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办公室出来，杜兰特整个人的表情都是冷的。

在空间裂缝里的祁殇表情也没有好看到哪里。

等杜兰特开门进了实验室之后，祁殇操纵着两个空间合并到了一起。

黎舟一个滑跪扑过来：“老大，你终于回来了。”

空间裂缝并不稳定，尤其是在祁殇离开之后，周围的乱流更加明显。

黎舟是一边胆战心惊，一边兢兢业业地监视着实验室里的无聊情况。

只有那个助手，在旁边整理着试剂，另一个副组长早就走了。

这到底是需要监视什么啊，他一个可怜的C级异能者真的太惨了。

黎舟此刻满肚子想吐槽的话，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家老大黑得能滴出墨的脸。

哭丧了几秒的黎舟没得到回应，一抬头看到老大的表情，他又哭丧着跑开了。

“老大，我不是故意的。”黎舟道歉的很快。

祁殇懒得理会自己这个戏精下属，他目光透过裂缝，看向了外面的杜兰特。

杜兰特抓过椅子静坐了几分钟，伸手拿过了悬浮圈上的瓶子，继续了自己的调配。

里面的颜色又多了几种，活像是吃了菌子后看到的景象一样。

助理将一个药剂瓶递过去，小心地开口：“副组长。”

杜兰特拿过药剂瓶，将里面的东西灌了进去，然后一声脆响，瓶子被他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玻璃渣溅了一大片。

杜兰特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些一样，又拿着另一个药剂瓶不紧不慢地摇晃了起来。

“说。”

“没，没什么，就是感觉副组长您的心情不太好。”

助理操纵着一旁的扫帚开始清理地面的东西。

“是挺不好的。”杜兰特答得很干脆，“以后就不用叫我副组长了。”

“啊？”助理操纵扫帚的动作一顿，不明所以地看着杜兰特。

“实验流程被迫终止了，小组也要跟着停了。”

杜兰特越说火越大，最后一个瓶子里的东西被他倒进去。

试剂瓶内的液体一阵翻滚，变成了完全不透光的黑色。

他如墨色的眼睛盯着试剂瓶看了几秒，收起来装进口袋，站起身说道：“我出去吃个饭，你收拾好之后也就走吧。”

“是。”助理应了一声，表情还是一阵懵。

等门合上之后，祁殇悄无声息地从裂缝里走出，一个手刀结果了助理。

黎舟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贴心地给助理拖到了一旁的软椅上。

祁殇拿起这些药瓶仔细研究着，上面只有一连串的代号，没有具体的作用和备注。

黎舟解决了助理那边的问题，又眼巴巴地凑过来：“老大，你在看什么呢？”

“这些药剂，你懂吗？”

黎舟：？

他一脸“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懂这个”的表情。

祁殇看都没看一眼他，挑着实验室里的这些药剂，每样带走了一瓶。

黎舟敏锐地察觉到他家老大自从回来之后，整个人的气压就低的不正常，他很有眼力见地在这个时候保持了沉默。

祁殇挑完之后，将这些东西全部塞进了另一个小的空间裂缝中，单独封存起来。

整了整衣服，他朝着门边走去：“走吧。”

黎舟愣了下，叫住了祁殇：“老大，您确定我们要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吗？”

祁殇挑眉：“不然呢？”这话说完，他已经摁下了门把手。

门被他从里面推开。

黎舟想说的话卡在了嗓子里，最后只是说了句：“没什么。”

然后乖乖地跟在了他家老大身后。

外面的走廊上人很多，没人注意到实验室这边的门开了又关。

祁殇步伐快速地朝着电梯那边走了过去，身后的黎舟喘着气跟在他后面。

赶在电梯门合上之前，祁殇反手抓着黎舟的手腕，像之前那样带着他进了电梯，依旧是呆在角落里。

杜兰特站在靠门口的地方，表情阴翳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祁殇动了动手指，手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M49星云血色格斗场于数小时前遭遇恐怖袭击，整栋大楼遭到破坏，该案件初步推测系极端危险分子所为，目前恒星联盟正加急调查中，请各位务必保持小心，如遇可疑人员，请联系…”

