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天,红叶离开了监狱。
她拿着一把刀,安静的走了出来。
没有人试图拦住她,所有人都像早已被吩咐了一般,沉默的对她行礼。
“生于黑暗之中的鲜花,最终只能归于黑暗。”
站在她面前的是雅治,雅治依旧和十几天前一样,被兰波抱在怀里,高高在上的看着她。
“生于黑暗之中的鲜花,最终只能归于黑暗……”红叶重复着雅治的话,看了一眼雅治旁边站着的西装男子。
那男子手里捧着一套华丽的和服,和她当年在尾崎家穿着很像,但材质更加的华贵。
“于杀戮中绽放,亦可华美如月。”雅治说着,一只手指着衣服,“红叶君,这里是您的家,尾崎放弃了您,而这里,您依旧是大小姐。”
红叶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眼神满是死寂:“人为什么会背叛呢?明明说好的爱情啊……”
“因为这就是人性。”雅治笑着说到,拉了拉兰波的手,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雅治走到红叶面前,红叶下意识的单膝下跪,直视雅治的眼睛。
“红叶君,只要您坦然接受自己的罪恶,穿越那漆黑的深渊,等待您的将是永恒的荣耀。”
“这就是您待在这里的理由吗?神子大人。”
红叶说着,伸手接过那套和服。
“恭喜,预备干部尾崎红叶君。”
雅治率先鼓掌,其余人也跟着鼓掌。红叶笑着,笑出了眼泪。
……
干部会议:
预备干部红叶一只手捂着嘴,优雅的坐在下位:“我反对过于严酷的惩罚体制,而不是惩罚本身,惩罚是必要存在的。”
另一位预备干部人选兰波坐在红叶身侧,不紧不慢的附和着:“改革是必然的,上次的荒诞已经证明了过于严苛的惩罚是不必要的。”
芥川龙之介沉默的站在雅治身后,表明了他的态度。
另外两位干部也附和着:“惩罚机制的权力过大了,之前是需要稳定管理制定的规则应该有变动了。”
“我们需要一种更加规则和合理的惩罚方式,让它的效果变得更好。”
另外两位干部站在对立面,看着坐在首领右手侧的雅治,咬牙切齿:“不行,这样的变动会让其他的组织抓住机会的!”
“放心,他们现在应接不暇。”
雅治抬头,笑着看着他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位干部嘴张了张,却还是在雅治的笑容里面选择了低头。
“……好,真好啊,雅治。”首领用他已经混浊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雅治,最后还是说到,“改革交给你了,芥川干部。”
“是,首领。”
……
“兰波,你猜我为什么非要改革?”
“您是为了掌控□□?”
“当然。”雅治伸手要兰波抱抱,然后窝在他的怀里轻声说着,“权力的目标是□□和思维,相比于思维,□□更好控制也更方便掌控。
“之前的权力机制很糟糕,下层的处刑权力太大,检察组的权力也太大了……最重要的是,权力失衡了,首领现在是压得住他们,一但首领出事,必然会混乱。
“我可不希望我之后接手的组织混乱无比啊。”
兰波稳稳地抱着雅治,有时候他也猜不透雅治到底在想什么,也不想去猜雅治想的什么。
反正我能保护他的。兰波想着。
……
“芥川,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改革?”
芥川看着雅治,从雅治在□□站稳脚之后,他就专门请了一位医生负责芥川龙之介的身体,以至于现在芥川身上还带着些许的药香味。
“在下认为,你想要夺取田中干部的权力。”
田中干部所在势力掌控的港口黑手党的惩罚和拷问部队。
“是的,所以我把红叶送过去负责拷问了。还有吗?”
“你想要……夺权?”芥川试图的问着。
“你最近认识了谁?”
