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猫科动物和犬科动物,天生气场不和的缘故。
一向喜欢怼怼和‘欺负’新兽的月眠、金子,这次居然没有为难小白。
当然。
月眠给出解释,它不会容不下一只小奶虎。
金子则是同情小白这个名字,它觉得自己名字很敷衍了,想不到小白的名字更草率,所以同情心让它非但没有去欺负小白,反倒还主动让小白骑在自己身上,带着它满魂府乱飞。
大家都欢迎小白。
唯独崽崽格外讨厌小白。
每次见到小白,心情都格外烦躁,闻到小白一身奶味便会讽刺几句,全然忘记当初自己嚷着要奶喝的蠢样子了。
白林深知虎和狼的天性,并不要求它们必须友好相处,发生小摩擦没什么,要是闹大了他肯定得赶紧阻止。
还好,现在小白刚出生不久,还没长大,两个要掐架也得等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开始掐架。
白林出魂府,一回来看见慕含章正蹲在地上,看着破碎的蛋壳,若有所思。
“小白的蛋壳有哪里不对劲吗?”
慕含章‘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别说你没想到,你见过哪知虎类魂兽从蛋壳里生出来的?”
“唔,老虎是哺乳动物,该是胎生,不过我们都看见它破壳而出,难道是我们都眼花了。”
“我认为蛋壳不是真的蛋壳,应该是障眼法。”
白林拿起一片蛋壳,蛋壳内壁光滑干净,没有湿漉漉的液体。“是我嗅觉出了问题吗,我怎么感觉闻到一股香味?”
“我也闻到了。”
白林想道:“有些小动物破壳会吃掉孵化自己的蛋壳,或许小白也会喜欢吃。”
“你说的是龙,小白是虎……”慕含章不以为然。
下一秒,地上蛋壳都不见了,被白林扔给了小白,小白捧着蛋壳埋头苦吃,直到最后一块蛋壳下肚,它才懒洋洋地打个饱嗝。
全吃了。
慕含章:“你没确定是什么东西就给它吃了?!”
“已经吃完了,它也没事,说明那蛋壳没有毒。”低头看了看,随即不忘补充一句,“看它的样子,蛋壳味道似乎很不错。”
“……”
慕含章满头黑线。
记得以前崽崽还是一只小奶兽,白林挺会照顾它啊,后来遇见粉宝,白林也是多加关照,老是拿好东西给它们,怎么到小白这里,他就这么随意了?
其实他不知道白林的想法。
白林认为拥有百兽之王称呼的老虎,从小就该摔摔打打成长,不用太精细地去照顾它,这样反而会不利于它的成长。
于是不知晓彼此想法,对小白抱有不同感情的二人,看小白吃饱喝足后傻乎乎满地打滚,一个抱着同情,一个不加掩饰地嫌弃。
经过一夜扫荡,异秘境的东西全被他们搬进魂府。
墙缝里都没有放过。
有自我意识的秘境很生气,但它对两个强盗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带走自己上千年的积蓄扬长而去。
关于东西的安置,白林放心地交给666和容宣去做,自己就去找凌烬要腰牌进药库配置药材。
慕含章没有出宫,而是被凌烬安置在东宫一处偏殿。
此处偏僻,没多少人走动,太子和其他皇子都不会想到这里有人住。
慕含章将那晚太子与姬贵妃合谋暗害的事告诉凌烬,凌烬便通知墨云澜,他们打算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凌烬先是故意去乾帝那里尽孝,假装不经意发现乾帝为朝中动荡局势不安的事,又故意说自己愿意出宫帮乾帝解决这些事。
乾帝听后,很是满意。
此次出行凌烬极为低调,身边只带着墨云澜,至于暗卫全都没带上。
从一官员府中刚出来,太子派来的人就动手了,中途另一帮人出现,与太子鹰犬厮杀,后来太子鹰犬被制服。
鹰犬们想要集体自杀,不过对方显然很了解他们,提前一步控制住他们,收走他们藏在牙缝里的毒药。
乾帝知道凌烬差点被行刺,勃然大怒,命令大理寺彻查。
几天后,有人供出太子。
还在东宫‘养病’的太子没想到计谋落败,想逃已经来不及,于是让人去找姬贵妃想办法救自己。
进了天牢的太子实在想不通乾帝的暗卫怎么那天会出现在凌烬身边,更想不通自己宫殿里藏起来的账目怎么会被发现。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姬贵妃想救人也救不了,找姬家帮忙,姬家都捉襟见肘,哪有能力救人啊,姬贵妃气得在姬家破口大骂,引得百姓围观。
乾帝听闻,立马派人将姬贵妃抓回来,将她送进冷宫了却余生。
太子倒台,姬贵妃进了冷宫,其他皇子的心思活跃起来,纷纷给乾帝表孝心,拼命做政绩。
乾帝心中冷笑,表面如常。
倒是以往的太子党死了大半,幸存的一小部分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找效忠对象。
