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绍很早时便到了赢府。
府门断裂成两半,牌匾咋坏了一个角,赢字比划全都掉了下来,只剩一个月字。还以为短短不过几个时辰没见,赢府就遭了贼。
进来一看,原来是这个小家伙在闹腾。
萧承绍略无奈的扶了扶额,深邃视线比着赢无月的五官描绘,从眼睛看到鼻子,再到下巴,修长的脖颈……再往下,那天晚上的所有画面毫无征兆地从他脑海里相继蹦出。
赢无月白到发亮的身。子,平坦的月匈,还有那条浸了水的红色绸裤……
萧承绍顿时头疼。不明白那天晚上的事不是已经被他忘记了吗?怎么又被翻出来。
罢了,是他认错,怪不得别人。
他不是她!
他只是,和她感觉很像的,一个男人。
赢无月虽微阖着眼,却未完全闭紧,见萧承绍神情变幻莫测,眉头忽而拧紧忽而舒展,眸色一沉。
她记得曾经在他身上闻到过定神香的味道,那时她便怀疑过,萧承绍有惊魂之症。
如今看来,八九不离十。
一番纠结过后,萧承绍恢复了正常,黑眸沉沉朝着赢无月望去,声线低沉有磁性地说道:“过来。”
赢无月挑了挑眉毛,没动。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清亮闪光,似是在分辨,萧承绍现在是否清醒,该不会是说的胡话吧?
瑟瑟发抖的赢泽远忽而听到萧承绍发声,吓得差一点尿了裤子。
他什么也没干啊!全都是他这个倒霉侄子的错。
求王爷饶他一命,饶他们赢家一命。
赢泽远扒拉着地砖刚跪稳,一个响头磕下去,正要说话。
就见一双玄色绣着暗纹祥云的马靴,从他面前踏过,朝他身后走去。
赢泽远:……
就见萧承绍大步朝着赢无月走去。
跪在房门外的老夫人顿时攥紧了夏思凝的手,膝行上前,先一步阻了萧承绍的去路。
“王爷,老身拜见王爷。”
说着,低头给萧承绍磕了一个响头。
萧承绍脚步一顿,微微偏头俯身,“赢老夫人。”
老夫人笑着抬头,“难得,王爷还记得老身。”
“快起来。”
萧承绍上前将老夫人扶起,“赢院使对本王有恩,老夫人不必拘礼。”
当年他以三万精骑,大败南昭。南昭国玩不起,夜晚以毒箭突袭军营,萧承绍为救副将,当胸中了一箭。
那毒相当霸道,中箭短短数息便袭入他肺腑,当年,曲涯还没有被他抓回王府,一众军医束手无策,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
赢泽川当时恰好在南昭附近一书院讲学。
诊断了萧承绍的病情后,他只身一人进入南昭国与大燕朝边境处的万兽林,寻来治毒奇草,救了萧承绍一命。
短短三天,萧承绍便恢复了大半,而后挥师南下,以3万铁骑差一点端掉南昭国都。
自此,南昭归降,萧承绍也得了战神的美名。
只是后来,萧承绍连年征站各处,二人便少了联络。
但每逢过年过节之时,都会有燕王府的礼送来赢家。
自从赢泽川辞官避走云城后,两人才算彻底断了联系。
老夫人给萧承绍鞠了一躬,满脸恳切地祈求:“王爷,看在我儿曾救过你一命的份上,可不可以不要跟我孙儿计较,璨儿他从小体弱多病,我儿心疼他,便惯得多些,礼数不周,您见谅。
老身保证,日后会好好规劝于他,悉心教导他燕城的规矩,一定不让他再在您面前造次。”
萧承绍安静听完老夫人的话,沉默片刻,抬眸看向老夫人身后,沉着嗓音:“怎么?才两个时辰没见本王,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