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
“以上,就是我们的全部通关过程了。”
掌门真人的星辰峰上,由王陆主讲、王慕和无面者作为辅助人的讲述结束,竹屋内一时间陷入了沉思。讲述期间。王慕多次重申她并没有叛变,只是无条件相信王陆脚踢琼华手撕项梁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所以才安心扮演自己的角色,王陆则对此嗤之以鼻。
所有长老都没有在意这一点,唯有方鹤思考了一下当时王慕是不是能更发挥主观能动性里应外合协助王陆,以及五长老问项梁是不是非常富有的问题,其他人的重点都放在了他们的争斗上以及王陆最后的见闻。
这件事最后也没有产生什么其他影响,毕竟王陆赢了一点都不意外,而王慕叛变的几率趋近于零。要想探究群仙墓的秘密也为时尚早,还要看之后的开发,也不急于这一时。
所以很快,两位弟子就回到了自己的山头去吸收自己这一段时间的收获,尤其是王陆,成就一颗金丹才是最为重要的。
王慕这次的收获也非常之巨大,但她毕竟没有被逼到王陆那一步,现在到了虚丹巅峰还不着急突破金丹,回去之后跟着师傅学了新的心法和功法,又闭关消化了一段时间,再出来时时间也就过了几个月。
灼日峰的风很大,但是笨熊好久不见她非要拽着她出来散步,她站在风里摸着狗头茫然了一下。
——新的仙梦不适合他们去攻略,王陆还在闭关,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不方便去打扰,好好睡了一觉之后醒来的她竟然惊奇地发现自己有些无所事事。
于是就去见了一些不那么忙的朋友比如风铃老板娘,两人一壶酒几碟菜就能将整个修仙界的八卦都聊一遍。和小白琉璃仙等人分享了仙梦中的美食,又去飘渺峰为阿娅品尝了一些新菜,王慕扶着墙回去后再次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无所事事,正当她打算再次投身于修炼的时代浪潮时,山上竟然来了一位令她出乎意料的客人——
“白兔?我没看错吧?你竟然敢一个人上灼日峰来我?”
这小姑娘可能受那些话本影响过深,自卑心理使她坚定地认为内外门有别,更何况是亲传弟子和外门弟子,所以哪怕王慕极力邀请也没敢来灼日峰一次。而今天,一个究极社恐在没有熟人的陪伴下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这简直是堪比火星撞地球还要艰难的一步啊!
刚来的白兔站在一颗大树的后面,见王慕出来,努力挪出来一点,用看起来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道:“师姐,我有些事想麻烦你……”
王慕顿时一惊,语气不由有些凶狠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这种万事不求人的社恐,要不是被欺负狠了,又怎么会去求助他人?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其他理由来。
白兔赶忙摆手:“不是不是、没有人欺负我,我就是想让师姐陪我下山一趟。”
“啊?”
两人边走边谈,在白兔不好意思的叙述下,王慕终于想起来灵剑山的某项传统——斩尘缘活动,也即灵剑弟子社会实践活动。(入门修行的弟子,无论什么身份,一视同仁地被丢下山历炼一年,之后回来还要写一份令人头秃的实践报告。)
“……”
坐在自己房间的桌子前,王慕给白兔斟茶,面对师妹那真挚的双眼,有些为难:“且不说这次派你下山是为了让你斩尘缘,这种事我无法帮忙。就说让我陪着你一起走也太作弊了,对其他人不公平的同时,你自己也完全达不到历炼的效果啊。”还有就是,她有时候偷懒几天也就算了,但一年时间也太长了!
她拍了拍白兔的肩膀,绞尽脑汁地劝她:“大家都是从这一步过来的,离开了师门之后去见识一下更旷阔的世界也是一种成长,第一步是很艰难,但相信我,只要尝试去突破,就一定能有巨大的收获!就像我……”
“师姐,”白兔忽然将手中的杯子放了下来,“我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我跟你说啊这个社会实践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王慕沉浸在心灵鸡汤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白兔却轻轻地拍拍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师姐,我知道你的意思。”
王慕终于停下来,看着她。
白兔反而有些局促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才道:“我知道这次下山历炼对于我们很重要,我听其他师兄师姐说过,我们不能像万法仙门或者军皇山一样一味沉浸在修炼之中,必须要学着入世。而且我听说师姐曾经也是一个人下山历炼回来后大幅度提升了修为。将来我也想成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修士,所以想学着克服恐惧。但是一开始就自己下山去面对陌生人对我来说太难了,我想请师姐陪我下山,但不用在我旁边,只要远远地看着我到达此番目的地即可,也不用告诉我你已经走了,接下来我便自己去学习如何与人接触。”
王慕捧着茶杯,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白兔见状,赶紧低头道歉:“对不起!我知道我的要求非常任性,打扰到师姐修行,我、我就是、就是突然有了这么个想法,师姐你不用放在心上的!我回去准备下山的东西了,师姐再见!”说罢,已经要害怕地夺路而逃。
下一秒,却被王慕拽住了胳膊,她惊讶回头,对上了王慕含笑的眼睛。
她就像一个看到自家孩子有长进的老母亲般欣慰:“你道什么歉呢?我觉得你的提议非常具有可行性啊。我只是惊讶,一段时间不见,你的进步很快,比我强多了。”
从小住在十里地见不着一个人的偏远山村,很少与人打交道的孩子,已经从一个见人就跑的社恐进化到了能鼓起勇气接受下山入世的地步,白兔的变化不可谓之不大。就是送她下个山而已,最多教教她去哪里订马车、去哪里住店,这种小事能耽误多久?她本来就是在偷懒中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王慕的肯定,白兔的神情从内疚慢慢变成了欣喜:“那我现在就回去收拾行礼,我们明天出发行吗?”
“当然,明天在灵溪镇见面吧。”
“嗯!”
第二天一大早,王慕便来到了山脚下,却不料白兔比她来得更早,而且,现场不只是她一个人。
“思伯?你怎么在这里?”王慕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正把一个包裹递给白兔的男人。
思伯却一点都不惊讶地冲王慕行礼:“我是来送白兔的,这次她下山历炼就多谢师姐了。”
王慕哪怕再没情商也听出这宣誓主权的一句话了,她愣了足足三秒,才将头转向白兔,手还指着思伯抖啊抖:“你、你们??”
白兔脸上出现了一抹红霞:“我们还只是普通朋友啦……”
“??”所以说为什么社恐如白兔都有准男友了,我这种普通社恐还是母胎单身啊?
“那你让思伯陪你下山不就行了吗?”为什么找我啊,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旁边一直躬身的思伯自己站直了,严肃认真道:“白兔还没彻底答应我,更何况男女有别,我们尚未成亲,我怎么能跟在人家姑娘身后呢?况且,我修为低下,跟上也无用,无奈只好劳烦师姐了。”
“……”王慕一时间既觉得灵剑派缺少生理卫生教育还挺正确的,又觉得山上开展生理卫生教育已经迫在眉睫了,虽然很神奇,但这两种想法确实同时出现了。
最后她叹了口气:“行了,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