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段城主这招是真的非常阴损。
且不说段云安真的会非常认真的教段云乐,单就凭段天溪那句段云乐什么时候筑基巅峰,段云安就什么时候回去干他原本的活,段云乐也没法像以前一样糊弄了事。
林风遥今天这么忙,也是因为现在段云安的工作全交给他来顶替了。
他如今忙的晕头转向,便也顾不上给段云乐打掩护,甚至有两次他晚上偷摸出府都被林风遥亲自逮了,想要让他好好修炼,好赶紧把段云安放回原来的岗位。
伊缪尔:“……是有点悲惨。”
孟望津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拍拍他肩膀:“上吧小段,一个月修到筑基巅峰吓死你娘。”
段云乐一脸颓丧:“滚。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在幸灾乐祸。”
段城主铁了心要治段云乐,谁也没办法。段云乐这几天虽然一直在修炼与不修炼之间纠结,但确实比以前专门请人教他时修炼时间多了不少,现在已经差不多要筑基中期了。
两人跟着伊缪尔回了家,孟望津给他演示完阵法的开启方法,蔫了一路的段云乐突然猛搓一把脸:“不管了,今晚有酒今晚醉,叫上他们几个咱们去百芳楼!”
孟望津没意见,掏出木牌联系曲子筝几人。
段云乐蹲在一边,随手揪着伊缪尔院子小路边上的他自己种的花。
那些花早就落了,只剩叶子,看着像杂草。
“小伊你什么时候走啊?”
伊缪尔蹲下来,跟他一起拔:“就这两天吧。”
“这么快?”段云乐惊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月底了。
他两眼无神,猛的揪断一根草叶:“唉,最近我真是过得不知今夕何夕。小伊你拿到飞行法器了吗?”
伊缪尔:“拿了,我去城主府之前先去了银朱坊。”
他忍不住道:“你再揪这一颗就要死了,换一个。”
“哦。”段云乐挪了挪地方,听话的换了一颗,“但是小伊你走了以后府上常年没人,这些花早晚也会死吧。”
伊缪尔也换了一颗:“晚蓉花,生命力很强的,不会死。也许等我回来,满院都是这种花了。”
段云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种的是啥,这些只是他在路边随手买的:“哦哦。”
孟望津叫完人,收起木牌,抬脚踢了踢段云乐:“走吧,他们待会儿就过来。”
三人向百芳楼走去。
暮色渐晚,夕阳斜照,金红余晖漫天,映得春寻河水也赤红一片。河上小舟疾行,白浪划开水面,金色水波自船尾漾开,徐徐荡向河岸。
迎面暖风吹拂,白日的暑意消散,伊缪尔看着河上零散的几艘小船,道:“明天我们去划那种有疾行符文的船吧,我还没划过呢。”
“好啊。”段云乐看了看河畔:“那我们这会儿去还是明天去?”
伊缪尔道:“明天吧,刚刚都和他们几个约好了。”
三人先去了百芳楼,还是原来的雅间。不多时,苏元飞和左一舟也来了。
段云乐给他们讲了自己最近的悲伤经历,左一舟笑得太猖狂,被段云乐揪出去到走廊里打了一架。
关知夏到的时候两人刚打完,正在桌子底下你一脚我一脚,叮零咣当地互踹。她嫌弃地绕开两人,走到伊缪尔旁边坐下。
她拍拍伊缪尔肩膀:“小伊你终于出关了。”
伊缪尔疑惑:“我没闭关啊。”
他只是一直在制作药剂,没有出门而已。
段云乐今晚疯了一样点了一大堆酒,这会儿桌上摆满了酒壶,稍大些的酒坛全堆在了地上。
孟望津在酒坛中挑挑拣拣拎起一坛“醉千秋”,给自己满上:“小伊不太了解闭关,他以为只有一动不动修炼才叫闭关。”
伊缪尔确实是这样理解的:“不是吗?”
