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震滕宫外的环形广场上响起了车马声。
接到通报,滕莲忙出来迎接。
走起路来有些摇晃的滕璇抱着烂醉如泥的何晨风从马车上下来。护送他们回来的是荣焰和武立香。
“滕莲谢过巽妃殿下,武大人。”滕莲对马上的两人施了一礼。
武立香点点头,与荣焰拨转马头离开。对于滕莲,她还是很欣赏的。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能胜任震滕宫的总管之职,而且做得很出色,为各宫之人所称道,是件相当不容易的事。
伺候两位主子睡下,滕莲也遣退了下人,回到自己小院,刚在门前站定,就觉身后恶风不善,还不等她做出反应,嘴已被人捂住,拖进了屋里。
滕莲虽是女子,幼时也曾随滕璇习过武,几番挣扎之下都没摆脱来人的控制,就知道来人的武功比她高出太多,情急之下想咬那人的手,非但没成功,还被点了哑穴,连呼救的机会也丢了。
屋内没有点灯,来人却似早已摸透屋内地形般夹着她直奔床的方向,直接将她按倒在床上。
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心头,这是什么地方?她不敢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来人已开始粗鲁的撕扯她的衣服。她感觉到他手上有一把小刀,顷刻间身上的衣服如雪片般被抛落在地上,出于本能她拼死的挣扎。
女人的力气总比不过男人,况且来人好像很享受这种激烈的戏码,他完全可以封住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而他却没有那么做,只点了她的哑穴而已。并且滕莲绝望地发现,来人不但戴着头套,也带着手套,她的抓挠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住在四季如春的金汤城用不着太多的衣服,因而此时的滕莲已是被剥了壳的花生,去了皮的瓜子。就算屋内是漆黑一片,强烈的羞耻也让她禁不住颤抖,手脚发软,失去反抗的力气。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探向邪恶的地方。
这是好不容易能找到的机会,滕莲劈手想揪住他的头,无奈对方反应太快,用一条衣服的碎布条绑住她的手,栓在床头上。
以最恶劣的方式侵略了她……
泪水滑落,滕莲的心理防线终被它刺破。想到了咬舌自尽,又心有不甘。为什么她要死?受辱的是她,他为什么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她如果死了就是死无对证,不知还要有多少姑娘要毁在这个贼子里手里!
似是听到了她的抽泣声,来人停了手,接着带着薄茧的指腹抹去了她滚烫的泪珠。
“对不起,是我闹得过火了。”
语毕,他解了绑着她的布条,顺带着也解了她的哑穴。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瞬间的惊愕使滕莲猛地坐了起来,在那人点燃烛火时直直地瞪着他,喉咙里发出不敢置信的音节:
“殿下?”
他拿下手套,再拉下头罩,微弱的橙光映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
滕莲深吸了口气,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她深信面前这个人就是滕晶!
他在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将里面不知是什么制成的粉末倒进一杯茶水里,之后均匀地涂在脸上,片刻后,一张近乎透明的皮被揭了下来。之后他把薄皮放在倒了另一种粉末的清水里,转头,看向滕莲。
“殿下!”滕莲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冲上前扑到滕晶的怀里。三年多没有见面了,她的殿下长高很多,面容也从幼时那种雌雄莫辨含苞待放的美,变成更富有男人味的俊美。千日的相思就这样毫无预兆地一下子涌了出来,滕莲紧紧地抱住他,哽咽的声音想把所有的思念都倒出来,却是半个音节都发不出。
滕晶回抱住她,任她哭湿了他的肩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被人爱着的感觉真好,普天之下只有她才是真心地爱着自己吧。
“吓了坏吧?”没想到她会哭,从小到大,不管她怎么被人欺负,受了多大的委屈都没掉过泪,今晚是真被吓坏了。当然是他想给她一个特别的见面方试而玩得过火了。
滕莲抬起泪颜,嗔怒地瞪着他,用眼神传达她的愤怒。他何止是过分?简真是太过分了!长这么大没人和她开过这种玩笑!
