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谷只是随口感叹了一声,谁知徐青佑却当了真,拖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家的地窖里倒是还藏着两坛,我爹把他当宝贝一样供着,谁都不准靠近。若你真的想喝,哪天我想个法子给你弄一坛出来!”
姚小谷吓了一跳,连忙对他摆摆手。
“您还是歇着吧,君子不夺人所好,我可不想得罪大名鼎鼎的徐老爷!”
徐青佑摇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爹年纪大了,性格也越来越古怪,昨天夜里把我叫去,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个晚上,我却完全不知其意。今天一早又让管家往我院子里塞了好几个丫鬟,叽叽喳喳吵的人脑袋疼!”
这话听来实在欠打,姚小谷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
“徐大少爷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这世上有多少男子娶不上老婆,你却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左拥右抱,享够齐人之福,你就知足吧!”
徐青佑没想到小丫头说话如此肆无忌惮,一张脸顿时红成了猪肝色。
“你胡说什么,我……我可不是荒淫无度之人,再说了我还没成亲呢,你可不要败坏我的名誉!”
姚小谷突然想起双喜的哭诉,心中顿时来了兴致。
“那敢问徐大少爷你为何一直不成亲,听说徐老爷急着抱孙子,你就不能做个孝子,顺从他老人家的心意?”
徐青佑身子一扭,脸上露出不屑之意。
“婚姻之事,岂可儿戏,我可不想再走爹娘的老路。如果要成亲,我一定要找一个与自己情投意合,能够携手一生的女子!”
姚小谷感到有些意外,在这个时代能有如此想法的男人可比大熊猫还要稀有。
“那要是一直找不到呢?”
徐青佑的脑袋扬的高高的,眼神之中充满坚定。
“那我就一个人过一辈子,也好过害人害己,徒留烦恼!”
“说的好!”
姚小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的行为表示出极大的赞赏。
“婚姻就是一场赌博,咱们的宗旨就是宁缺毋滥,只要我们自己足够好,还愁找不到良人?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把制药坊建起来!”
徐亲佑看着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小手,跳动的心简直快要从胸腔里跃出来。
“你……你说,我什么都听你的!”
姚小谷背着手在酒坊内转了一圈,把每一个屋子都看了一遍,脑子里快速的转动着。
“房子都是现成的,简单收拾一下便能投入使用,咱们还需要添置一些制药的器具,以及招收大量的人工!”
“这两样都不是问题,镇上的两家打铁铺都与我熟识,需要什么工具你尽可以提出来,我让他们加班加点的打制,争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准备齐全!”
“那可真是太好了,有些东西比较特别,今晚我把图纸画出来,你让他们照着做就行!”
徐青佑点点头:“人工方面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一会儿就去跟老冯头说,让他在附近的农家户中寻一些踏实能干的壮劳力。今年雨水不丰,地里收成欠佳,能够有到一份养家糊口的活计,想必大家都会十分乐意!”
姚小谷高兴的一拍巴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抓紧时间把药方准备好,半月之后,制药坊正式投入生产!”
事实证明,在奋斗的路上能够遇到一个好的合作伙伴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
每当姚小谷提出一个问题,徐青佑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想出解决办法,制药坊的筹备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顺利得多。
为了保险起见,姚小谷决定先推出四款成品药膏试试水。有治疗咳喘的川贝止咳露,治疗风湿的麝香虎骨膏,专为妇人补气活血的八珍汤,以及她独门秘制的一款金创药。
这些都是需求量极大的常用药,为了方便量产,姚小谷将方子反复斟酌,还送去给胡,秦两位老大夫掌眼,终于得到了一致认可。
季掌柜听说此事,从百草堂抽了两位聪明伶俐的伙计前来帮忙。
这两位伙计一个姓姜,一个姓任,在百草堂的后院煎了十几年的药,对各种药材都烂熟于心,经过姚小谷两日的培训,便熟练的掌握了各种制药技巧。
姚小谷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们管事之职,日后便要由他们带领二十多个工人撑起这座制药坊。
一转眼,半月之期已到,在众人的期盼下,制药坊终于迎来了挂牌之日。
这算是姚小谷在这个世界开创的第一份事业,心情激动的她天没亮就爬起来,穿了一身崭新的青色长袍。把头发梳的油光水滑,一丝不乱。
她刚走出村子,就看到路边上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镇上的人都知道这是徐大少爷最常用的座驾。
坐在车轴上的竟然是徐大少爷最信任的小厮双喜,姚小谷不由得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是徐大少爷让你来接我的?”
双喜灵巧的跳了下来,殷勤的扶着她的胳膊,将她送上马车。
“是我主动请缨,才得了这趟差事。听说姚大夫最近辛苦异常,奴才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做些微末小事聊表敬意!”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升起了,你不是向来看不惯我,希望我离你家主子远点儿吗?”
双喜默默地叹了口气,眼神之中写满了忧虑与无奈。
“姚大夫误会了,我一个做奴才的,哪敢插手主子的事。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主子愿意跟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其实我应该感谢您,自从认识您之后,他脸上才开始有了笑容,整个人比起从前不知开朗了多少。”
姚小谷略感惊讶:“哦?有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姚大夫,有些话本不该我这个当奴才的说,可我伺候大少爷多年,知道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你们之间的事本就于世俗所不容,可想而知他付出了多大的勇气,我希望您能够真心实意的对他,永远不要伤害他。”
姚小谷听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她正准备仔细询问一番,谁知这家伙竟然自顾自的扬起马鞭,一路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