火的模样,嗤之以鼻道,“是吗?我看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吧!”说完拽着被子,背对着他,钻进被窝里睡觉!心里那叫一个得意,敢非礼本郡主,打歪你的脑袋!
离澈瞪着妖娆的背影,嘴角边扬起一抹意味莫名的笑意,故意冲殿外喊道,“来人,熄灯!”
肖嬷嬷应声急忙走进内室,只见顾星恬腾地爬起身,怒视着离澈道,“要么你出去,要么我出去,同床共枕,不可能!”
离澈轻笑出声,给了个你动一下试试的威胁眼神,伸手扯下帐幔,宽衣解带。
肖嬷嬷利索地吹了烛火,只留下一盏灰暗的油灯,随即退出内室,挥手让侍女们全部退出殿外。看此情景,今夜是不用守着了。
如芸急赶慢赶地熬了一碗汤药急急赶来,却被肖嬷嬷拦下,“倒了倒了,王妃与殿下已经就寝了!”
小丫头端着药碗,梗着脖子往殿内瞅了一眼,缩回脖子笑嘻嘻地说道,“奴婢怎么忘了,殿下就是最好的退烧药!”
肖嬷嬷闻言老脸倏地一红,手指戳了一下如芸的脑门,小声骂道,“死丫头,就你懂得最多。仔细被殿下听了去,扒了你的皮!”
小丫头笑着躲开了,与姐妹们一道离开。
寝殿内,顾星恬霸占整张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闭着眼睛躺在卧床上。她知道,若是动起手来,三招之内必败!
离澈拿手招数就是点穴,把他惹毛了,吃亏的还是自己!与其被收拾的很狼狈,不如乖乖躺着睡觉!
见女人不闹腾了,离澈起身从美人榻上拿了张毛毯盖在自己身上,侧过身子环手把她抱在怀里,揪着适才的话题不放,“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伤口都快烂掉了!”
药物的作用下,顾星恬的精神没有刚才那么好,很快就被困意卷了个底朝天。也没力气再折腾,淡淡地应了声,“昨晚跟我大哥小酌了几杯,死不了!”说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离澈闻见均匀的呼吸声,胳膊支撑起身去偷看,确定她已经睡熟了。望着绝美的容颜,眸光越来越炙热,垂眸亲吻了一下光滑的额头。回想那一个如婴儿吸吮般的吻,傻笑着!轻轻撩开散落在枕头上的黑发,看向她的后脖颈。
那枚妖艳魅惑的桃花,亦如当年。
他多么想把真相告诉她,却又害怕会彻底失去她。上天竟重新给他机会,又让她失去记忆,那么就让过去的一切全都随风而去,让爱重新开始。
他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她会感受到他的真心,会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
安安带着烈火娇从王府逃出来,并没有住客栈,而是找了座破庙暂时躲避风雪。
这座破庙只有一尊城隍老爷和一台供桌,安安双手合十,朝泥土像虔诚地拜了三拜,随即绕到供桌后,躲在城隍老爷的背后,倚靠在他的衣角边,蜷缩着身子,把烈火娇从袖口内掏出来。
有外人在的时候,安安不敢暴露烈火娇,一直把小东西藏在袖口之中。唯有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拽出来,让它透透气。
在麟王府初次见到烈火娇的时候,安安很嫌弃它的,爱哭鬼的绰号就是这样得来的,如今却成了他相依为命的亲人。
他轻捋着红灿灿的毛发,柔声问道,“爱哭鬼,你在麟王府里吃香的,喝辣的。现在跟我出来,忍饥挨饿住破庙,你后悔了吗?”
小东西闻言咕哝了一声,钻进他的怀抱,脑袋亲昵地朝他胸口蹭了蹭。小爪子用力地挠了挠他的衣襟,似乎对爱哭鬼这个称呼很是不满。
安安双手抓起它的小爪子,支起腿把它的屁股怼在自己的膝盖上,与它四目相视,借着窗外的清冷的月光,瞧着赤眉红眼的小脸蛋,笑了笑,“不若以后就唤你小星星好了,以解我对娘亲的思念!”
烈火娇突然哇呜一声哭出声来,眼泪像喷洒的水龙头,惹得安安直皱眉头,“瞅瞅,泪点这么低,还不让人叫你爱哭鬼!”
他越是好言好语,小东西哭得越伤心。他只好把它紧紧地按在胸口上。
把烈火娇抱在怀里,比抱着一个火炉还暖和,他可以不用生火取暖,也免得引人注意。
烈火娇渐渐地停止了哭泣,蜷缩着身子窝在安安的怀里。一天没进食了,肚子咕噜噜地叫着,却没有吭声。
安安心疼地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垂眸说道,“逃出麟王府时太匆忙,也没想到去膳房偷点鸡腿给你吃。你再忍一忍,明早天一亮,我找家酒楼,给你买十个,让你饱餐一顿!”
烈火娇吱吱吱叫了两声,算是回应他,朝他怀里钻了钻,闭上眼睛睡觉,因为有小主人的抚摸,感觉真得很治愈!
凉夜寒风萧瑟,爬满蜘蛛网的泥土像下,轻薄的月光穿透破旧的格子窗投射在一大一小的身影上,显得格外孤寂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