“好了好了,我道歉,给我宽衣吧。”滕莲早就是他的女人了,当他初偿禁0果滋味的时候。他承认自己从来都不是好人,谁说长得好看的人心一定也好看?呵呵,相信的一定是傻瓜。
滕莲红了脸,伸手想灭了烛火,却被他拦住,抓着她的手一点点地解掉他的衣服。
记不清抱过她多少次了,可是每次她都娇羞地如初次般,让他每次都想在前戏时捉弄她一番。他是天生的纵欲享乐派,想得到他的人很多,他想从心里得到的目前只有她一个,而且小心地呵护着。枕在她的胸前就有种找到了归宿的感觉。
“滕璇没碰过你吗?”紧紧的压迫感预示着它从未对人开放过。
“璇殿下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呢!”滕璇在她心中的形象是令人崇拜敬仰的,她想都没想过他会有让她侍寝的一天。
“你的意思是我是那种人喽?可是我只吃了你这一根窝边草,扣这么大个罪名是不是很冤啊?得捞够本才行。”
久未经□□的身子受不了他这番折腾,滕莲惊喘着,顾不上回答他的话,颤抖的手在他的手臂、肩胛上留下条条红痕。
殿下就快满十八岁了,行过成人大典后就要娶亲了……
想到这儿滕莲觉得心口好痛。将有一个人可以在日光下站在他身旁;在月晕中与他共赴云雨,取代她这个永远也见不得光的影子……
百感交集中她紧紧地攀附住他,热吻变成了恨不得把他生吞入腹的撕咬。
突然变得异常热情的滕莲让滕晶略有惊讶,之后也以同样的热情回报她。
“你心里有事。”情潮平息后,滕晶温柔地拨了拨她鬓边汗湿的发,将她搂进怀里,盖好薄被。
滕莲不语,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莲?”他轻轻摇了摇她。
“……殿下,……你会娶律渊国的小公主吧。”
“我为什么要娶她?”听他的语气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璇殿下替你嫁来惠灵,你……”
“你要我娶她吗?”
不等她说完,他就打断了她。
她的答案当然是不要,可是她没有权力也没有资格说不。
“等我,除了你,没人有资格做我的王妃。”他直视着她的眼睛道。
泪水因为他的这句话一下子决堤般地涌出来,
“莲儿不配的……这样就很好了……”圆润的指甲几乎陷进他的肉里,一口咬上他的肩头,不用力,这一口肉却死死地叼在嘴里。她出身卑贱,是滕晶从淫邪的内侍总管身下救下了她;是滕晶带她离开了那间阴寒的柴房;是滕晶除掉了她眉心的奴籍印记;是滕晶把她带到朝海王宫开始了新人生;是滕晶赐给她朝海国姓并起了“莲”这个别有深意的名字,是滕晶……哪怕当时的他又瘦又小,头顶才及她的肩膀……
做滕晶的王妃——那是她心底的一个美丽的梦,一个无论怎么努力都永远不会实现的梦。滕晶从来都没有骗过她,可他这个承诺她受不起。只要能守在他身边就好,哪怕不能再抱他再碰他,只是看着他就好……
“唔!”虽然不痛滕晶还是很配合地叫了声。“你这个女人的表达方式还真是——”感觉身体经不起这轻轻一咬又情动了起来。
滕莲讶然地松了口,她没想到滕晶恢复得这么快,以前一夜也只有一次的。
看出她在想什么的滕晶讪笑了下,抬手刮了下她的鼻梁。比起何晨风,他这算小意思了。“你不问我这三年去哪儿了吗?”