关知夏随手拿起桌上的酒壶,一边倒酒一边解释:“不是哦,只要是一段时间只待在一个地方,做与修炼有关的事,都叫闭关。只有修为很高或者定力极强的人能连着打坐很多年,否则即使是闭长关,中间也不会一直只打坐的。”
伊缪尔还真不知道闭关原来是这样的。他真的以为闭关要做的就是打坐,一闭眼一睁眼就能过十年数十年。
叶青帝自从上了酒就自己跑去桌上,现在已经和苏元飞边聊边喝完了一整坛风月无边。
伊缪尔注意到,提醒他:“悠着点,你喝的太快了。”
叶青帝摆摆叶子:“这顿算是送别酒吧,就是要痛痛快快喝。”
提起这个,几人有些舍不得,段云乐和左一舟两人也不打了,气氛一时沉默。
伊缪尔也有些舍不得。这毕竟是他活到现在,第一次真正交到的朋友。
段云乐突然窜起来,猛一拍桌子:“喝!”
他抄起一只酒壶,不往盏里倒,直接闷完。精巧的搪瓷酒壶被他喝出了大海碗的气势。
“小伊你先去玩,过几年我们也去找你。”
少年人情绪起的快散的也快,低沉的气氛瞬间活络起来。苏元飞和左一舟跟着站起来,一人干了一壶酒。
段云乐坐回来,咂咂嘴,脸皱成一团:“拿错了,怎么是‘女将军’,呛死我了。”
关知夏:“就你那喝法,还能尝出味儿来?”
段云乐掂起块栗子糕放嘴里:“我就是喝不了太烈的酒,嗓子疼。”
酒过三巡,桌上醉倒一半。左一舟都开始脱衣服了,曲子筝终于姗姗来迟。
他匆匆忙忙推门进来,随便找了个空座:“我师尊突然出关,下山被他逮了个正着,耽搁了一会儿。”
伊缪尔刚趴到桌子上小憩,闻言半睁开眼:“那你居然还能出的来。”
曲子筝有点渴,在桌上没找到空的琉璃盏,他便也拿起一只酒壶喝了两口:“我和他说我朋友要去游历了,我来送送。我师父管我管的其实不是很严,我本来都以为他忘了门禁这茬了。”
伊缪尔刚刚被几人闹腾得喝了不少,这会儿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于是又闭上了眼睛。
平日里这几人从不来灌他酒,今日像是要找补回来一样。伊缪尔没数,但他今晚起码喝了有三四坛。
他觉得自己两辈子加起来喝过的酒都没有今天多。
曲子筝歇过来,发现整桌醉鬼都在自己玩自己的,完全一副已经快要散场的样子。
他无奈到:“不是吧你们几个,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赶过来的,你们别告诉我你们已经玩够了准备回家睡觉了。”
“不睡。”伊缪尔脸贴着桌子,不舒服地动了动,含糊不清地嘟囔到:“早上去划船,我们就歇一会儿。”
曲子筝:……
.
“起床——!!”
伊缪尔觉得自己刚睡着就被叫醒了。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墙边矮榻上,一旁段云乐孟望津几人也均是一副不甚清醒的样子。
唯一极有精神的曲子筝在他旁边使劲儿拍睡得死沉的左一舟:“起床了!快点!赶紧动!”
这打法就算是死猪也得被打醒,左一舟坐起来,两眼无神:“你他妈……到底在抽什么疯?”
曲子筝:“不是早上说要去划船吗?都卯时了,还不赶紧去?”
左一舟骂他:“你是没划过船吗非要大早上划?你他妈这辈子什么时候见过卯时的太阳?”
曲子筝骂回去:“小伊和我说的早上啊。而且我怎么就没见过卯时的太阳了,平常通宵到卯时还少吗?”
伊缪尔:……
段云乐行尸走肉一般,有气无力地穿好衣服。
孟望津坐在桌边发呆,幽幽道:“曲子筝……我从来没有这么想骂你过。”
曲子筝更委屈:“谁让你们不等我,自顾喝个烂醉,我在旁边无所事事看着你们睡觉看了一晚上,我还想骂人呢。”
伊缪尔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抱歉。”
关知夏单独睡在另一个矮榻上,曲子筝没叫她。这会儿被几人吵醒,问:“你们干嘛呢?”
既然都醒了,那便也没什么理由不出门。
不过宿醉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几人一齐打坐吐息了一会儿,养回些精神。
几人一齐出了百芳楼。
晨光初现,朝日未升,天边挂着浅白残月。河畔草叶柳枝沾着露水,道旁早点摊生意正忙,码头却不见船家。
“人呢?”左一舟朝附近张望,“总不能是我们来太早了,人家还没开张吧?”
“应该……不能吧。”段云乐不太确定,“你们站这等会儿,我去那边书铺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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