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冯一明显愣了下，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很简单啊，你使用我的身体，借用我的脸不是很正常的么？
但对方特意问了这么一句，显然答案不至于这么简单。
沉默片刻，他还是摇头道：“我不知道。”
“也是时候告诉你一切了。”
大佬收起笑容，眼神里流露出追忆的神色，缓缓道：“我一直告诉你，当年的那场大战我失利了，导致整个族群被关押，被镇压，这些确实是真的，但是，还有些细节没有告诉你。”
冯一来了精神，这么久了，终于可以听当事人讲当年的事情了。
“你知道天地人三书么？”
大佬问道。
“天地人三书？”
冯一愣了下，随后摇摇头，他倒是听说过，但不怎么了解。
大佬解释道：“在天地初开时，天地人三书便已现世，这三本书的力量维系着一切因果。
《天书》在人类出现后就已经记载了所有的一切，人类由出生到毁灭，不能变不可改，也就是命运。
《地书》记载了森罗万物，所有世事，它可以改变事情，却无法改变人的意志，更不能改变《天书》。可是事情的出现却会改变人，若是一件事出现了变化，人的意志也会随之而改变。
《人书》不能改变任何事物，但人书却又无比强大，我们都知道，没有完美无缺的东西，哪怕天书也是如此，天书同样有漏洞，有缺陷，只要抓住机会，就可以改变天书，改变命运。
这三本书相辅相成，却又两两相克，只要集齐三本书，就可以操控宇宙，获得三界十方六道众生的力量，成为独一无二的真神！”
“嗯。”
通过大佬的解释冯一突然想起来僵约的剧情，最终回就跟这三本书有关系，现在可以对上了。
只是不知道这三本书和大佬有什么关系？
“当时天地初开，我们作为最早诞生于这个世界的物种，彼此间很和睦，为了让大家更好的延续，大家共同推举出三个德高望重实力最强的人为首领，分别掌握天地人三书中的一本。
因为三本书相辅相成，又两两相克，大家彼此在意，又彼此顾忌，所以维持了很长时间的和平。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矛盾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一开始大家都很公平，资源共享，谁也挑不出毛病，但你也知道，是人都有私心，有各自的喜好，再加上资质和潜力的不同，差距会越来越大。
渐渐地，掌握人书的我隐隐成为最强的那个。”
大佬面无表情地说道：“三个人中，我资质最好，也最坚守公平，拥趸比另两人要多，虽然在出现摩擦和矛盾后我依然秉公处理，但还是引起了另外两人的忌惮。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我们三个人都清楚，一旦撕破脸就一定是你死我活的结局，谁都承受不了那种结果。
可我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真的私下联手，向我发起了偷袭。”
“你就是在那次陨落的么？”
冯一忍不住感叹道：“也对，他们掌握了两本书，你很难是对手。”
“不，你错了，这次我赢了。”
大佬微微一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掌握着人书，所以我第一时间战胜了掌握天书的人，并从他手上拿到了天书，这样纵使掌握地书的人实力只比我略逊几分，但没办法跟拥有两本书的我抗衡。”
嘶。
这个结果倒是没想到，大佬果然恐怖如斯。
但是大佬明明赢了，又怎么会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呢，按理来说没有与之匹敌了吧？
似乎看出冯一的不解，大佬继续说道：“这次内战造成的后果是很惨重的，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这三本书都交由我自己保管了。
经过调查我也发现，这一切都是天书捣的鬼。
天书自认为掌控着命运，不甘心被控制，一直在暗中蛊惑，最终被它得手；即使被我查到后它也毫不担心，因为我无法毁灭它，一旦毁灭，世间的规则将会陷入混乱，导致人类秩序瘫痪。
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我将天书封印了起来，但是在封印之前它却信心十足的表示，即使没有它，这样的事情依然会重演。
对于天书的话我是嗤之以鼻的，如今三本书都在我的手里，所有的反叛都被镇压，绝不可能再出现这样的事……”
说到这里，大佬的话唏嘘了很多。
冯一听到这沉吟片刻道：“人心难测，绝对的公平是不可能出现的。”
“没错。”
大佬叹了口气道：“人的野心是不可估量的。
那次叛乱后，我发现人心并没有稳定，反而愈演愈烈，很多都是我之前很信任的人，他们表面恭敬，私下却胡作非为，虽然我极力要求公平公正，他们却一而再的欺压那些被迫卷入反叛的群体，搞得天怒人怨。
我又处决了最过分了几个，却发现于事无补，特别是在越来越多的普通人通过修行晋升后，这样的情况已经要压制不住了。
不得已，我只能使用雷霆手段，决定开展内部清洗，结果事态超出了掌控，无数无辜的人被牵扯进来，搞得天怒人怨。
不仅如此，我最信任的几个人还窃走了天地人三书，我在他们的车轮战中惨败……”
听完大佬的话冯一久久无语，好一会儿才道：“脆弱的平衡被打破后既得利益者群体会野心暴涨，自认为高人一等，你却极力打压他们，势必会造成他们的逆反心理，再加上有心人的刻意引导，出现这样的结局并不稀奇。
说到底，还是利益乱人心。”
“你说的没错。”
大佬点点头道：“那种一个人跟所有人为敌的滋味，每每想起都让我心绪复杂，偏偏又有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冯一，难道就做不到真正的公平么？”
“阶级是永远存在无法改变的，只能努力缩小，无法做到完全消除。”
冯一沉声道：“人无法脱离社会而存在，就必须要制定规则，可规则又是人制定的，那就有一部分人享受制定规则的权力。
就拿你来说，绝对的公平是你制定的规则，但这恰恰是不公平的，不是么？”
大佬怔怔地看着冯一，随即笑道：“冯一，你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