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伊尔戈·卡卡洛夫之前作为食死徒犯下的罪行，我也掌握了一些在手里，当伯纳德问我这件事有没有什么建议的时候。我立刻将这两个情报联系在了一起。”
史特雷加快了解释的速度。
“和他做了笔交易之后，我将想法总结汇报给了伯纳德，没想到他的效率如此高，直接说服了卢修斯和伊尔戈，甚至还争取到了我不太了解的多丽丝的支持。”
“至于我为什么是船夫，事实上这艘船是伊尔戈输给我的，表面上它是德姆斯特朗的财产，实际上是我的个人财产。”
史特雷轻轻拍了拍船舱的墙壁，语气有些怀念。
路可赞叹道：“真是艘相当厉害的船。”
刚刚谈话之间，他也注意着船的动向。
这艘船又快又稳地遨游在水下世界，才一会功夫就已经看不见霍格沃茨的影子了，到现在，路可已经认不出自己在哪了。
“是的。”只是迎合了一声，史特雷就沉默下去了，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路可想了想，还是希望确认下一九七二年的事情。
扫视了一圈船舱内的配置，不愧是个人财产，果然有一些私人色彩在里面。
一幅风格熟悉的画，就挂在这略显死板的船舱之中，看起来，是出自特洛卡之手。
如同一个好奇的孩子，路可指向那幅画，问道：“这个还挺漂亮的，是你画的吗？”
史特雷抬头看向那幅画，笑了笑说道：“我要是那么会画画就好了，这是一位罗马尼亚的艺术家，罗达瑞特·莱克特的画作，可惜我得到这幅画的时候他已经失踪了十几年了，和他交好的富商一致认为他们应该永远失去了他。”
“为了纪念罗达瑞特·莱克特，有人将他的住处改造成了展馆，还挺有意思的，不过我没去看过。”
说完，他又思索了起来，整个人用一种放松的姿态躺在了座位上。
路可觉得，这是一种犹豫快要憋不住秘密想要分享的状态。
果不其然，史特雷主动挑起了话头：“小子，你小时候魔力失控过吗？”
“魔力失控？应该没有吧……”路可有些不太确定，他还是上学后才知道魔力失控的设定的，海格说服他家长时候的说辞之中所指的危险就是魔力失控，但是他其实没有任何相关的印象。
“嗯……我也没有。”史特雷躺着点了点头，“不知怎么的，当年也没有一所学校收我，我都一把年纪了，在情报行业摸爬滚打了好多年了，才意外发现自己还能用出魔法这么神奇的东西。”
看来……夜衍改掉了史特雷在一九七二年之前的记忆……但是阴差阳错之间，史特雷又回到了魔法界吗？
正想听听更多信息的时候，史特雷却不说了。
“我跟你说这些干嘛，真是老了，该考虑退休了，”史特雷抬起一条胳膊，举起一根魔杖，“休息吧，睡醒了应该就到了，你准备好我就熄灯了。”
路可闻言也躺了下去，示意史特雷可以了。
一挥魔杖，船舱内的灯便熄灭了，由于是在比黑湖时候更深的水下，从水面传来的光也十分有限。
好在这么长时间都是听着那些水声睡的，路可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大亮了。
仔细看看窗外，似乎他们已经浮在了水面上，路可听见外面的人用俄语打趣着：“大叔，穿这么少不冷吗？”
身为军情六处的苗子，他当然会俄语。
“啊~不冷啊，我有这个！来一口吗？”
听起来是史特雷的声音，他也在用俄语回应着。
“不了不了，我还要上班呢，哈哈哈哈。”
听起来门外的人似乎走远了，这似乎不是什么接头暗号，而是确确实实的路人寒暄。
路可推开舱门，探出了脑袋，看到了一身海边度假衬衫的史特雷。
“我们这是到夏威夷了？”
“想什么好事呢？”史特雷推了推遮阳的草帽，“欢迎来到伏尔加河。”
“那你这是什么打扮？”
“我也想知道，但接头人就是这么要求的。”史特雷用大拇指弹开了手中瓶子的瓶盖，喝了一小口，似乎那就是刚刚他给路人展示的防寒秘诀。
“伏特加，你就不用喝了，顺便你也换下衣服，在那个行李箱里，里面还有你的假身份什么的。”即使带着墨镜史特雷也察觉到了路可的目光，他指了指船舱深处的一个银白色行李箱。
没有等路可有所反应，史特雷摆在船头的鱼竿似乎真的有所收获，让他赶忙直起身子，和河鱼搏斗起来。
太神秘了，路可想不出任何形容词来描述眼前违和的一幕，只得退回船舱，打开了那个银白的行李箱。
最上面就是一副标准的毛绒大衣，还有一顶帽子，看起来十分暖和。
至于那个假身份，完全只是改了个国籍，别的什么都没变。
再次走出船舱的路可看到史特雷已经将钓上来的鱼放回了水中。
“哦，还挺合适的。”史特雷回头看了一眼，伸手将地上的篮子递给路可，“吃点东西吧，不知道那边的人会什么时候来。”
路可看了一眼，里面是面包，鱼子酱，火腿，还有牛奶，因为魔法的原因，都还是热的。
搭配之下，味道还挺不错的，就是面包吃起来有种微妙的酸味。
就这样看着史特雷百无聊赖地钓鱼再放生循环了一上午，路可和好多好奇的苏联人对了话，这让路可的口语熟练度飞速上升。
直到中午十二点，终于来了一个一看就目的明确的干练中年男人。
只不过一开口就让史特雷绷不住了。
“史特雷前辈，您到的比约定时间早多了。”
“要不你还是别干了吧！”史特雷暴躁地收起了钓竿，将路可的行李丢到了中年男人的怀里，独自回到了船舱。
“他就是接应你的人了，跟他走就好了。”史特雷在中年人看不到的地方语气平缓地跟路可说道，“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不送你了，祝顺利。”
“谢谢你，史特雷先生。”路可鞠躬行礼，来到了中年人身边。
“不用在意，史特雷先生就是有些喜怒无常。”看着史特雷驾驶着小船顺着伏尔加河离去，中年人完全没察觉到自己一句话就暴露了史特雷的名字和约定的时间，甚至还安慰起路可来。
当然，路可觉得让史特雷生气的应该还有那身不靠谱的接头装束，不过看他这副自信的样子，在和他熟络起来之前，好像不太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