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冷静了几分钟,夏冬把东西放下,找了根将近两米的长棍又走了回去。
夏冬站得远远的忍着全身鸡皮疙瘩,用长棍在地面敲打,试图把那些虫子都惊走。敲了一阵,窸窸窣窣的从草堆里跑出去一些,还有几只可能是被吓到了,原地表演了一阵痛苦扭曲的垂死挣扎,无数的长腿在空中乱蹬,然后回缩蜷成一团不动了。
扭动起来的虫躯看得夏冬头皮发麻,浑身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拿棍子把虫都拨开,可它们装死也装得不太到位,一碰又是一阵“痛苦挣扎”然后缩回一个球。
夏冬给自己做了好一阵心理疏导,顶着自己根根起立的头发,一棍一个把它们甩飞进林里去。那些虫子落地之后安静了一会,又纷纷“复活”,胡乱寻了个方向爬走了。
夏冬这才敢踏进这片空地,她觉得自己成长了!
没了虫子,夏冬静下心仔细观察了一阵这里留下的痕迹。
经过了几天暴雨大风的冲刷,这里看不到任何血迹和骨骼的存在,粪便跟枯草和草木灰混杂,正在降解中,闻起来没什么味儿了,空地中央还有留有一个浅浅的卧痕,是西无法行动时停留的印记。它体型庞大,应该也很重,长时间卧在一处不动,留下的印记没那么容易消散,所以现在还有痕迹。
在空地周围转了转,夏冬也没有发现干掉的藤蔓或是木棍之类的东西,她猜测是西能动弹了自己走的,她当时捆它骨折的脚踝捆得比较死,没有自然脱落,于是也被它一起带走了。
想到这些,夏冬心里安慰了许多,至少它现在还活着,不枉当初相遇一场,就是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走的,又到了哪儿去。
大概想通这些后,夏冬转回身,回到旁边自己的棚子那里,从里面收拾出了一堆鸡零狗碎的东西。
有她烧的准备做火折子的陶管,也有搓了准备做火折子芯结果木屑加太多烧不起来的黑棍儿,还有攒的半罐没吃完的铁树果淀粉,以及一张干了之后蜷缩成巴掌大的皮子。
之前雨下得太久,导致棚子整体都散发着一股霉味,夏冬把里面的草垫抱出来,发现上面都生了一层霉点,但好在没有腐烂,在太阳下晒晒去去霉味,还能接着用,她可以把它垫地上当床垫,正好降温了,地上冷。
夏冬收拾着东西,本想直接把这个棚翻新一下,但转念一想,西都不在这儿了,她还住在这里也不安全,干脆一点一点吧东西都搬到溪边的陶窑那里。
当初随便搭的给陶窑挡雨的棚子,棚顶已经被风给掀飞了,就只剩一个木头架子,但没想到下面土做的陶窑还挺坚强,被雨泡了那么多天,硬是没塌。
夏冬把陶窑附近的石头清了清堆在一边,挨着陶窑另外搭了一个小棚,决定驻扎在这里。现在她晚上离不开火,烧火就直接在陶窑里烧,不仅保温,引起火灾的风险也小一些。
这次搭的棚子,夏冬用心了很多,除了框架之外,还用细木棍和藤蔓编了一层篱笆做骨架,围起了三面墙,然后又去挖土活稀泥,把从陶窑里掏出来的草木灰都混进去,给三面篱笆都糊了一层泥墙,这样她的小窝会保暖许多。
还真别说,干起活来出了一身汗,也不觉得冷了。
糊完墙,夏冬又把生霉的草垫拿在太阳下面,拿棍子一边晒一边敲,把能敲出来的灰尘都抖掉,晒得干干的,睡着更舒服。
之前留的淀粉闻起来也有些霉气,经不起放了。夏冬一样拿到太阳下面晒过,然后一锅煮成糊糊,略微放了点小盐块进去化开,分两顿吃光了。
吃的时候夏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自己的舌头敏锐了许多,吃着不太舒服,似乎这东西对身体很不好,吃完罐子里的之后,全身都抗拒再吃这种东西了。
反正她自己本身对这东西也不放心,既然舌头在抗议,那她也不会再选择收集了。
简单把自己住的地方收拾好,夏冬又去附近找了一些最近熟悉的气味厚重的植物挖回来,给自己的住处种了一圈,遮盖自己的气味。这些最紧迫的问题都处理好后,夏冬终于能腾出手来稍微提纯一下手里的盐块。
夏冬打开背包,发现里面已经被盐块染得不像样了,里面多少掺了些泥土石块,在所难免。她没管这些,先洗了一个空罐子出来,装上半罐水,往里面一边投盐块,一边拿棍子搅拌,让它们更快溶解到水中,直到水里的盐已经饱和。
这些盐的杂质很多,饱和浓盐水看起来非常浑浊,漂浮着不少杂质,颜色也发黄。
夏冬把盐水放着等杂质沉淀,努力回忆初中化学讲的食盐提纯方法,但那时用的是粗盐,本来就经过一遍提炼了,而且试验操作的时候还有许多工具,她现在啥也没有,过滤的石棉一项就把她难住了。
左思右想许久,夏冬盯上了自己的衣裳。
她本来想裁剪一块下来当过滤的布,拿着刀正愁怎么下手才裁得开时,突然想明白,一拍脑门。
真是脑子短路了。
直接用整件衣服不就好了,用完洗干净她还能穿,不然裁烂了她还少件衣服,本来天就越来越冷了,正愁保暖呢。
在比较了自己身上衣服的布料后,夏冬选择了贴身的打底衫,它质地柔软,纺织非常细密,透气性也很好,叠上两层用来过滤,效果应该还不错。
把衣服洗了,兜在另一个罐子口上,又削了一根细木棍代替玻璃棒,夏冬用木棍抵着罐口,小心翼翼地往里面倒盐水。
倒得时间久了,难免急躁起来,最后也没能按书上的标准来。
滤过一次的浓盐水杂质肉眼可见的少了很多,但仍然浑浊,衣服上已经过滤出了一层明显的黄褐色。夏冬只得放着继续沉淀,然后把衣服上的脏东西洗干净,重复操作了几次,就再也滤不出什么东西了。
反复过滤多次的浓盐水看着仍然有些浑浊,但以夏冬现有的条件,也做不了更多了,况且即使材料齐全,她也不知道更细致的提炼方法。
把罐子里的水煮到半干,析出了带着淡淡黄色的盐晶,夏冬没完全烧干,留了一点水分,让它慢慢蒸干。
提炼过后的盐就不能再用背包装了,夏冬决定找个时间再烧一批陶罐,这次专门做个用来储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