目前东宫里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就是二皇子和七皇子,大多数人选择押二皇子,也有人看好七皇子,只是凌烬的表现一直不像是想争夺皇位,让许多人打消了念头。
扶不起的阿斗可不是皇位理想人选。
个别官员不死心,暗地里给凌烬卖好,凌烬把他们的礼物都收下,却没什么表示。等这些人察觉不对,过去一问,凌烬却摆出无辜迷茫的表情,质问他们难道不是真心给自己送礼物,是另有目的。
这一问,让众人悻悻闭嘴。
许多人背地里骂凌烬,同时二皇子、三皇子和六皇子那边也风声鹤唳,络绎不绝的送礼走动,让他们被架在火堆上炙烤。
解决了麻烦,凌烬心情很好。
三天两头来烦慕含章,不过是问白林何时把丹药炼好。
慕含章只能回答他:快了。
这日,雁后口谕传召,请慕含章去昭容殿一聚。
说白了就是吃顿饭,聊聊天。
去到昭容殿,殿中不止皇后,凌烬和凌满月也在。
本来他还担心自己一名男子独自出入皇后宫殿,传出去会不好,现在看见对方儿女都在,不禁彻底放心了。
令他奇怪在意的是雁后今日锦边素衣裹身,额间没有描花,脸上也只是稍加粉黛,妆容下不难看出她脸色有点苍白,用膳时面带笑意,眼底却溢满忧伤。
她起身,发髻上那朵黄白簪花在日光中多了丝清冷的明媚感。
宫娥捧着香炉进来,另一名宫娥上前扶她,她轻轻挣脱,不想让人搀扶。
雁后绕过屏风,踏入宫娥们掀起的珠帘后,去内殿焚香沐浴。
雁后走后,凌烬和慕含章去一边下棋,凌满月在旁围观。
凌烬:“今日是我皇兄的忌日,本来是他的生辰,数年前兽潮爆发袭击皇城,皇兄带兵镇压,不幸罹难。”
慕含章想到凌烬口中的皇兄是那位死去的大皇子,也是凌烬和凌满月的亲哥哥。
“若是皇兄还在,他一定早就当上太子了,他是父皇和母后最喜欢的儿子。”
凌满月做人不久,她对雁后和凌烬的感情都不深,所谓骨肉亲情在她眼里看来也就是时光飞逝能磨去的东西。
慕含章看了看他们兄妹,“你们不进去祭拜吗?”
“每年今日,都是母后一人去上香,我和满月从没去过。”
说话间,一名宫娥急急忙忙跑进来,没留神绊倒门槛,手中画卷落在地上。
凌烬斥责:“小心点,我皇兄的画像若有闪失,你就去暗堂领罚吧。”
宫娥一阵哆嗦,想过去拿画卷。
慕含章先她一步拾起打开的画卷,看见画中人时不禁一愣,“他就是大皇子?”
凌烬:“是,看你的表情,你认识我皇兄?”不对啊,皇兄死的时候,慕含章还没出生呢,他能上哪儿见过皇兄?“你见过和我皇兄长得很相似的人?”
“我在南渊秘境里见到一个石人,他模样和大皇子很像。”
凌烬想起曾经听父皇身边人说过,父皇曾命人打造大皇子的石像,那会儿正好兽潮爆发,皇兄披挂上阵。
正值多事之秋,石像打造好陈放在殿宇内,皇兄战死尸骨无存的消息传回来,父皇担心母后伤心,便没提起石像的事,而是让人偷偷处理了。
“想不到皇兄的石像会流落到秘境中。”
慕含章正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石像活过来的事情,内殿传来嘈杂,有女人的尖叫声响起:
“水,快打水来!”
他们进去发现画像不知怎的点燃了,烧了一大半,雁后倒地不醒,正被一名宫娥护着。
凌烬来不及质问什么,先把雁后抱到床上,才将近前伺候的几名宫娥叫过来,询问后得知是宫娥失手打翻香炉点燃了画像,雁后看画像烧了,急得晕厥倒地。
并且还是之前摔了画卷的那名宫娥。
凌烬立马叫人把那名宫娥拖下去。
雁后昏迷期间,凌满月守在内殿,凌烬去书房重绘画像。
明明一年才见一次画像的凌烬,执笔一挥,几条线就勾勒出身形,几乎方才见过的画中人一模一样。
慕含章和石人相处时间不多,可也比凌烬和他皇兄相处时间多啊。
慕含章都不能保证自己在没有石人的情况下,画出他的样子,但凌烬却能做到,仅仅只是他记忆超群?
“是不是大皇子不在了,雁后才得了心疾?”
凌烬颔首,“确实是因为皇兄的死,母后才会郁结难解,之后满月出生,又耗去了母后不少心力。”
慕含章思来想去,决定告诉雁后那件事。
至于雁后和石人的决定就不是他该管的了。
隔日,白林将丹药给雁后服下,雁后身体逐渐好转。
为了彻底治愈雁后的心结,他让石人和雁后见面。
看见石人,雁后声泪俱下喊着儿子的小名,听白林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雁后恳求他们将石人留在皇宫。
石人知道自己的来历,也很同情雁后的遭遇,想着皇宫既然是他的来处,自然也该是他的归处。
与石人告别后,白林和慕含章没有离开皇宫。
路过公道,一名暗卫拦住他们,说是乾帝要召见白林。
慕含章觉得乾帝召见白林可能是在打别的主意,他不太放心,想一起去,岂料暗卫挡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