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么简单,难道你没有发现,七页书组成了第一幅图画吗?”人老成精,练就一双毒眼的尼可·勒梅看出莫里亚蒂的想法,他叹了口气:“继续看下去吧,看完后你会发现这本书的神奇。”
莫里亚蒂翻开第八页,这次他多了几分郑重。
第八页的画依然不完整,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莫里亚蒂熟络的翻到第十四页,然后倒过来看。
“又是七页!”莫里亚蒂把书页翻来覆去地看,“这是第二组图画:画的是一片墓地中,一根十字架?但十字架上钉的却不是耶稣,而是一条蛇!”
“很好,解读。”尼可·勒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涩。
“十字架代表神圣与驱邪,被钉死的蛇的头上似乎有犄角或是蛇冠?我姑且认做是蛇怪。所以?代表的含义与受难的耶稣含义相同。”
莫里亚蒂略微思考了一下,又道:“其他巫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对巫师来说,他们只信梅林,受难的耶稣是什么麻瓜与他们无关。”
“完全正确。”尼可·勒梅调侃道:“如果被教廷里的基督徒听到你的话,保准会找你算账。”
“你接触过教廷的人?”莫里亚蒂问道。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尼可·勒梅略过这个话题,他沉声说道:“蛇被钉死代表腐化,在十字架上死亡代表升华!这就是第二组图画给我的启示,接下来让我们看看第三组图画,也是最后一组。”
莫里亚蒂与尼可·勒梅凑在一起,翻开了第十五页到第二十一页。
“画的是一片荒漠上冒出几股清澈的泉水,从泉眼中又钻出许多蛇?
嗯,蔚蓝天空,风和日丽,如果没有那么多蛇的话,这倒是个充满希望的故事!
事实上于我来说,有更多的蛇也不会介意。”
莫里亚蒂不仅说出了图画的内容,连带着说出了他的解读,顺手变出一片荒漠,念了一个清水如泉咒,召唤出许多幽蛇。
完美复刻了图画中的场景,幽蛇们吐着信子,就像一只吉娃娃一样摇头摆尾,看起来一点也不吓人。
尼可·勒梅笑得前仰后倒,莫里亚蒂十分怀疑他单薄的身体无法承受前后摆动从而导致拦腰折断!
“你的灵光一闪令我佩服,”尼可·勒梅笑够了,说道:“我是这样解读的,你看——荒漠代表炼金术,这是我在第一节课上就指出来的。”
“嗯嗯,没错。”莫里亚蒂表示同意。
“而清泉是荒漠中出现的新物质!新物质从何而来?从蛇群中来!我当时将蛇群理解为缔造新物质的原料,经过了几年的炼金术试验,发现强酸可以生成新的物质!”
尼可·勒梅兴致勃勃的说道,即使过去了五百多年,谈起炼金术试验,依然如同少年模样。
“我懂了,”莫里亚蒂注视尼可·勒梅:“你把三组图画解读为魔法石的制作过程!”
“真聪明!”尼可·勒梅赞叹道:“最关键的难道不是我最后成功制作出魔法石吗?”
“你看,我想制作魔法石,我就从书中解读出了制作过程!”他的口气变得沉重了:“那么,如果有人想做一些坏事,他会不会从书中解读出作恶的方法?到时候谁能阻止他!
我有理由相信,拥有过这本书的人,无一例外从中解读出了让他们走向成功的方法,有的做出了一番事业,更多的,则是用来干一些不为人知的坏事,别人又不会知道!”
莫里亚蒂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尼可·勒梅的话有些唯心主义了,他的目光回到《犹太亚伯拉罕之书》上,发现在书的封底内侧,也就是与第二十一页相邻的那一面上,印有两幅画,一上一下。
手指轻轻抚摸两幅画,触感冰凉,莫里亚蒂判断出是某种金属,现在他知道这本书为什么有那么多手印了。
“犹太人有用金属作画的习惯?”莫里亚蒂吐槽道,尼可·勒梅似乎哼了一声:“也许吧,当时的犹太人不叫犹太,叫做希伯来人。谁知道他们有哪些古古怪怪的习惯。”
“这两幅画看起来比前边的三组画生动多了,”莫里亚蒂把书捧起来看,“那么就是第四幅画,画着两个人。
一个带着帽子,他的手上拿着一根双蛇杖,他挥舞蛇杖摆出迎战的姿势。
而他对战的是一个长着翅膀的老人?老人飞在半空中,头顶沙漏,手拿镰刀正要砍去拿双蛇杖的人的双脚!”