“在下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人,他懂很多事情。”
“我就知道……”雅治低声说了一句,芥川没有听清楚雅治说了什么,只听见他继续说着,“是的,我要夺权。我要减轻太过严苛的刑罚,夺取底层的支持。”
……
“不,你的兄长所想要的可不是这些小东西。”
鸢色眼眸的男孩坐在集装箱上面,他一只眼被绷带遮住,身上也缠满了绷带,有些无趣的看着自己刚收的徒弟:
“惩戒是上位者向下位者展示权威的方式,特别是在暴力机构里面,惩戒是暴力最好的手段。
“但暴力只是一种手段,一种获取利益的手段,长期的暴力必然会导致混乱,上位者能力强大时,暴力就是他最好的刀子,但一旦上位者出事,整个体系都会混乱。
“你兄长是一个聪明人。”
“在下的兄长本就很聪明。”芥川说着,看着自己的老师。
老师比他大不了多少,但……
芥川也不知道为什么,能打败他的人很多,就像是兄长身边那位兰堂,打败他很轻而易举,但他对他们都无感,只有他的老师,仿佛就是命中注定一样,他看见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能给予他人生的意义。
所以他成为了他的学生、打手和工具。
太宰治看着自己刚收的这个工具,好心指点着:
“你兄长想做的可没有那么的浅薄,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权力,还有‘规则’。就像是法律一样,他并不是想要减少惩戒的力度,他想要的是让惩戒变得更普遍和有效,让这套惩戒深深的嵌入□□运行体系里面。
“当□□的人接受了各种新的规章制度之后,一旦有人破坏了规矩,他就会是整个□□的敌人,他站在了整个□□的对立面,整个□□都会惩罚他。
“因为他是侵犯了其他□□人的权力,普通人保卫自己权力所能做到的,绝对比你能想象的更加极端。
“所以,你兄长要减轻刑罚。这可不是他悲天悯人,这是一种计算原则,一种麻木手下人的方式。极端的手段虽然容易得到拥护,但也容易变得没有底线,所以要适度。
“他会让港口黑手党从一个暴力机构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家’,让那些人不约而同的拥护着这个家园。
“他真的很厉害。”
“所以兄长这个改革是把整个□□控制住了?”芥川龙之介思索着,轻声咳嗽了一下,“太宰先生,那在下应该怎么做才能帮助兄长呢?”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太宰治抬头看着港口黑手党的五栋大厦,感慨着那位芥川的兄长真的很厉害,说着,“你的兄长已经把一切都计算好了,你只要好好呆在黑蜥蜴就好了。”
太宰治真的很好奇自己学生的那位兄长,他真的不能想象到像他学生这样的人会有一个那种的兄长。
如果能见见那位兄长就好了。
……
三年后
“首领已死,传位给芥川干部。”
雅治面色如常地微笑着站在一侧,四周是跪下表示忠诚的干部,另一侧是脸色惨白的私人医生。
不得不说,这医生的确是劲敌,可惜啊,他来的太晚了。
雅治回到休息室,整理自己的东西,准备搬进首领室。
这时候,太宰治,和他争夺权力的医生的学生、芥川的老师太宰治进来了。
平心而论,就长相而言太宰治的确很出色,至于其他的,雅治并不在意。失败者而已,谁又在乎呢。
雅治对其置若罔闻,可太宰治却不打算放过他,开口说道:“首领小先生,恭喜了。”
“我想您更应该去安慰您的老师。”
“我和老师可不是一样,多亏了您,不然真让森先生成功了,我可不知道我的结局是什么了,可以赏脸一起吃个饭吗?”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呢?
雅治略有些不耐:“您只要管好您自己就行了,不需要客气。”
而太宰治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保持着笑容:“我很早就在芥川那里听到过您的传闻了,您真的很厉害啊。”
太宰治说着话的同时,脚下也慢慢地向雅治走过来。
雅治下意识地后退,退无可退才反应过来:“兰堂!”
兰堂推门而入:“太宰先生,您不是□□的人吧?”
“抱歉,是我的错。”太宰治虽然这样说着,却没有一丝觉得自己的错的自觉,而是看着雅治,“真的不要我投靠你吗?我可是很有用的哦。”
“请自重。”
雅治丝毫没有把太宰治的话放在心上,请兰波让太宰和森医生离开了□□,一个人沉浸在首领室的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