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刚跑了一阵,夏冬有些气喘,这会儿就慢慢走两步平复一下呼吸。
不知道是因为环境的改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短短二十来天的时间里,夏冬的身体素质有了肉眼可见的提升。往常她别说一口气跑二三百米,跑五十米都要中途停下来缓两步,而现在虽然也还说不上强壮,但普通的体力劳动也能应付了。
夏冬琢磨着等上一两个小时再回去取罐子,期间这段时间她要用来干嘛,是挖坑泡植物取纤维还是再捏两个罐子和碗。突然一股巨力从背后袭来,夏冬只觉得自己被狠狠地踹了一脚,虽然有包挡了一下,但仍能感到背心一痛,猝不及防地被扑倒在地。手掌在地上一撑,被粗粝的地面磨得破皮,痛得她差点把石斧脱手扔出去。
“啊——”
她感觉有个动物踩在她身上,一只带着尖爪的大脚隔着衣服扣住她的皮肉,被扣住的肉麻木因为被抓得太紧了,只感觉到麻木地发烫。
毫无预兆的袭击让夏冬受到了严重的惊吓,有一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手脚软得像烂泥一样,完全失去行动力,身体和脑子全都不听使唤,一瞬间仿佛灵魂出窍。被她按倒在手心的草叶微弱地动弹了一下,像轻轻挠了一下她的手,但她太害怕了,完全没有察觉。
这样极度惊恐的瞬间是短暂的,夏冬很快回过神来,如果现在她只会害怕,那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夏冬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紧石斧,借着转身的力道用力往身后一挥,砸在袭击者的身上,把它从自己的身上掀下去,然后立刻翻身坐起,这才看到袭击者的真身。
这动物身上披着稀疏的羽毛,有着长长的尾巴和尖利的嘴,体长近两米,赫然是当初她见过的吃三角龙肉的那种恐龙。
夏冬心里一瞬间涌上来的竟是一股悲愤,花背龙也就算了,人家那体型怎么也属于高级掠食者,可眼前这恐龙个头跟她差不多而已,说不定还不如她重,居然也敢来攻击她,难道是她看起来真的很容易打?
再怎么说一个普通成年人类的战斗力也比得上一狗吧?如果多加锻炼,还会更强,只要不发挥失常,一只体重体型都不如自己的动物总还是打得过的。
夏冬心中这般想到,加上这恐龙见她翻身起来也没有放弃的意思,便忍不住握着斧头不管不顾地扑过去跟它打了起来。
当然更重要的是,对方看起来好像没有帮手。
作为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就算手持武器,也是无法做到准确指哪儿打哪儿的。于是夏冬只能把石斧尖角朝外,往恐龙身上击打,往往三下能中一次就算不错。即使那恐龙的闪避动作已经很快,但次数多了总会被石斧击中,有的地方重些,有的地方轻些,身上渐渐露出血迹。
察觉这次捕猎即将失败,对方逐渐露出退意来,夏冬见它要跑,怎么能让自己的力气白使,转而追着它打,可这时从侧后方居然又蹿出一只相同种类的恐龙来。
这恐龙十分狡猾,大约是看夏冬不如预期那样弱小,便不再尝试近身攻击她,反而总是离得远远的用尾巴来抽她。这种恐龙的尾巴修长有力,就像一根鞭子,夏冬被抽了一把疼得差点握不住斧头跌倒,便不敢再挨了。可夏冬一闪躲,眼前的恐龙便要跑,况且她刚刚那一阵激动的扑打,已经消耗了太多体力了。
夏冬瞅准后来的那只恐龙再次甩尾攻击她时,把石斧倒过来对着它尾巴迎上去狠狠一击,斧头直接脱手,对方皮肉与石头狠狠一撞痛得大叫,声音听起来像一种粗哑的鸟鸣。然后夏冬转头面向要逃跑的那只,直接从后面扑上去把对方压到地上,死死抱住它的头颈,用膝盖压在对方的胸腔上。不管对方挣扎还是用脚攻击,夏冬都抱着头颈不松手,并用力往怀中掰。
短短几十秒的僵持时间中,她竟硬生生地把对方的脖子扭断了,那只恐龙的腿在地上挣动了两下,停止了动弹。
见同伴死亡,剩下那只恐龙也不再恋战,转瞬就飞驰而逃了。
见它跑得没影,夏冬才脱力地瘫下来,躺在这只恐龙温热的尸体上望天喘着粗气。她无力地抬了一下自己的手,发现整个胳膊都在止不住地颤抖,手掌更是通红一片,抖得跟筛子一样,互相按住都停不下来。
其实刚刚那只恐龙要是扑上来再打她一下,她肯定得歇菜。
夏冬坐起来喘了一会气,感觉身体恢复了一点儿力气,手也抖得不是那么厉害了,便站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散落的东西,身体一动就疼得嘶一声。
她的手掌有些擦伤,身上也很痛,不知道有没有破,但现在不那么把它放到心上,倒觉得还可以忍受。夏冬捡起地上的恐龙尸体,忍着疼擒住脖子拖着走。
夏冬走的很慢,一方面是身上没什么力气,又有些疼,另一方面也是这恐龙有些分量,不至于一百多斤那么夸张,但拖起来感觉五六十斤还是有的。