尼可·勒梅好似来了极大兴趣的问道:“对此,你的看法是——”
“双蛇杖是赫尔墨斯的武器,这点毫无疑问,赫尔墨斯还是炼金学的始祖!这是佩雷内尔教授在第一堂课上提问唐克斯的问题。”莫里亚蒂开始分析画中的含义。
“至于那个老人?他头顶沙漏,沙漏代表时间这点也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他拿着镰刀,我把他看做死神!
死神计算着时间,前去收割赫尔墨斯的性命,两人爆发大战。”
尼可·勒梅提出了截然不同的解读:“我把老人看做农神,拿着镰刀的不是只有死神,农民也会拿起镰刀,不是吗。
双蛇杖代表赫尔墨斯这点我与你保持相同看法。
好了,你能从死神大战赫尔墨斯得到怎样的启发?
我按照农神大战赫尔墨斯的思路,将土地中的一些物质加入到炼金术试验中,最后发现,铅,可以去除水银的挥发。”
“发现这一点,你用了几年?”
“七年零四个月。”
莫里亚蒂用眼神表达了对尼可·勒梅的钦佩之情,尼可·勒梅没有骗他们,在没学公式与符文之前,只能从炼金术学徒做起,从一个个试验开始尝试。
而莫里亚蒂只能从死神与赫尔墨斯的大战中想到死亡圣器。
或许死亡圣器也不过是强大的炼金术道具?
对于两种不同的思路,莫里亚蒂与尼可·勒梅无法评判对错,他们接着看了下去。
“第五幅画,居然是彩色的。”莫里亚蒂欣赏的说,尼可·勒梅幽幽说道:“六百年了,它没褪色。”
“好吧,神奇的画。”莫里亚蒂耸耸肩:“看,这应该是一座高山的山顶,长出了一株花,花茎是蓝色,花朵是白色和红色,叶子是金色。看起来很漂亮!
花的下方是,一只金狮鹫?一头黑龙?它们在在山坡上建造巢穴。”
“所以,如果这画是真的,距今起码有一千两百年的历史?”尼可·勒梅第一次挠了挠头。
“自信一点,保守估计一千五百年!”
莫里亚蒂记得萨拉查日记里提起过,金狮鹫已经绝迹了。
至于那头黑龙,它太大了,莫里亚蒂敢肯定,现代魔法界没有个头巨大的黑龙。
“只有五幅画吗?”莫里亚蒂把书合上,“总觉得还缺少什么……”
尼可·勒梅笑了:“想想看,一共二十一页,每七页组成一副画,这本书似乎特别喜欢七这个数字,难保它会有七幅画,你说呢?”
“问题来了,”莫里亚蒂把书递给它的主人,“剩下的两幅画在哪里?”
尼可·勒梅却没有接过书,他轻轻摇头:“我把书送给你!你问得好,但我不知道。
六百多年来,我去不想这个问题,甚至我很少翻看这本书,除了有我从中再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之外,还有其他原因。
我隐含担忧,害怕它给我带来诅咒,不是魔法诅咒,而是心灵的诅咒!”
“与邓布利多不想当魔法部部长的想法类似?”莫里亚蒂捕捉到尼可·勒梅眼中的一丝纠结。
“啊,魔法部部长不能与整个世界相比,我坚信如果当时的我没有全心全意对待炼金术,恐怕这个世界已经归我所有了。”尼可·勒梅微笑着说:“所以我们才决定迎接死亡,是有想战胜自我的原因在内。”
莫里亚蒂很难认同尼可·勒梅的观点,他皱着眉头缓缓摇头。
“你本可以创造一个炼金时代,但当这个时代还未成熟,像一个刚会走路的孩子一样朝你走来时,你却害怕了!
如果说心灵的诅咒只是这样,那我要说请给我多来几个!我巴不得一个一个时代像快车一样飞速驶过,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接近魔法的天空。”
莫里亚蒂从躺椅上站起来,他把书翻来覆去,“我现在明白你的想法了,你认为这本书是关乎每个人的预言!与其他预言不同的是,这本书上的预言由书的主人自己决定!
你选择了躺椅,而我选择天空。书我收下了,等我找到最后两幅画,或许你会解读出一个本该翱翔于蓝天的故事。”
莫里亚蒂把他的躺椅变没,向尼可·勒梅微笑着点头。
尼可·勒梅并没有生气,他伸出右手:“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我会争分夺秒。”莫里亚蒂伸出右手,用他们打赌时的话回应,然后两只手重重地握在一起。
“咔嚓”一声轻响,尼可·勒梅手以一种垂掉的姿势挂在手腕上,莫里亚蒂眼皮一跳,“咳,你的手断了,让我来做个试验?保证给你接一个不会断掉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