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目送下，卡诺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登上黑船，沉入水下。

进入水中之后，一个巨大的透明气泡就将整艘船包裹起来。黑船擦着老实的巨乌贼继续下沉，直到湖的内壁上出现一个隧道。

“还好卡卡洛夫没有兼职船长，不然怎么去德姆斯特朗会是个大问题。”

卡诺站在甲板上，看着隧道内的景象感慨到。

“这艘黑船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全世界的大多数地方，只要输入地名，就能自动航行前往。”克鲁姆介绍着，“如果选择巡航模式，我们还可以上升到海面，更悠闲的前进。”

“但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还是潜航的速度快一些。”

“这艘船的魔力储备充足吗？”卡诺好奇的问到。

克鲁姆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有这么多学生在船上，不会缺魔力的。”

好家伙，这还是个“人力”帆船。

黑船无声的驶出隧道，离开苏格兰岛屿板块的下方，进入北海中，向着德姆斯特朗而去。

卡诺已经离开了甲板，进入了克鲁姆准备的舱房里。

这里放着几十本关于引蛇泉的研究资料，但卡诺并不需要每本都看一遍。

经过对卡卡洛夫的尸体和芙蓉身上蛇泉毒的观察，卡诺从里面感觉到了来自伏地魔的神力气息。

而根据以往的资料，引蛇泉对人体完全无害，哪怕痛饮泉水也不会中毒。

基本能确定，伏地魔的神力在蛇泉毒的制作过程中起了重要作用。

所以卡诺只需要看那些把引蛇泉和神灵传说联系起来的研究资料就可以了。

很快，他就有了发现。

在北欧神话中，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链接着九个世界，它有三条根须，一条伸入位于阿斯加德的兀儿德之泉，一条伸入位于约顿海姆的密米尔之泉，还有一条在尼福尔海姆的赫瓦格密尔泉中。

着名的毒龙“尼德霍格”就在赫瓦格密尔泉旁边，和一众毒蛇不断吞噬着世界树的根须，当他们将树根啃食殆尽，诸神黄昏就会到来。

而赫瓦格密尔泉又被称为“无尽之泉”，供养着十二条大河，流水滔滔不绝。

有个研究者提出过猜想，引蛇泉可能是神话时代的赫瓦格密尔泉的一条支流，所以才会对蛇类有巨大的吸引力，还能使它们的体型迅速膨胀。

而在神话中，十二条大河之一的埃利伐加尔冻成的冰块正是始祖巨人尤弥尔诞生之地，其中蕴含着被称为“eitr”的毒液。

也许引蛇泉中蕴含着极微量的eitr，伏地魔靠神力将其提纯催化，制成了蛇泉毒。

卡诺曾经亲身前往神话时代，也和真正的神灵交流过，甚至于昨天还和伏地魔这个现世神打过一场。

所以他深知神话传说不能尽信，但也不能完全不信。

想要探明真相，找到医治芙蓉的方法，还是要去德姆斯特朗实地探查一番才行。

直到家养小精灵们端上了晚饭，卡诺才意识到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

“稍等，我有事问你。”卡诺叫住家养小精灵。

“我没有下毒，我没下毒！”

家养小精灵尖叫一声，卡诺赶紧安抚他。

“我不是怀疑你下毒，那件事已经查清楚了，和哪个家养小精灵都无关。我只是想问你，我们还有多久能回到德姆斯特朗。”

家养小精灵松了口气：“现在黑船已经进入了斯卡格拉克海峡，今晚就可以穿过卡特加特海峡，明天中午进入波地尼亚湾，晚上就能回到德姆斯特朗。”

正如家养小精灵所说，第二天晚上，卡诺感觉到黑船开始上浮。

笼罩着船体的气泡破碎，黑船静静的漂浮在海边。

卡诺呼吸了一口带着海腥味的空气，越来越多的人也陆续走上甲板。

等到甲板上站满学生，克鲁姆用力的吹响一个银哨。

很快，在黑暗中传来拍打翅膀的声音，上百头灰色的飞马围拢过来。

“这是格拉灵，就像布斯巴顿的神符马一样，是属于我们北欧的飞马亚种。”克鲁姆一边介绍，一边跨上第一匹落在甲板上的格拉灵。

卡诺也有样学样，跨上一匹格拉灵的马背，小声和它交流起来。

当克鲁姆准备招呼第一批飞马行动的时候，卡诺已经和他骑着的那匹格拉灵在摇头晃脑的“聊天”了。

“你说什么？引蛇泉那里让你不舒服？”

“哦哦，傻子才喝那里的水。”

“带着股尸臭味？”

格拉灵一边以极快的速度在黑夜中飞行，一边絮絮叨叨的和卡诺聊着，言语中对引蛇泉满满的都是警惕和嫌弃。

格拉灵这个飞马亚种可是英雄齐格鲁德的坐骑格拉尼的后代，格拉尼的祖先是奥丁的八足骏马斯雷普尼尔。

再向上追溯，斯雷普尼尔是变成母马的洛基和另一匹神马所生，是货真价实的神灵血脉。

它说引蛇泉有问题，更能证明卡诺的猜想。

“那你过会能带我去引蛇泉那里看看吗？就去让你最不舒服的那个地方。”

卡诺好声好气的和格拉灵商量着，它只是摇着脑袋不愿意。

最后还是卡诺给它塞了两个橡果，才让这贪嘴的马答应下来。

还是自家的小独角兽比较好。

一众飞马载着学生们向北飞去，凌晨，一座黑沉沉的城堡出现在微微发亮的地平线上。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忍不住发出欢呼，这一趟出门他们实在经历了太多事情，现在回家的喜悦格外强烈。

众人飞过城堡前的大湖，在门口的草坪上落地。

“卡诺，先休息一下，然后我带你去引蛇泉。”克鲁姆说到，“有些资料在图书馆里，你可以再查一下。”

“不必了。”卡诺摇头道，“我现在就去，格拉灵认路。”

克鲁姆一愣，看到飞马那狗腿的样子，也只好点点头。

“我也跟你过去。”

格拉灵带着两人飞到城堡后面的一处山坳，下面一条清澈的寒泉，就是引蛇泉。

卡诺能看到泉水附近的草丛和乱石中有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毒蛇，各个都身体粗壮，鳞片油亮。

格拉灵带着他们沿着泉水自下而上飞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引蛇泉渗出的岩壁上空。

“就是这？”

卡诺闭上眼睛，神色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