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谷命令车夫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七里街,她被那些衙差抓走之后,百草堂也难逃厄运,看着大门上那两道刺目的封条,她心中依旧难忍愤怒。
“东家,您总算是回来了,那群龟孙子没把您怎么样吧?”
即便是被封了大门,做不成生意,众人依旧默默的坚守在这里。
“我没事,让大家受惊了,我现在就撕了这封条,重新开张营业!”
姚小谷说着就要上前动手,小刘大夫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将她拦了下来。
“东家莫急,这玩意儿可不是谁都能撕的,一个不好您又得进去。师父刚才已经让人传过话来,让咱们安心等着,他一定会还百草堂一个清白!”
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姚小谷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秦子盛生怕师父在狱中受了什么委屈,特意请她在石墩上坐下,自己则专心致志的替她检查起来。
这边才刚刚检查完毕,欧阳大人就带着一大群人赶了过来,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耷拉着脑袋,犹如霜打茄子的张捕头。
“姚东家可否安好?下官受林侯之托彻查此案,如今总算有了些眉目,今日特意带着相关人等当面与您对质!”
这位欧阳大人的确算是一位端人正士,姚小谷立刻起身拜谢。
“劳烦欧阳大人辛苦奔波,小谷感激不尽。此事本就是一场闹剧,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做担保,无论到什么时候,百草堂都会以病人的安危为重,绝对不会做出违背良心之举!”
欧阳大人抚了抚花白的胡须,轻笑着将她扶了起来。
“姚东家的为人毋庸置疑,今日本官就是来还你清白的。张捕头,你还愣着做什么,难道还要本官亲自替你说嘛!”
张捕头身子一震,立刻便跪倒在地,整个人如丧考妣,一开口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姚东家恕罪,小人误听了谗言,害您遭受无妄之灾,实在是罪该万死。求求您就饶了我这一回,我保证以后再不敢来找百草堂的麻烦!”
“呦,张捕头这张脸变得还真快,那日你口口声声指证我们用菊三七冒充白术,还说什么人赃俱获,这会儿又想用一句话打发此事,你真当我们百草堂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都是傻子吗?”
双喜话音未落,脾气火爆的洪二爷就抡着拳头冲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与这种人渣何须多言,你三番两次上门滋事,不就是因为东家不肯满足你的狮子大开口,像你这样的蛀虫根本就不应该在七里街存在!”
洪二爷几拳头下去,张捕头便被打成了一个猪头,由于极度的心虚,他甚至不敢开口呼救。
“好了,洪二叔何必为了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有欧阳大人在,您还怕没人为咱们主持公道吗?”
“姚东家客气了,巡防营的管带已经调查清楚,这一切都是那个老薛头在背后搞鬼,他的儿子欠了一屁股赌债,被人以性命相要挟,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昧着良心行构陷之事!那些个菊三七也是他事先准备好的,让姚东家受委屈了!”
姚小谷早已料到会是这种结果,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
双喜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东家与那个老薛头素不相识,他有什么理由要害咱们?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指使,欧阳大人,您能不能告诉我那人是谁,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这……”
欧阳大人眼中露出迟疑之色:“实在抱歉,恕本官力有未逮,暂时还未能查出那人的身份,不过你放心,若是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姚小谷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为难之处,当即也不再多问,待欧阳大人取下封条之后,便和大家伙一道踏入大门。
“这些该死的混蛋!好好的铺子被糟蹋成这个样子,看来今日是无法开张营业了!”
洪二爷看着满地的狼藉,又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扭过头狠狠地瞪着张捕头。
张捕头吓得浑身一颤,一下子扑倒在姚小谷面前。
“姚东家,小人真的知错了,求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条贱命。小人还有一家子妻儿老小等着我养活,我若是死了,他们也活不下去了……”
姚小谷越听越糊涂,这个张捕头犯了什么错自有衙门处置,就算再怎么求也求不到自己头上。
欧阳大人轻轻地摇了摇头:“姚东家有所不知,那位老薛头已经畏罪自尽,昨天夜里有两个黑衣人潜入张捕头家中,一把火烧了他半个院子,要不是他逃得及时,只怕早已被烧成一堆灰烬!”
双喜用力一拍巴掌:“活该!这就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这种人就算真死了也是罪有应得,跟咱们东家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们还怀疑是东家派人放的火?”
“当然不是,姚东家千万别误会,那两位黑衣人并未隐瞒自己的身份,他们是……”
欧阳大人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姚小谷心中却已然明了。
“张捕头纵然有错也罪不至死,欧阳大人放心,我会去找他说个清楚。”
“那就好!那就好!”
欧阳大人松了口气,一脚踹在张捕头的屁股上:“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叩谢姚东家的救命之恩!”
张捕头一连磕了十几个响头,一直磕到脑门儿充血。
他心里很清楚,纵然这次能逃过一命,他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再在七里街出现,那段逍遥快活的日子就这样一去不复返。
姚小谷带着大家伙儿忙碌了整整一天才勉强将大堂恢复原状,为了庆祝百草堂劫后重生,她安排了两桌丰盛的酒宴,感谢大家对自己的支持。
就在众人举杯相庆的时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惹得众人一阵欢呼!
“小侯爷,您怎么来了?您的身子大好了?咱们大家伙儿可都想死你了!”
林世显早在门外守候多时,由于心中还存着许多顾虑,一开始他并未打算现身,可声声入耳的欢笑让他心痒难耐,他终于决定抛开一切加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