杜兰特小小地骂了一句“妈的”，给手机息屏塞进了口袋里。

电梯门很快到了一楼，他快步朝着大门外走去，经过柱子旁的显示屏时，他脚步顿了一下，扭头看向身后。

没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

他眯着眼看了几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转身出了大楼。

祁殇捂着黎舟的嘴，躲在柱子的另一端。

直到杜兰特离开之后，他才转身走出来。

黎舟差点被憋死，眼泪汪汪地开口：“老大，你下次能不能轻一点，我快被憋死了。”

祁殇嗯了一声，表情相当敷衍，很难说到底听没听进去。

“跟上那个家伙。”没等黎舟缓过来，祁殇又下了命令。

在靠近玻璃门的时候，上方的红外瞳孔扫描仪发出了警报声：【警告！检测到非法闯入人员！检测到非法闯入人员！】

双子塔进入需要申请录入信息，祁殇和黎舟是溜进来的，现在出去没有对应的进入信息。

整个一楼大厅的目光瞬间聚集到祁殇和黎舟两个人身上。

“这两个人是从哪里来的？”“好像没见过这两个人啊，生面孔。”“他们是怎么进来的？没听到哪里出问题啊。”

周围人还在窃窃私语地讨论着，不远处的安保室里冲出了几道身影。

“抓住他们！”“抓住非法闯入人员！”

祁殇目光咻地收紧，伸手朝着黎舟那边伸过去：“抓紧我。”

黎舟默契地抓住祁殇的手。

下一刻，两个人消失在原地。

赶过来的几个警卫队员愣了一下，那句“人呢”还没说出口。

前方的玻璃门猛地炸开，祁殇操纵着空间裂缝冲了出去，只留下玻璃碎渣涌向后面的那群人。

惊慌的人群骚乱了一会儿，才有人定下神喊到：“快去通知警戒。”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双子塔才走上正轨，警戒线拉起，两条信息分别飞向了另一座塔楼和恒星联盟。

已经逃出来的祁殇没理会双子塔的慌乱，空间裂缝在乱流中飞了一长段距离，最后才在双子塔主星的伴星上停下来。

祁殇从裂缝中走出来，双手一片殷红。

那是刚刚打碎空间禁制时受的伤。

黎舟看着他家老大这个样子，也跟着慌了神，上前一步用清水冲洗着祁殇手上的血迹。

祁殇一脸的阴沉，但还是耐心等黎舟处理好之后，才开口：“你刚刚看到杜兰特跑哪去了吗？”

黎舟纠结了好几秒，才敢摇头：“没，当时您动作太快，我没看到，不过…”

“啧。”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祁殇沉着脸打断。

黎舟瞬间怂了，安静地在旁边当个木头。

祁殇深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没再开口。

刚刚是他大意了，光顾着防杜兰特那一下，忘了玻璃门的情况。

现在整个双子塔进入了警戒状态，空间被彻底打乱，他想要顶着整个双子塔的压力和干扰，找杜兰特的踪迹，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杜兰特那边应该也收到了消息，早就跑了。

祁殇很难说自己现在到底是想打谁。

黎舟沉默了有一会儿，看着自己老大脸色又差了一些。

他站在原地，推测是自己现在说更惨一点，还是等下说更惨一点。

纠结了半天，祁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本着早死早超生的原则，他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老大。”

祁殇没有答话。

“老大。”黎舟的声音又大了一些。

祁殇：“说。”

“您还记得吗？杜…”他还是没记住到底叫什么，“就是他在调配好药剂离开的时候说，他要去餐馆吃个饭，所以…”

黎舟还没所以出来，祁殇又风风火火地拽着他去了双子塔主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