“殿下这三年在哪儿?”她乖乖地问。她早就想问了,可让她去问谁呢?而他又如此地狠心不与她联系。
“我在圣日国,并神功大成。”滕晶道。
“殿下去了西大陆?!难怪连陛下也没有您的消息。”她口中的陛下当然不是水天澈,而是朝海国的王。
“想不想看看我的成果?”滕晶语露得色,举起右掌,对着床帐虚空一抓,薄薄的纱帐竟燃烧起来。伴着滕莲的惊叫,他挥出一掌寒气,将火完全熄灭,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糊味。
“……世上还有这样的武功?”这一掌要是打在人身上——还不得变成烤肉?滕莲头上滑下一滴冷汗。
“这算什么,雕虫小技而已。这几年你有好好练功强身吗?”依他看根本就没进展,连他的一招都接不下。
“三年前璇殿下来到惠灵国,举目无亲(指交好的人,非指水天澈。)又是初来乍到,人际方面当然要细心打理,封妃后宫里的一切又要有人照顾,莲儿就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有负殿下的一番苦心。”一宫的总管哪有那么好当,每天从睁开眼算大事小事安排完了也快到掌灯时分了,累得只想趴在床上,还哪有心思练武啊。
滕晶轻哼一声,以掌贴在她小腹丹田处,暖暖的内力一丝丝渗进她的体内,口中低声念着口诀,让她按着他念的行功方法融合了她原本的内力运行一周。
运功完毕,出了一身薄汗,之前缠绵的疲倦也一扫而空,滕莲有些激动的看着滕晶。需知若不是亲密如斯,哪有人会白白地把自己苦练的内力送与他人?而滕晶,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她的主子!
“很感激我?”他和她可谓是心有灵犀了。
滕莲老实地点头。
“那就努力点吧,将来总有用得到的地方。”
——
第二天黄昏时分,在打坐练功的滕晶被滕莲的脚步声惊醒。用过她端来的晚膳后,见她递给他一块手帕,本以为是她递给他擦嘴用的,可接过来后却让他僵愣了一秒。
“莲儿很感动,殿下一直都将它带在身上。”手帕的一角上有三点淡蓝色的水滴拼成的一个晶字,是她亲手绣的。
“你在哪儿拣到的?”他拿错了手帕?昨夜看到何晨风酒醉呕吐,他居然拿了滕莲给他绣的手帕给他擦嘴而不是他常用的?见鬼!
“……是大人无意间掉的。”滕莲垂下眼,又仿佛确定了什么似的鼓起勇气道:“殿下,您和璇殿下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啊!”
“怎么了?我从来没有说过不是啊。”滕晶把手帕收到怀里,拉起她的手十指交握,让她亲密地站在他的身前,抬头看着她。“正因为他是我哥,才会好好的活到现在。”
滕莲打了个冷颤,被他抱在怀里。“璇殿下他是个好人,莲儿好不容易才看到他又会笑了,求您——唔!”
滕晶一把扯住她的头发,迫她与他面对面。手上的力道他还是有数的,虽然知道她不痛,但还是十分厌恶她用那种饱受惊吓的小兔子般的眼神看他。邪恶的的因子又从灵魂深处冒出来,手从她后脑的发上滑下,溜过能感觉到血在流动的脖颈,来到她的胸前,一股寒气注入。
滕莲感觉到心跳停滞了一秒,憋闷得她大口大口地喘气。而她的命是属于他的,无论殿下怎么对她她都生不出丝毫的反抗之心。反之,她喜欢他这么暴力地对待她,真实又有强烈的被需要的感觉。
“这里,只能容下我一个人,记住了吗?”
滕莲胡乱地摇头又慌忙地点头,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莲儿对璇殿下绝没有丝毫的妄想,绝对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他闭上眼,细细地品尝着她的泪,手上的力道倍加轻柔,似在为他刚才的失控而后悔。
紧贴着的身体让她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殿下,莲儿侍奉您休息吧。”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这次我一定多陪陪你,把这三年补回来。”滕晶的指尖不知何时多了把薄而晶亮的小刀,乐此不疲地一刀刀割着她剩下的衣物。
“殿下,您恨水陛下么?”滕莲一动也不敢地动地任他“宰割”,只能找话说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以为他是恨他的,不然他不会割袍断义,不会远走三年。她的殿下这次来金汤城是为了报复吗?
没想到滕晶却嗤笑一声道:“是他恨我吧?他敢娶我才有鬼。”
滕莲一脸迷惑,不明白以前水天澈和滕晶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想张口问忽见滕晶又变了脸。
“不是刚答应了只想着我吗?怎么转眼间又问起别的男人?”
“我没有,不是的——”话未说完就被滕晶扔上床,身体又被他狠狠地填满。
她的殿下,只会无声地在众人面前露出恬静笑容的殿下,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哪怕她能感觉到他的爱意与真心,可也总觉得这个躯体里还存在着另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灵魂?一个邪恶得让人恐惧的魔鬼!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别嗑这对儿,滕晶是坏人,纯纯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