等见到熟悉的小溪沟,夏冬终于松了口气,其实她还是挺担心中途再次遇到袭击的。上次见到这种恐龙就一对一起出现的,这次的也是两只,从外貌上看跟上次的两只有些区别,不是同一对,她猜这种恐龙可能都是成对出现的,不知道是伴侣还是同窝兄弟。
如果这种恐龙真的是成对出现,那逃跑的那只有很大可能会继续找她麻烦。
过了小溪,夏冬在溪边找了地方坐下来,清洗自己手上的擦伤,把泥土渣子洗掉,伤口被水激得刺痛,她心疼地捧着自己的手呼呼地吹气。
她一向是很疼爱自己的。
母胎单身二十多年,夏冬唯一学会并贯彻落实的道理便是自爱。毕竟疼痛与劳累都是自己承担,其他个体并不能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可不得自己多疼自己一点吗。这时她还想起自己在出租房订了一个月的鲜牛奶,估计后面都要放坏了。
坐着伤春悲秋了没两分钟,夏冬突然想起来,要趁着这恐龙的尸体还没凉透,放血出来,再等血都要停在身体里凝结了。
夏冬忙去找了个罐子出来,清洗干净,然后把自己的水果刀磨利,在恐龙脖子上找了个好下手的位置割了道口子。因为没有经验,前面几下没有割开,只破了点儿皮,后面掌握好力度才顺利切开,血立马流了下来,她赶紧拿罐子接住。
但这血已经有些粘稠,流动不畅了,夏冬拎着脖子还把恐龙身体抬起来倒着,都没流出多少血,只勉强接了半罐。要知道,这罐子本身是没多大的,也就几碗水的容量。
新鲜的血看起来十分恶心,夏冬再勉强自己也下不了口。刚好溪里的水还挺凉的,便放轻动作把罐子灌满了水,等血凝固成块。
其实要凝血需要加盐个足量水的,但她没有盐,也没有大罐子,只能这么试试了,再怎么样也不会浪费。
等血凝固的时间,夏冬把衣服脱了检查自己的伤,发现手臂、大腿和膝盖上都是淤青,手臂被抽到地方还肿起来了,一按刺痛,不按闷痛。后背上看不太清楚,夏冬拿手机屏幕当镜子扭着身子看了下,只看出有几个深色的小点,不算很严重,但这一身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养好。
穿好衣服,夏冬干脆把这只恐龙剖开,给自己割了几斤肉下来,又找了找身上油多的地方割了几块肥油,用草叶包起来,剩下的都留给西吃。
夏冬把给自己留的肉和血罐放到陶窑顶上,上头有个棚顶挡着,应该短时间内不会被别的动物发现。
放好东西,夏冬回头把这只恐龙收拾了一下,内脏都小心放回肚子里,那会她下刀就非常小心,没有戳破内脏,等打包好全给西拿去,想必它不会嫌弃。
夏冬小心地把剖开的腹部合上,用藤条捆上,免得里面东西漏出来,然后带着这剩余的几十斤肉往西身边走。
西看了看放在眼前的肉,再看看“病病歪歪”的夏冬,庞大的身躯鼓动了一下,好像叹了口气。
夏冬总觉得它满眼都写着:她好弱,好可怜。
对着夏冬辛苦“打猎”回来的食物,西没有浪费,尖牙轻松地撕扯下血肉,囫囵地连皮带骨吞下去,连续几天空荡荡的胃里终于填了个底。
吃完后,西把自己的嘴凑到夏冬脸旁,停了几秒钟,仿佛是嗅了一下她的味道。因为西的头太大了,夏冬只感觉自己的下颌以及胸口都被轻轻地贴了一下,一瞬间仿佛有小人踩在它心尖上跳舞。
西终于接受她了。
夏冬的心情一下子飞扬起来,脸上也露出笑容,反手抱住西的嘴巴,贴在上面蹭了一下。
夏冬快活地哼着歌,把自己庇护所里最后的两个罐子清理出来,原本里面存的食物暂时都用席子和植物叶子包裹。
带着两个罐子回到溪边,夏冬把割下来的肥油清洗干净,用刀切成小块,又把罐子清洗了一下,装了点水坐在地锅上,生火烧热,接着把切好的肥油倒进去,一边煮一边搅,开始熬油。
一堆肥肉块最后熬出小半罐油,和一堆油渣。夏冬把熬好油的罐子挪开,又把另一个罐子换上来,加水和油渣煮开,在里面炖蕨果和鱼。
油汪汪的一锅菜吃得夏冬很满足,遗憾的是,今天依然没有盐。
放在外面的盐水罐子她现在不敢去拿,身体这个样子,万一遇到那只恐龙寻仇,那就玩完了。
而且吃完饭,夏冬有了另一件发愁的事,罐子不够用了。可是新捏的瓶瓶罐罐才晾了两天,这时候去烧,一定会炸,但手上的罐子也已经要周转不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追的小说太太好强啊,一天的更新比我一个月都多,感觉自己好废_(:з」∠)_
现在疫情影响,经济都不景气呢,所以暂时也不敢辞职,起码还有收入。然后因为这个工作比较压榨人,住的也比较远,每天回家八点多,煮晚饭九点多,吃完十点左右,洗漱完快十一点了。一周又一次值班,值班回家就差不多十一点了,尤其我又不是很勤奋,所以就想努力的时候就睡前写个几百字,不想努力的时候就躺下玩一会手机哈哈哈,更的更慢了。
每次更新的时候就会发现多了几个收藏和评论,就很开心,谢谢你们鼓励哦!祝大家开开心心,也希望疫情早点过去,现在真是影响到太多人的生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