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感觉心很累。
在中世纪这个马桶和卫生纸都没有的年代过下去已经极端不容易了,他还得遇见各种奇葩——天知道眼前这个领主是怎么想的,居然通过把自己弄进猪窝里躲避瘟疫,这么有个性的想法是哪位大神告诉他的?
不过,看着对方遭罪的样子,艾伦内心还是很爽的——所以,他也没打算将这个问题揭穿,说老实话,要不是这个坑爹的领主起码知道报告瘟疫这件事,艾伦现在就把他送下去了。
强忍着走人的冲动,艾伦和这位领主扯了几句,等待着目前处理一切事务的管家的到来——他决定了,拿到资料立刻就走,绝对不和这位领主多扯一句淡,因为实在是太臭了!
然而,管家的到来依旧给了他小小的惊喜——因为管家和那位守卫的士兵一样,脸上裹着厚厚的带着异味的麻布,声音瓮声瓮气的,手里捧着厚厚一沓的记载着有关数据的羊皮纸毕恭毕敬的跑了过来。
姑且不谈资料的问题,艾伦内心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极端恐怖的想法——如果领主这么抗拒瘟疫的话,说不定下面人有学有样的,那么这层布上边的内容就简直太恶心了。。。
努力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去,艾伦甚至连个好脸色都没给他们留,直接拉着赫敏传送出去,完全无视了对方还想殷切交谈的表情——他怕自己想打人。
他再次出现的位置已经是约定好的集合的位置——如果不出现什么异常的话,他手下的那帮巫师应该用不了一整天就可以回来的,大家一起看资料研究的话,说不定会快一些。
毕竟,瘟疫这档子事,处理起来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搞定的。
摊开地图人口等资料,艾伦随手编织了两个草垫,面朝赫敏露出微笑:
“抱歉,本来说今天就能回去的呢,结果遇上这档子事,估计你也着急了,不过现在还得麻烦你再帮帮忙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挪了一部分资料过去——依照赫敏的能力,处理这些东西可能比他还要顺手些。
“没关系的,能帮助那些可怜的村民也是好事——这个时代对于瘟疫的理解实在是太落后了,往常我读资料时以为那些躲在污秽之地以期待着疫病不会降落到这么污秽的地方的人还以为是瞎编的,没想到真的有这么做的人。”赫敏简单的理了下头发,把它绑了起来——这让艾伦想起了当年看到女孩子们复习时候撩起刘海的样子,话说他一直都搞不懂为何这样子,难道是为了给大脑降温?
不过他很快就没有胡思乱想的能力了——因为这年代的记录实在是太混乱了些,尤其是那些简略的语法什么的,让他更是头大了。
在仔细辨认那些资料并且整理思路的过程之中,时间流逝的飞快——等到艾伦注意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发黑了,不弄出照明的光线的话,根本没办法辨认羊皮纸上的字了。
“没想到,时间居然过的这么快——那些家伙干嘛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艾伦收集了些点火的东西,一边弄出一个大火堆一边朝着把头发放下梳理的赫敏说道。
“不知道,可能有人有什么新的发现了也说不定,放心,不会有事的。”赫敏看起来心情也是不错,虽然如何治疗瘟疫还没办法,但是已然有了头绪——她和艾伦已经把征调部队的名单,靠近港口的村落,可能有病患路过的土地一一标注了出来,也算是有个良好的开端了。
在没有更多的情报之下,他们不能干更多了。于是乎,赫敏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看着艾伦开始熬煮一大锅的汤了——这次是多人份的,艾伦不可能一边让人干活一边让人家饿着肚子的。
可惜,直到汤散发出的好闻的香味飘的到处都是,艾伦依旧没有等到他手下的巫师。
这让艾伦不得不把火弄到最下,仅仅留下一丝火舌不断的舔舐着锅底,以防止汤熬干。
久等不来之后,艾伦他们只能先把白面包掰碎了,就着汤喝下去,然后继续等着人们回来——艾伦做了个决定,如果等到自己预留在泡头咒的魔力消失的时候,那些巫师还没回来,他就亲自动身去找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火堆重新架了一次,锅里的汤都补了一次水,变得不再新鲜了。
艾伦看了眼月色——大约半夜一两点了吧。
本来应该是睡觉的时候了,但是,他怎么可能把人丢下自己安然入睡?
好了,接下来,跟着痕迹分析空间开始找人——希望他们只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
就在艾伦准备留下一行字防止有人突然回来的时候,随着几声接连的响动,一道道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眼望去,全是熟悉的身影。
得,回来了。
回来就好——省的自己去找了。
艾伦松了一口气,准备去把汤再热上——虽然不知道为何耽搁了,但是估计对方是没什么时间吃饭的,冒着生命危险过来和他解除瘟疫,耽误点时间算什么?
他正准备拍拍这些同伴的肩膀说句辛苦了之类的话,却猛然闻到一股极为呛人的烟火的味道。
即便是他在火堆旁待了整整一晚上,甚至还加了几次火,这些属下身上的烟火味道依旧是呛鼻的不行——哪来这么大烟火味,你们几个是去烧山了嘛?
当心点,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艾伦内心一边吐槽一边继续行动,心里却突然咯噔了下——等等,放火?
他不由的抬头看向了所有的人,除了一位站位稍前的巫师面色稳定且惨白外,其余人面色或是惊慌或是懊悔,没有一个脸色正常的,甚至于,他们身上的艾伦残留的魔力都能清晰感应到——就好像泡头咒不是自己消散,而是被他们打破了。
一股阴霾不由的笼罩上来,艾伦心里突然有种极度不好的预感。
他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的,因为他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是无数的细节都在告知他——他判断的可能是真的,而且估计无可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