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夫人的功劳,您不仅救了小儿的命,还帮助他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如今的每一天他都过得充足,快乐,我这个当娘亲的也再无他求了!”
王妃吩咐下人在湖边的小亭子里布好茶点,请姚小谷坐下边吃边聊。
面对着满桌香气扑鼻的点心,姚小谷才惊觉自己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她也顾不上客气,抓起一只桃花酥大口吃了起来,由于吞得太急,一时竟噎得翻起了白眼。
一旁的丫鬟贴心地奉上一杯乌龙茶,她满心感激地接过来,想也不想就要往嘴里送。
“慢着!”
秦王妃突然站起身,惊慌失措地将她手中的茶杯打翻在地,她的眼中写满惊恐,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竟然把往年的陈茶拿来待客,简直无理至极!滚开,通通都给我滚开!”
这些下人何时见过自家主子这幅模样,一个个面面相觑,最后也只能点头哈腰退了下去。
姚小谷看着地上的水渍,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茶里有毒?”
“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当是我求求你,你赶紧离开这里!日后我若遭到什么不测,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帮我照顾珍儿……”
秦王妃说着竟然不顾王妃之尊,对着姚小谷深深拜下。
姚小谷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她用力咬了咬牙,在知书和司琴的搀扶下转身朝外院跑去。
然而她们刚刚跑出去几步,突然从天而降一张大网,下一刻三人就像撞入陷阱的猎物一般被高高地挂了起来。
秦王妃亲眼目睹这一切,不由面色骤变,跌跌撞撞地奔了过来。
“不!你放开她,快点放开她!她是珍儿的救命恩人,你答应过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她,你如此恩将仇报,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秦王萧锦睿坐着一顶软轿慢慢地从林中走了出来,他的脸上一如往常带着温暖和煦的笑容,可在秦王妃眼中他就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魔鬼,光是看他一眼就让自己不寒而栗。
“王妃近日既要去皇陵守丧,又要操心照顾珍儿,以至于心力憔悴,连精神都有些恍惚了,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姚小谷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全然陌生的男人,光凭他对待妻子如此冷酷的态度,她就知道自己从前彻底看错了人。
“小谷只是区区一介女医,身份卑微,无足轻重。小谷是在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殿下,竟让殿下如此大费周章?”
“夫人实在是太客气了,早在咱们第一次见面之前,本王就已经对你产生了强烈的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有本事驯服那匹烈马,事实证明你的确没让本王失望!”
姚小谷冷冷一笑:“秦王殿下装作一副隐居世外的淡然模样,可实际上整个心思从来没有离开过朝堂片刻,所有人在您的眼里皆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萧锦睿对此并没有否认,反而还扬起下巴露出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做本王的棋子,夫人应该感到荣幸才对。其实本王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只要你愿意乖乖配合本王,本王保证你安稳无事!”
姚小谷的眼中充满鄙夷:“殿下终究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其实这些年你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野心,只是小心翼翼地把它隐藏起来。你从来都不甘心只做一个无实无权的闲散宗室,你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那高高在上的至尊之位!”
秦王点点头,对着姚小谷竖起了大拇指。
“漠寒那小子算是捡到宝了,漂亮的皮囊随处可见,可一个女人能够通透到如此地步还真是可遇而不可求。你知道本王为何要这么着急对你动手吗,不光是为了辖制萧漠寒,更是因为本王心中对你有一股莫名的惧意!”
知书和司琴拼命的挣扎,想将困住她们的网绳撕破,然而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东西竟然比钢铁还要坚硬,她们越是用力反而勒的越紧。
“我知道两位姑娘身手不错,可这并非普通的绳子,你们要是不想亲手送自己的主子上西天,那就像个死人一般,千万不要妄动!”
秦王眼中的笑意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两个丫头只觉得心中一凛,整个人瞬间僵硬如冰。
秦王满意的点点头:“这样才对!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太子倒台,齐王暴毙,放眼整个皇室,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只有本王与十弟。”
“可在世人眼里,郡王桀骜不驯,天生反骨,根本不可能继承大统。那些朝臣宁愿选择有腿疾的殿下,也不会把江山交给一个声明狼藉的皇子!”
“夫人分析的十分到位,十弟生性自由,恐怕也不愿再回到深宫之中,不过本王与他向来齐心,谁做皇帝又有什么要紧?”
“我呸!”
姚小谷居高临下的啐了一口,只可惜距离太远,没能亲自唾他一脸。
“若非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天底下竟然还有像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郡王视你如兄父,你却早在多年之前就开始算计他,当初他之所以被先皇嫌弃,其中大部分都是殿下的功劳吧!”
“非也,非也……这些都是太子与淑妃所为,与本王有何干系?毕竟整个京都城的人都知道,太子为了守住自己的位置,那是什么恶事都做的出来。当初要不是他居心叵测谋害本王,本王也不可能成为人人耻笑的残废!”
秦王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无比,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无论时间过去多久,依旧无法磨灭。
姚小谷眼神微眯,紧紧的盯着秦王的双腿,仿佛要将其彻底看穿。
“殿下的腿疾真有看起来那么严重吗?”
秦王神色一顿:“哦?夫人这是何意?”
“如果说夺嫡之路是一场硝烟滚滚的战争,那么你的残缺之身就是最好的障眼法,所有人都把你排在储君之外,太子也对你放松了警惕,才能换来你这么多年的蛰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