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牧认真回忆了下,在他冗长的人生中,别说杀人了,鸡他都未曾杀过一只,而他会把爆裂符扔出去,无非是人在突然遇到危险时产生的应激性反应罢了。所以,当那颗丧尸脑袋如烟花般炸开的时候,池牧是蒙的,等反应过来,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也跟着袭来。
脸色惨白的跌坐在躺椅上,池牧强迫自己注视着那团模糊的血肉,他明白,他得尽快习惯这种血腥的场面,末世是残酷的,它不会因为你的胆小与懦弱,便对你心生怜悯,手下留情。
压下心中强烈的不适,池牧抖着腿朝那裂开脑袋的丧尸走去。他刚刚盯着看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反光,亮了一下。根据他的经验来看,这种刚变异的丧尸,一般都不会有晶核这玩意儿,但万一呢!毕竟这个丧尸可是在隔壁丧尸都饱餐了一顿后才变异完成的,有那么些特殊,也不足为奇不是。
池牧从混沌珠里拿了根铁锹出来,一边捂着嘴忍着恶心,一边在丧尸脑浆里扒拉着,就在池牧忍不住快要吐出来时,一小粒只有半粒米大小的蓝色晶体被从脑浆里扒拉了出来。
这是豆花这是豆花,这是浇了辣油的咸豆花...
池牧一边戴着手套去捡那蓝色晶体,一边在心里暗示着自己。当池牧的指尖不小心蹭到地上那冰凉滑腻的东西时,终是忍不住朝卫生间狂奔而去。
等池牧重新在躺椅上躺好,将那蓝色晶体用拇指及食指捏着,放在眼前端详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只见那枚晶体通体呈透明的蓝色,半粒米大小,一边是光滑圆润的,一边则是成不规则几何形,看样子像是未长全。
啧,还真是和他想的一样,这后变异的丧尸,竟然在脑内形成了晶核的初步雏形,还真是不得了!想到这,池牧又朝地上还未有任何异动的几人看去,有些纳闷,难道,特殊人员就是不一样?地上这些都能成为异能者?
结果池牧这想法刚落,便见人堆中央又一人睁开了他那灰白的眼睛,扭动着被绑缚住四肢的身体,想向前爬去。
池牧无奈扶了扶额,他这该死的,开过光的,反向灵验的乌鸦嘴啊!
这次池牧也算有经验了,点了几张风刃符就朝那刚变异的丧尸扔去。好在就在一个屋子里,距离不远,且除了那只丧尸挣扎着想将头抬起来外,别人都是躺着的,所以这次池牧只花了三张符便削掉了丧尸的半边脑袋。
这种削掉脑袋的血腥度与爆头相比,温柔了许多,池牧表示,这他还能接受。
今晚注定是漫长的一晚。
期间张茹语与刘妈下楼来过一次,但在看到书房里的血腥场景时,又吓得跑回了二楼,连池牧拿给二人当作晚饭的面包,两人也不敢过去拿,只是窝在二楼的客房里,关死了门窗,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低吼,及时不时传来的指甲抓挠门墙的声音,瑟瑟发抖。
而池牧则是一晚上不敢有片刻合眼,变异为丧尸的人一个接一个,池牧真怕他一晃神,便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等天渐渐泛起鱼肚白时,池牧都杀红了眼,数了数,连上庄列及向薇,地上躺着的还活着的完好的,竟只有五人了!
池牧有些烦躁的甩了甩因为掷符咒而酸胀不已的手,没有将剩下的五人移到一起,也不敢贸然移动他们,毕竟池牧可不知道他们身体上有无伤口,要是在移动过程中,伤口沾染到了丧尸血变成了丧尸,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毕竟十二人的小队,现在已经死了八个了,如果池牧再人为的练废两个号的话,他就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庄列交待了。
就在池牧快要撑不住时,躺在离池牧最近的地上的李默,发出了一声类似叹息的□□声!这□□声对于听了一晚上丧尸嘶吼的池牧来说,简直是天籁!
于是,池牧蹲到了李默身边,好奇的想见证下他们这小撮人里第一个拥有异能的人,获得的是什么异能,虽然按照常理来说,越晚觉醒的人越能得到强大的异能,但这不是池牧好奇嘛,自己普通人一个,还不能看看别人觉醒什么异能来解解馋啊。
李默睁开眼时,被吓了一大跳,毕竟不管是谁,一醒来,便见有张脸怼在眼前,搁谁谁不吓一跳啊!
发现眼前的这张脸属于池牧后,李默尴尬的笑着想起身抬手打招呼,结果却听“呲啦”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看着李默身后碎裂的布条,池牧笃定道:“看来,你觉醒的是力量型的异能。”
而此时,慢半拍的李默也终于看清了眼前这宛如地狱般的场景,只见书房内,一地残破的人与血,除了房门口被缚了手脚平躺着,看不清脸的人以及躺在李默身边不远处的何程外,都身首异处了。
李默赤红着眼,颤抖着声音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抱歉...”垂下眼帘,池牧也并没有解释什么,他知道李默是清楚其中原委的,毕竟,会发生什么,别人不清楚,他们却都是晓得的。只是池牧长期只与池晟相依为命,所以他忘了,这世界上,除了他与池晟这样亦师亦父的情感外,还有友情、战友情。
对于池牧来说,他杀掉的,只不过是些会威胁到自身性命的丧尸而已,而这些丧尸生前为人的时候,与他不过只是点头之交,他甚至都记不住他们叫什么。但对于李默来说,这些丧尸,生前却是他的战友,是兄弟,是亲人!
池牧看着这一米九几的大个,平时都嘻嘻哈哈似乎没什么烦恼似的汉子,此时却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小孩,心中涌起一阵不忍,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
听着李默压抑的哭声,本来躺在门口一动不动的那人,轻轻睁开了眼睛。那人的眼睛不似常人般黑白分明,也不是丧尸那种毫无生机的灰白色,他的整双眼睛都是血红的,骇人异常。只见他稍稍将头朝池牧和李默的方向偏去,看到两人均没注意到自己这边,便悄悄地用自己长长的指甲,将缚住手脚的布条划开,轻轻活动了下手腕和脚腕,看准了门的方向,便猛地起身,朝屋外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