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哀嚎声传入了一的耳中,他长叹一声,“阿弥陀佛。”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既然种了因,自然有得到报应的一日。
“师叔,”不惧有些不好意思,“刚刚那个施主长得真好看。”
了一侧头看他,“小和尚动凡心了?”
不惧瞪大眼睛,“不是,我没有,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那位施主不过是皮囊比平常人好上一些罢了。”
不惧似懂非懂点点头,目光忽然被前方吸引住,“师叔,你看那里!”
不远处的草丛里,躺着两个身影,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快去救人!”
了一和不惧运起轻功,转眼间已经到了草丛边,不惧将两道身影翻了过来,这才发现这俩人显然是刚才茶舍里两个村民。
不惧查看了俩人的脉搏,“师叔,好像没什么大碍。”
了一点点头,翻看了俩人的脖子后面果然是都已经肿了,应该是被人从后面打晕了过去。又检查了一下身上,除了胳膊上有一道不算深的刀伤,其他都还好。
“应该是遇上了刚才那群人,被打晕了。”
不惧点头。
眼看了此刻布满天空的云层,只怕要来一场大雨,这俩人也不知道何时会醒,总不能眼看着他们在这里淋雨,了一直接背起一个村民,“不惧,你背着另一个,天就要下雨了,先找个地方将俩人安置好再说。”
“好。”不惧动作很快,提起另一个村民的领子,往背上一丢就扛了起来,简单粗暴。
了一似乎听见不惧背上的那个村民发出一道闷哼声。
“不惧……”
“怎么了师叔?”不惧显然丝毫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侧头看向了一,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没事。”了一有些说不出来了。
“师叔,咱们快走。”
不惧扛着村民在前面走的健步如飞,了一赶紧跟上。
天暗的很快,不过还算幸运,了一找到了一个废弃的破庙,没过多久,暴雨也下了下来,雨滴落在破庙的屋顶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大雨顺着大开的门落了进来,不惧赶紧将门给关上,不过这破庙荒废已久,门也破破烂烂的,只能虚掩着,稍稍遮点风雨。
俩人将伤者平放在地上,两个破蒲团枕在他们头下。
了一包袱里除了两套换洗衣服,还放了点救急的药物,他将金疮药取了出来,给两人上了药,包扎了一下。
也不知道那群人用多大的力道打晕的这俩人,一路到现在还是没醒,一直持续在昏迷着。
“师叔,都在北齐境内,怎么还会有山贼?”不惧问道。
北齐如今也是式微,饱受北周的威胁,当今君上又沉迷于佛道,只顾着到处修建寺庙,大兴土木,举国之力只为了给他一人铺极乐来事,百姓日子过得艰苦,不少都被逼落草为寇。
“许是天道不公被逼而为之,也许是有所图而为之。”
了一从梁上扯下来一块破布,盖在两个伤者身上,只是布上积了不少灰,拆下来的时候,难免引得一阵飞灰。
“咳咳,师叔,您这是!咳咳!”不惧被飞灰呛得不行,连连咳嗽。
“这也是没办法,只能凑合一下了。”了一也表示无可奈何,地面寒气重,外头又下雨了,总不能让伤者受了寒。
破庙里有几张坏了的瘸腿桌椅,不惧便把桌椅的腿都扳了开来,冲当做木材,火石点了火,弄了个火堆。
外面一直下着雨,夜色也黑了下去,两人也无法出去化缘,幸亏不惧包袱里放了几块干饼,和了一两人分食了一些,也算对付过去了。
屋外雨声淅沥,屋内木头燃烧的噼啪声作响,遮盖住了许多声音。
可能是昨晚和不痴打闹了一夜,不惧靠在柱子旁边打起了瞌睡。
了一盘腿坐在地面上,佛珠盘在手指间,修长的手指拨过一粒又一粒的佛珠,乌色的佛珠衬得手指好似上好的白玉。
不惧似乎是睡熟了,发出轻轻的鼾声。地上的两个伤者,也沉沉睡着。
“砰!”破庙的门忽然被撞开了,呼啸的风带着雨刮了进来,吹得屋子中央的火堆的火焰都小了几分,屋子里多了一些阴影处。
“好大的雨!”
一道温软的声音响起,破庙里闯进来一个黄衫女子,许是屋外山间夜里太凉,屋里随着她的进入,瞬间凉了几分。
了一指间动作稍一停顿,又继续拨动佛珠。
“不好意思,外头雨太大了,我只是想找个地方躲一下雨,嗯?”
黄衫女子将门重新关上,转头见到一屋子坐着的躺着的各式各样的四个男人,显然受了不小的惊吓。
孤男寡女荒郊野外共处一室的确危险,更何况是四个男人她一个女人了。
她有点不想在这里呆了,但是外头的雨实在是太大了,这还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能避雨的地方了,实在不想再去淋雨。
女子仔细看了下,地上两个显然已经昏睡不醒,还有一个在鼾声如雷,待看清最后一个男人的长相,眼睛顿时一亮。
好货色啊!
年轻的僧人盘腿在地上打坐,身子坐的挺直却又放松,修长的手指缓缓拨动着指间的佛珠,火光打在他的身上,既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光,也缓和了他的五官,越显温和无害。
“大师,我是附近村子的村民,今日外出没有带伞,外头雨下得正大,可否暂借一下避避雨?”黄衫女子柔声询问。
“我们也是借住之人,施主大可自便。”了一轻声回答。
“多谢大师。”女子稍行一礼,好似松了口气一般躲在角落里。
女子缩在暗处,火焰的光芒达到不到她的身上,一身湿衣让她身上很是难受,沉重又冰冷,“阿嘁!”
“阿嘁!阿嘁!”
女子连续打了三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很是害羞,“太抱歉了,打扰了大师了,小女可能受寒了。”
了一睁开眼,站起身,朝外面走开了一段距离,让开了一个独立的空间给对方,“施主若是不嫌弃,可以来这里坐,离火堆近些,稍稍烤干衣裳,也暖和些,莫要受寒了。”
“那就多谢大师了。”女子闻言满眼感激站起身来,迈着小步子朝着火堆过去了。
可能是屋内太黑看不清地面,也可能是这间破庙地上实在是有杂物,地面也不平,女子刚走了几步,在走过了一身边的时候,也不知被什么给绊倒了,惊呼了一声,便朝着了一栽了过去。
“啊!”
了一微微蹙眉,动作却无比迅速,翻身而起,掌间几道风朝着女子拍了过去。
“阿弥陀佛,施主无碍吧?”
黄衫女子稳稳站直了身子,满脸茫然的她显然有些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她刚才估计朝着和尚的怀里摔了过去,这会不是应该被和尚抱在怀里,然后和尚抵挡不住她的美色,两个人干柴烈火,她正好吸干了和尚的阳气吗?
怎么她现在好端端站着?
刚刚发生什么了?
若不是她看见和尚的位置确实动过了,他坐到离她更远的地方去了,她还真以为她刚刚做梦了。
黄衫女子恍恍惚惚地坐下了,“哦,小女没事。”
她不敢坐的离火堆太近,半缩着身子,给自己打气,准备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嘿,聊斋副本一号开始咯
有点聂小倩和法海的既视感,哈哈哈哈
ps,南北朝时候男女大防没有那么严重,女子地位比较高